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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輕柔的聲音說:“深深地吸氣,再慢慢吐出來,別害怕,深呼吸,這里很安全,沒有任何力量能傷害你,別害怕,深呼吸……”墨北的眼珠緩慢地轉(zhuǎn)動了一下,毫無預(yù)兆地,暈了過去。身體脫離了大腦的控制,可意識卻還在,只是有些遲頓。墨北知道自己摔倒了,可是卻感覺不到疼,他聽見周圍人的驚呼,然后便是一團亂。夏灣和羅驛把墨北抱到小偏廳里救治,衛(wèi)嶼軒和滕濟民都被嚇得不輕。羅驛摸了墨北的脈搏,又翻開他眼皮看看,語氣肯定地說:“先讓他在沙發(fā)上躺一會兒,拿點水來給他擦擦。他有什么病史嗎?”衛(wèi)嶼軒遲疑地說:“幾年前小北受過重傷,骨折、高燒,不過一直都小心調(diào)養(yǎng)著,除了容易咳嗽、感冒,好像沒有太大的毛病。”頓了頓,他自責地說:“一定是因為這幾天他陪著我累壞了,都怨我,只顧著想自己的事,沒留意他?!?/br>羅驛看了看愧疚不已的衛(wèi)嶼軒,又看看沉著臉的滕濟民,推了推眼鏡,說:“恕我直言,你的臉色也很不好,還是也關(guān)心一下自己吧。”衛(wèi)嶼軒輕聲道謝,對別人的好意他一向領(lǐng)情。婚禮已經(jīng)要開始了,滕濟民不得不去完成自己的職責,離開小偏廳之前,他看著衛(wèi)嶼軒欲言又止。衛(wèi)嶼軒正拿著濕毛巾給墨北擦臉,似乎根本就沒留意到滕濟民,滕濟民猶豫了一會兒,默不作聲地出去了。羅驛給墨北按摩著幾個xue位,以緩解暈厥心悸的癥狀。墨北睜開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手腳并用地爬開,冷汗淋漓地瑟縮到沙發(fā)另一頭去,一臉驚懼地瞪著羅驛。不僅是羅驛,就連衛(wèi)嶼軒和夏灣都被墨北這個舉動給驚著了,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墨北這是害怕羅驛。衛(wèi)嶼軒愣了幾秒鐘,飛快地用防備的眼神看了一眼羅驛,過去抱住了墨北,低聲安慰:“嶼軒哥在這兒呢,沒事?!?/br>羅驛很無辜地攤了攤手,一直后退到墻邊才停下。而夏灣和衛(wèi)嶼軒都注意到,隨著羅驛的退開,墨北急促而粗重的呼吸明顯變得平穩(wěn)多了。衛(wèi)嶼軒的擁抱很用力,一只手不停地在墨北背上重重地撫摸,像是要通過這些有力度的動作來表達自己保護他的決心。“嶼軒哥,”墨北小小聲地說,“我想回家?!?/br>夏灣忙說:“我送你們回去。呃,要不我們還是先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墨北搖了搖頭,其實他說的回家,是指云邊,但就算是立刻去買機票也不可能馬上就離開帝都。他心里知道自己這副樣子有多惹人懷疑,可是現(xiàn)在完全顧不上,他只想馬上逃離那個人身邊。有羅驛在的地方,整個空間都像是嚴重壓縮過,密度大得讓墨北不堪重負。婚禮正在進行中,夏灣找了個認識的人讓他過后幫忙向滕濟民說明一下,然后就和衛(wèi)嶼軒帶著墨北離開了。因為墨北異樣的表現(xiàn)和衛(wèi)嶼軒的防備,羅驛并沒有送他們,只是和夏灣低聲說了幾句話。墨北即使不看他都能感覺得到,那雙隱藏在鏡片后的褐色眼眸里閃爍著怎樣興奮的光芒。終究還是引起了他的興趣。真是……廢物!☆、76NEW我就是個廢物。坐在夏灣的車上,墨北這樣評價自己。居然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自己給嚇暈了!還是在別人的婚禮上!有比這更丟臉的嗎?廢物!清醒過來的時候,居然還連滾帶爬地逃跑,還瑟縮成一團,簡直像個被大灰狼嚇傻了的小不點兒!廢物!廢物!六年多的時間,被打破、被重建,然后再被打破、被重建,像只卑微的螞蟻一樣被他捏在手心里任意擺弄,輪回的過程就像死后再生、生而后再死。可即使是這樣痛苦的過程,自己不也撐過來了嗎?脫離那個人的掌握之后,花了五年的時間把一個支離破碎的自己一片片黏合起來。重生之后,又用了七年多的時間學(xué)著做一個正常人,甚至……甚至已經(jīng)開始期待擁有一份真誠溫暖的愛情……開始天真地相信自己這輩子能夠幸?!?/br>是什么力量讓那個人又一次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是因為我還是太弱小了嗎?經(jīng)過這么多年,還是個廢物!廢物!廢物!廢物!“小北!”衛(wèi)嶼軒用力抱住墨北,禁錮住他的雙手,不讓他再用力捶打自己的頭。正在開車的夏灣被嚇了一跳,從上車開始墨北就一聲不響地發(fā)著呆,剛才突然就像瘋了似的捶打自己,這會兒被衛(wèi)嶼軒抱住后,他的表情就像是大夢初醒一樣,眨巴眨巴眼睛,居然微笑起來!這小孩該不會是個瘋子吧?夏灣覺得后背發(fā)冷。回到夏灣的房子,墨北就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似的,直接去開冰箱拿食材:“夏大哥中午也在這兒吃吧?我看冰箱里有牛楠,可以做個西紅柿燉牛腩。夏大哥有什么忌口的嗎?”夏灣說:“呵,你還會做飯?。磕俏抑形缈捎锌诟A?。這樣,湯你來做,剩下的菜我來。也讓你們嘗嘗我的手藝?!彼刹桓胰慷冀唤o墨北去做,萬一小孩在廚房又暈倒了怎么辦。衛(wèi)嶼軒過來合上冰箱的門,拉著墨北冰涼得像死人一樣的手,不贊同地說:“你還是先去床上躺一會兒吧,午飯我來做?!闭f著推著墨北去臥室,看著他脫了外套躺下來閉上眼睛,又握著他的手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直到他覺得墨北的呼吸平穩(wěn)深沉得像是睡著了,這才輕手輕腳地出去。如果衛(wèi)嶼軒不是那么心慌意亂的話,他會意識到,一向需要在睡眠時抱著東西的墨北,是不可能就這樣睡著的。墨北睜開眼睛,聽著外面細微的聲響,猜測著衛(wèi)嶼軒要如何應(yīng)對夏灣的種種疑問。不過,以夏灣的教養(yǎng)和風度,應(yīng)該也不會追問太多吧?墨北的頭很痛,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勺子在拼命地攪動他的腦漿。锃亮的鋼勺,淡黃色的腦漿,在攪動中濺起的溫熱的半固態(tài)液體……不!打??!墨北警告自己,不要再幻想了,絕對不許!這種惡心的幻想一點好處都沒有。還有以前那些事也不許再想了。那些記憶最好還是埋到厚厚的落葉下腐爛成肥料,非要挖出來的話,除了干擾判斷力之外什么用處也沒有。安靜!安靜?。?!見鬼,心跳聲太響了,震得人頭疼。不對,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的,頭痛也不會是因為這個。停止幻想!那個人,鏡片后的眼睛還是那么銳利,手術(shù)刀一樣,輕輕一瞥似乎就能無聲無息地割開人的肌膚,將心臟暴露出來。什么心事都瞞不過他。都一起被大白于天下。呵,墨北,你的智商退化成三歲小孩了嗎?現(xiàn)在是1993年,不是你第一次認識他的那個2000年。他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