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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澤這才知道原來手帕遺落在了沈宜鴛手中,她笑了笑,覺得果然冤家路窄。 第54章 細(xì)微 寧渝略微抬起頭來小心的打量著這張笑臉。 覺得雖然有些不同以往, 看著還是熟悉的。在她的記憶中, 她的三姐也愛這樣笑,明明是件大事, 卻一直笑的不當(dāng)回事,也一直愿意等著慢吞吞的她, 從不著急催促。 她這才略微放松了些,緩緩說道:“這條手帕被沈六小姐放在了臥房中, 就在銅鏡下面,右手邊的第一個抽屜中。” 這便是寧渝,雖則慢悠悠,萬事卻都考慮的仔細(xì),更是能觀察到細(xì)微處。 寧澤將茶放下,取了火折子燒了這畫, 精白的箋紙變成一堆黑灰,忽然問道:“寧渝, 陸珩沒有再欺負(fù)你吧?” 寧渝呆了半天, 臉頰才慢慢爬上紅云,羞紅了臉。 陸珩是僉事家的公子,她一向膽子小又愛哭,陸珩總是以捉弄她為樂, 蟲子、蛇、老鼠經(jīng)常被他丟到院子中。 年齡漸大后他倒是丟了這些不入流的兒戲,只是平素出門經(jīng)常被他堵到,他又開始熱衷于送她東西,然而送的都是刀槍棍棒, 現(xiàn)如今青州的家中十八般兵器已經(jīng)集齊了好幾套。 她那時候怕的很,每次陸珩都是揮舞著武器嗚呀呀的撲過來,她和她三姐都以為他是在挑釁。 每次都是寧澤站出來擋在她面前,有幾次還打的鼻青臉腫的被寧正平叫去書房責(zé)罵。 第一次的時候她也被叫去問話,然而那個時候她還糊涂,只是委屈的說上一兩句,并不知道要替寧澤辯解。 她紅著臉搖搖頭說:“沒有了,陸公子也長大了?!?/br> 寧澤不由得笑了,她離開不過一年,一年怎么足夠陸珩那個混小子成長。 “他是不是對你表明了心意?”寧澤笑問。 寧渝驚愕的睜大了眼,臉頰這時已經(jīng)紅透了,訝然道:“三姐,你原來知道他是……” 寧澤搖搖頭,她那時候也懵懵懂懂的,只以為陸珩那個小壞蛋欺負(fù)她的meimei,每次都是豁了命上去廝打的,哪里知道陸珩存著什么心思。 只不過如今回頭看才明白那是一個毛頭小子在生澀的表達(dá)喜歡。 前世的寧渝是嫁進(jìn)了沈家的,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歡沈霖? 她想了想還是問道:“那你喜不喜歡陸珩?” 這次寧渝動作快了些,蹭蹭蹭退后好幾步遠(yuǎn),揪著帕子,十分不認(rèn)同的叫了聲:“三姐?!?/br> 寧澤又等了她好半天,她才幽幽說道:“婚姻大事豈是兒戲,要聽父母之言媒妁之命,三姐你以后可不要再如此了?!?/br> 寧澤嘆口氣,好半天沒說話。 寧渝這一年來心里也存了許多話,這幾日在魏國公府又一直沒得機(jī)會說,她了解自己,很多事在她心里就像冰塊一樣,慢慢就化了,只看時間長短罷了。 她想這次不說恐怕她以后也不記得說了,便又慢慢道:“三姐,一年前是你做錯了?!?/br> “我們家素來平和安穩(wěn),父親雖然嚴(yán)肅卻公正,在青州素有賢名;母親溫和親善,盡心盡力照顧著一家人;庶姐雖然有些潑辣卻也被母親按著做不出出格的事;我與寧溱也同三姐親善,三姐為何要私逃?” 緊接著又垂下頭含糊的說:“你怎么可以為了那么一個人放棄我們?” 她說完這些便xiele氣,坐回椅子上低頭看杯中茶葉慢慢舒展開,又不言不語了。 過了好一會,寧澤才從寧渝慢字決的連珠炮質(zhì)問中回神。這么一個穩(wěn)如泰山的姑娘這樣問她,想來是埋怨了她許久了。 她想了好半天,卻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 前世生活在寧家的那十三年,她其實(shí)不太想記起。她這一路走來,單槍匹馬的作戰(zhàn),非議、譴責(zé)或者嫌棄于現(xiàn)在的她而言都可無動于衷。 前世的最后,她可以關(guān)起門來退到孟家的后罩房灑灑水種種花;今生,便是真的被關(guān)進(jìn)宗祠,她大約也能在其中琢磨點(diǎn)樂趣出來。 然而對于寧正平或者劉氏她可以諒解,卻也不能毫無芥蒂。 關(guān)于私奔這件事,寧正平、劉氏、魏萱……所有知道她是誰的,除了沈大人都問過她為什么這么做,她一直沉默著什么也沒說。 這次她也不準(zhǔn)備同寧渝說,語氣輕柔的說道:“原是我錯了,我以后改正?!?/br> 盯了茶葉好半天的寧渝這才端起茶喝了口,覺得這個才像是她的三姐,和她一樣平順柔和,那個敢于私逃的并不是她的三姐。 她又說:“同沈霖議親,我原是害怕的,現(xiàn)在見到j(luò)iejie也在國公府中反倒安心了許多?!?/br> 寧澤又安慰她:“四夫人和老夫人都喜歡你這個樣子的姑娘,八公子也是個沉穩(wěn)的,你放心便是了?!?/br> 送走寧渝,寧澤叫了聲菱花,吩咐她去喚陳大嶺過來,她有事要陳大嶺去做,話音剛落卻見一人穿著竹青云?中衣,額前碎發(fā)濕漉漉的走進(jìn)屋中,問她:“你找大嶺做什么?” 寧澤有些怔愣,看沈大人的樣子已經(jīng)洗漱過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他的額前還有些小水珠晶瑩瑩的在滴落。 她還是有些生氣的,因?yàn)樗蔷溆悬c(diǎn)喜歡。卻又想沈大人平時看著那么遠(yuǎn),情|事上卻又那么近,讓她拿捏不好分寸該如何對他,想了想說道:“有些東西大意的遺落在別人哪兒了,勞煩陳護(hù)衛(wèi)幫我去取回來?!?/br> 說完又連連嘆氣著走上前,拉著他坐下,跪坐在羅漢床上給他擦頭發(fā),這才問道:“大人什么時候回來的?” 沈霑卻沒回答她,反而平靜的問:“那個陸珩都是怎么欺負(fù)你們的?” 寧澤這才知道他是聽到了她和寧渝的談話,卻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么,很認(rèn)真的回答了,末了又說:“陸珩選擇錯了方式,寧渝性子又內(nèi)斂,這兩人恐怕是有緣無分了?!?/br> 她繼續(xù)給他擦拭著頭發(fā),又慢慢給他攤開,手指一下一下扒在上面,時不時的還起興揉一下,沈大人這次倒是十分乖順,還是安靜的背對著她。 “你怕蛇嗎?”沈霑突然問。 寧澤有些呆,見他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看她,慢慢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怕。” “那你怕鼠嗎?” 寧澤忽然覺得心痛了一下,沉默了好久,又點(diǎn)點(diǎn)頭說:“也怕。” 沈霑就這么盯了她一會,好久才說:“你既然怕何必上前去捉那些東西?!?/br> 寧澤擦頭發(fā)的手停下了,本能回道:“meimei在我后面……” 她說了半句,便頓住了。前世那十三年,只有她擋在別人面前沖鋒陷陣,不曾有誰為她遮風(fēng)擋雨。 如果可以,她想重歸到小時候,不為別的,只是想抱一抱那個年少的自己,告訴她不要怕。不要害怕自己尷尬的身份,不要去討好依附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