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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 小重樓中, 七姑娘沈宜慧正在蕩秋千,她穿著金黃色的月華裙,裙擺隨著秋千高高飛起,層層疊疊鋪散開, 其形像歡快奔涌的波浪卷著金色的浪花,活潑又朝氣。 她笑的也開心,笑聲一串一串回蕩在院中, 她的大丫頭水仙卻是緊張的揪著手帕, 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摔下來。 她急慌慌四下張望, 每個姑娘院中都有兩個教導(dǎo)嬤嬤在的,然而每次嬤嬤們喊破了喉嚨,沈宜慧照舊什么不該做便做什么,現(xiàn)下她們早都不管了,全找借口躲到屋中去了。 她張望了一圈好歹看到一個人,這人正仰著臉望著梅枝, 她走過去,恭謹有禮的說道:“寧小姐, 你去勸勸我們小姐吧!” 她指望著寧渝能勸說她們姑娘一兩句, 然而寧渝看向她, 低下頭慢悠悠的說:“我勸不動她的?!?/br> 這還沒勸呢,怎知勸不動? 水仙不知寧渝天性羞怯,有些生氣,卻也不敢無視身份對客人說什么, 好在這時沈宜慧停了下來,抓著秋千的一只手松開了繩索,指了指院墻外…… “好像是五嫂和沈宜鴛?!?/br> 她嘴上這樣說著,卻還是不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又蕩起秋千看了眼,遠處一青一白的身影可不正是她五嫂和沈宜鴛嗎! 寧渝這才走過來問道,:“七jiejie,你可看的清楚?” 那日沈宜鴛露給她手帕看她便有些擔心,然而寧澤似乎沒放在心上,她便沒多問,這時這兩個人怎么又走到了一起? “寧渝meimei,你要不要自己過來看看,我給你推著?!鄙蛞嘶壑噶酥盖锴В瑢幱鍏s搖了搖頭。 寧渝好半天悠悠說了句:“周人有愛裘而好珍羞,欲為千金之裘,而與狐謀其皮,終究是卵覆鳥飛落得一場空,五嫂好生糊涂?!?/br> 她有些擔心她三姐。 說完話卻覺得有一道視線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她看過去,那眼神中有著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她瞬間羞紅了臉,覺得自己話太多了。 沈宜慧原以為寧渝是個悶嘴葫蘆,和她一樣是個不會說話的姑娘,誰知道人家只是不開口,這一開口這一比喻可真是犀利,她開心笑道:“我就說沈宜鴛一看就不是個好人,我母親偏不信我,還是meimei厲害,慧眼識珠!” 寧澤同沈宜鴛走在一起一路上倒是吸引了不少婆子丫鬟的注意,她們彼此是敵對的立場,互不說話,上了馬車之后,相對而坐只聽得車轱轆轉(zhuǎn)動之音。 馬車走了大半個時辰,馬車才停下了,寧澤下了馬車,抬頭一看,此處是京城中最大的當鋪多寶樓。 紅漆大匾的當鋪,門頭很高,挺有氣勢,寧澤都觀察了一番了,沈宜鴛姑娘才扶著丫頭踩著小凳子下了馬車。 她讓丫鬟木枝守在外面,只和寧澤兩個人進了當鋪。 寧澤寫的那封信被沈宜鴛放在錦匣的夾層中,錦匣中躺著一塊綠瑩瑩的翡翠。 沈宜鴛將東西遞給掌柜道:“匣子和翡翠是一起的,不可缺失一樣,若十日內(nèi)我們不曾來取,你可自行處置。” 她又拿了兩塊扣在一起的環(huán)形玉璧給掌柜看,“贖當當以此物為據(jù),必須兩塊合在一起才作數(shù),別的都不可以贖回,把這幾句話也寫在契約上?!?/br> 她這連番的安排,讓寧澤都替她心累。 陳大嶺一直暗中隨護在寧澤身邊,回到猗竹院后,才道:“夫人,那多寶樓雖然機關(guān)重重,屬下也不是不能進去,我可以將信偷回來?!?/br> 此時沈大人不在國公府中,他有些擔憂事情的發(fā)展,寧澤又不吩咐他做什么,他只能自作主張揣摩他們夫人的心思。 只是寧澤卻想沈宜鴛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身份,這次不讓她得逞,她必然會告到大長公主哪兒,大長公主畢竟曾代為輔國,若是抽絲剝繭審問起來,柳姑姑和姨母魏萱恐怕都逃不脫,沈大人現(xiàn)在不在府中,誰又能攔得住大長公主? 她現(xiàn)在并沒有退開的余地……而且東窗事發(fā)早晚而已,總要來的,現(xiàn)在雖然不是最好,卻也是個時機。再者她也不想頂著表姐的身份活著了,她想以寧澤的身份把表姐畫的那幅畫交給沈大人,告訴他曾經(jīng)有那么一個姑娘戀慕了他許久,她想把這份心意傳達到。 寧澤搖了搖頭,笑了笑說:“陳護衛(wèi)你還未娶妻吧?” 她想趁“真相大白”前,給菱花和采蘋定下親事。 陳大嶺眼睛轉(zhuǎn)了半天,一張臉還是一如既往面無表情,內(nèi)心也不知道想了多少東西,許久才謹慎說道:“不曾?!?/br> —— 且說京城平陽王府中,世子李暄覺得身體有些異樣,每日清晨……他…… 他同榮信張了幾次口,每次卻都欲言又止,過了幾天讓榮信找來個郎中看了看,幾貼藥下去卻還是無用。 榮信后來又接連找了幾個郎中,世子爺卻還是一幅有苦難言的神色,直到他送第九個郎中下樓,那郎中是個憋不住話的話簍子,他這才知道世子他——不舉了。 …… 時已八月,快要到中秋節(jié),沈大人也快回來了。 這些日子寧澤照常跟著胡掌柜和林嬤嬤學(xué)習(xí)管理田產(chǎn)鋪子,賬本記了一摞高。她學(xué)的認真成效也快,和魏老夫人之間融洽了些,除了魏老夫人時不時盯著她的肚子瞧,沒有什么別的不好。 陳大嶺到猗竹院時,寧澤正拿著筆核算中,陳大嶺走上前有些憂慮的說:“夫人,事情成了,六姑娘已經(jīng)給李世子下了毒,只是半味蓮還沒有取到?!?/br> 他有些懷疑那毒不夠毒,恐怕不能這么取到藥,只是他也想不到有什么更毒的藥了,吳青石曾說這世上最悲催的人是太監(jiān),因為不得一展雄風…… 寧澤停了筆,道:“李暄上面還有個堂兄,他若是沒有子嗣,平陽王府可不就要落在別人手中,現(xiàn)下正是他心中膠著的時候,你且守著,等他無計可施的時候,便有了機會。” 說完卻是叫了菱花過來,她昨晚已經(jīng)問了菱花,菱花嘴上說:“誰要嫁給那個傻子。” 眼中卻已染滿笑意,臉頰也爬滿了紅云。 寧澤看著呆楞的陳大嶺,問:“陳護衛(wèi)覺得菱花如何?” 啥? 陳大嶺有些不明所以,怎么聽夫人這意思是要把菱花許配給他嗎?他看了看菱花,菱花經(jīng)常罵他, 難道罵他是喜歡他? 菱花見他沉默好半天,以為他是不愿意,氣道:“你不愿意直說便是,扭扭捏捏做什么?” 誰扭扭捏捏了? “你愿意我就愿意!”陳大嶺梗著脖子回道。 寧澤看著斗雞似的兩人笑了笑,繼續(xù)寫賬本。 用過晚膳,猗竹院正準備落鎖時,卻迎來了個不速之客,陳大嶺閃身出來攔截他,卻被他踹了一腳,來人是信國公府的世子爺——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