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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腹中血脈是煥哥唯一的傳承,四弟若想他無礙,就讓我進(jìn)去?!?/br> 女官蘇遇更是個聰明的,和宜修等在大門口,宜修跪下哭道:“四叔,為何要攔著我母親不讓她入府,父親……父親當(dāng)是想見見母親的。” 費(fèi)了這番功夫她才終于進(jìn)了國公府,然而那個人,那個笑的讓她心醉了的人卻臉色枯敗的躺在棺木中,是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一向威嚴(yán)的魏國公此時負(fù)手立在堂前,良久,問她:“你悔嗎?” 她悔,自然悔!然而這是最正確的決定,再來一次她也無從選擇,她便道:“不悔!” “那便好?!眹珷攩柾赀@一句便出去了,獨(dú)留她與沈煥,她那日說了很多話,至今卻也都不記得了。 回到宮中時,皇兄弘治帝拉住她說:“皇妹,我知你哀傷,原不該在這種時候同你說這些,只是這天下姓朱,是我們圣祖皇爺爺用了十六年打下的天下,期間死傷無數(shù),我們得對得起那些流血的將士們,不能讓他們妻離子散的努力在我們手□□虧一簣?!?/br> 說完這些,他咳了半天,才又閉著眼說:“皇妹,不是皇兄逼你,而是成大業(yè)者必須如此,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殺了照兒,讓這天下直接姓沈;二去掉你腹中胎兒,和楊一清好好的輔佐照兒長大?!?/br> 看似是兩個選擇,但是這暗地里到底藏了多少近衛(wèi)軍誰又能知道呢,她覺得自己墜入了冰窖中,根本動彈不得,弘治帝又道:“你先回宮中好好想想,皇妹,天下安穩(wěn)比什么都重要?!?/br> 她護(hù)著腹部,忙說:“皇兄,我會好好教育他,不會讓他威脅我們朱家天下?!?/br> 弘治帝卻搖了搖頭說:“如果你不是嫁入的魏國公府,原也不必如此,只是皇妹不想反,他們沈家其他人也不想嗎?一個是你兒子,一個是你侄兒,到時候你偏袒誰?” 那碗打胎藥送到她手中的時候,她想她這一生只能是個公主了,不能是別人的娘子,不能是別人的兒媳,也不能是別人的母親了,她同沈家在這一碗藥之后就是真正的決裂了。 幸而老天憐她勤勉治事,在那碗藥下去半碗時,響起了喪鐘,她保住了她的孩子。 然而皇兄終究是個帝王,他不放心的豈止她的兒子,豈止沈家,他也不放心她。 …… 她看著坐在左側(cè)的寧澤,幽幽說道:“好在霑兒保下了,他還長的那么聰明,只是——” 說到這里她不復(fù)陷入回憶中的溫柔語調(diào),聲色俱厲的說:“我好不容易生下的兒子,她憑什么奪走,憑什么要自己養(yǎng)在膝下,憑什么不讓我同他親近,你說我能不恨她嗎?” 大長公主口中的她,她自然明白指的是魏老夫人,她聽了半天卻覺得大長公主總是繞過重點(diǎn),她又開口問道:“我夫君到底是得了什么病,還望大長公主直言不諱?!?/br> 大長公主看了她幾眼,覺得這個兒媳有些軟硬不吃,不好拉攏,半天才沉聲道:“當(dāng)年皇兄終究不放心我,那碗打胎藥里還被宮中圣手調(diào)制進(jìn)了□□,是以苦了霑兒?!?/br> 寧澤凝眉繼續(xù)問:“既是毒,該如何解?” 大長公主卻道:“今日見你倒不像是個常年囿于閨中的閨閣小姐,比之鳶鳶倒也不差的,我同你說這些就是望你能體諒我?guī)追??!?/br> 寧澤嘴巴撇了撇,有些不樂意和沈宜鴛相提并論。她忽然覺得沈大人和大長公主還真是一對母子,調(diào)|教人的方式一模一樣,都是先給一棒槌再來倆甜棗。 久居上位的大長公主做出這樣一副舐犢情深的樣子,她是不是應(yīng)當(dāng)感激涕零? 寧澤胸中郁結(jié),繼續(xù)問:“請大長公主告知該如何解?” 大長公主這才說:“這毒需要 ‘雪染白’、 ‘半味蓮’、’九枝蟬’三味藥,還需經(jīng)圣手按適當(dāng)調(diào)制分量,才可解。而這三味藥也不好取,被皇兄分散到三個人手中?!?/br> 而后又嘆氣說:“天家無兄妹,皇兄當(dāng)時就把我所有的退路給堵死了。 ” 雪染白是在張惟手中,寧澤是知道的,那兩外兩味藥在何處,她想了想,想要開口問,卻先問道:“我認(rèn)親那日,母親緣何不來?” 大長公主還在為她這不咸不淡的樣子發(fā)愁,心中想著寧澤估計也被魏老夫人圈死了,想讓她的兒子回心轉(zhuǎn)意還需慢慢籌謀。 聽她叫了聲母親,忽而眼眶一熱,感慨道:“皇帝有些愛玩鬧,同人摔跤摔傷了,圣體有恙,我不能不過去?!?/br> 又語重心長說道:“雖然古語有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然而我身在其位,總要先顧著皇上的,而且那也是我的家,老夫人卻是從不體諒我,總是在霑兒面前搬弄是非?!?/br> 寧澤站起來,深吸一口氣,又慢悠悠說道:“前兒在府中遇到了劉瑾劉公公,聽說皇上又建了 ‘豹房’,可見大長公主也沒把國之子教好。” 她說完便走,背后又是一聲斷喝:“你大逆不道!” 走出去不遠(yuǎn),寧澤突然跌在地上,菱花忙去扶她,問:“小姐你怎么了?!?/br> 她盤坐在地上,笑了笑,有些羞愧的說:“腿軟了。” 她剛才可是罵了皇上啊,雖然害怕,她心里卻也舒坦,他們沈大人高風(fēng)亮節(jié)的,不該和那個庸帝一起被人衡量。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求預(yù)收,輕懸疑,靈異鬼怪,主言情故事。下面是文案。 杜芳秦是具骨頭仙,長在戰(zhàn)后的四象山。 在一個尋常飄雪的冬日,她在濕冷的墳塋里凍得瑟瑟發(fā)抖,有踏雪聲透過凍土傳入她耳中。 她忍不住從墳里爬出來,見一公子恰好路過,她矜持的想了一下,終于還是伸出細(xì)長森白的手指抓住即將飄過的一角青色衣袍。 杜芳秦露出森森白牙,極盡和善的說,“公子,天寒地凍,小女子身嬌骨弱可否借您袍子一用?” 青衣公子眉目柔和,唇色嬌艷,看上去十分容易相處。杜芳秦低垂著頭,生怕自己這幅骷髏相嚇到人家。 然而一道聲音冷颼颼的飄進(jìn)她的耳中。 “不借!” 不借就不借吧,偏偏這人抓住她的白骨胳膊,一點(diǎn)點(diǎn)將她摁回墳里,邊摁邊道:“世道不行了,爛骨頭也敢出來嚇人?!?/br> 第51章 前緣 紅柱長廊中, 徐呈忽然頓住了腳步,身后小廝一個不妨撞到他身上, 忙俯首退后,見他頓步不前, 順著他看的方向望過去, 見不遠(yuǎn)處有姑娘十分不雅的盤腿坐在地上。 這姑娘穿著蹙金繡云霞翟紋的霞帔,他認(rèn)得出這是一品誥命服,然而背對著他們,看不清楚臉。 徐呈抬手指了指問:“那是誰?” 小廝趴到廊竿上探出身子,打眼一瞧,這姑娘人極年輕, 這么年輕的一品夫人整個京城屈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