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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地上摟著孩子大哭起來。依稀有人輕聲說:“先讓她哭一會兒吧,把恐懼渲泄出來就好了?!?/br>這聲音像是墨北的,冷冷的沒有溫度,但卻奇異地透出一種安撫的力量。小麗媽想抬頭看看,但懷中的孩子像是被她的哭聲給招回了魂,也跟著哭起來,那哭聲起先很微弱,還不停地抽噎,但隨著小麗媽用力的擁抱,孩子的哭聲越來越響亮。小麗媽沒空去理會別的事了,她用手上上下下地撫摸著女兒,邊哭邊安慰著她:“哦麗麗,哦寶貝不怕了,mama在這兒呢,好了好了,不怕了。”過于瘦削的臉和細小的皺紋,讓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老上幾歲,但出奇明亮的眼神卻又讓人覺得他還很年輕。這是墨北第一次見到楊光,但卻不是楊光第一次見到他。當年就是這個男人破窗而入將柴狗子一擊即中,救了墨北一命。今晚,又是這個男人在光照條件極其惡劣的條件下,將鄭東一槍狙殺。那一槍的角度和準確度簡直就是傳奇,就在鄭東將蠟燭舉到面前的一剎那,燭芯與眉心成一線,借著墨北關(guān)掉手電后的時機悄無聲息上樓的楊光抓住時機射出了那關(guān)鍵的一槍。發(fā)現(xiàn)墨北看楊光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和仰視,夏多既得意又有些嫉妒。其實在最初得知連環(huán)殺人案與墨北有關(guān)聯(lián)之后,夏多就動了請楊光來保護墨北的心思,只是因為楊光在他這里身份特殊,如果不是特別重大的事情他也不太好意思勞動楊光。后來鄭東綁架小麗母女的消息傳來,地點又是在小白樓,專案組的人都急得抓破了腦袋——這種地點很難布置抓捕,而且鄭東又在小麗母女身上綁了炸藥,萬一讓鄭東有時候引爆的話,那后果就不堪設(shè)想。事實上,對于專案組來說,安排狙擊手可能是拯救人質(zhì)的唯一選擇,但這是在晚上,小白樓內(nèi)外都沒有光源,二樓的窗戶多已封死,沒有哪個狙擊手能神奇到在一片黑暗中射中目標。如果有紅外線夜視儀的話還好,但云邊的公安和武警隊伍中并沒有配備,去省里調(diào)用也來不及。這時候夏多提出讓楊光來,幾乎沒人相信他能做到,完全是沒有別的選擇,死馬當活馬醫(yī)。起初夏多是希望直接讓楊光上,他相信以楊光的身手完全可以在鄭東反應過來之前就擊斃他,這樣就用不著墨北涉險了。但是墨北不同意,一來需要有人親眼確定人質(zhì)能否通過這樣的行動安全脫險,二來也需要有鄭東的口供。專案組自然是贊同墨北的意見,鄭東的口供很重要,本來就缺少實質(zhì)物證來證明前幾件殺人案是他做的,要是再沒有口供,那在結(jié)案上就有些困難了,此外也難以讓那些擔憂“殺人預告”的官員們安心。所以,墨北才和鄭東說了那么長時間的話,直到鄭東親口承認殺人并確定了秦當勉的生死之后,他才關(guān)掉手電,讓鄭東短時間內(nèi)無法看到黑暗中有人上樓。接著,就是楊光那驚艷一槍。之后小白樓案件自然有專案組的人料理,龔小柏親自去把小麗母女送去醫(yī)院,這方面的善后事宜他自然而然就接過手去了,龔小楠則留下來預備著替墨北和楊光應付專案組的人。墨北和夏多、楊光一起離開。已經(jīng)是深夜,但三個人都是一點睡意也沒有,索性去了還在營業(yè)的老馬狗rou館喝酒。老馬狗rou館還是過去的老樣子,墻壁都不知道多少年沒粉刷過了,若是個有潔癖的人恐怕會在屋里待不下去。不過他家做的狗醬向來是云邊一絕,生意仍是一如既往地好。這個時間還在用餐的人自然不多,僅有的兩桌客人看起來都是混社會的,神情不善。老馬認識墨北,大聲跟他打招呼:“來啦!柏哥怎么沒一起來???”墨北笑笑,跟他寒暄了幾句,老馬的嗓門一直就沒放下來過:“要我說啊,柏哥對朋友是最講義氣的,對親戚那也是格外厚道。你說是不是啊小北?”墨北的目光掠過那兩桌客人,那些人自從他進來以后就一直沒說過話,氣氛顯得有些怪異?!敖裉煳腋∫谈冈谒埖瓿燥埖臅r候,他還說抽空要上你這兒來吃狗rou呢,隔一陣子不吃就想得慌。”老馬大笑:“那是,我老馬家的狗rou要說第二,云邊就沒哪家狗rou館敢稱第一。柏哥要是忙,沒空過來,讓他給我打電話,我叫伙計給他送去?!?/br>等墨北三人落座點好菜,那兩桌客人就結(jié)帳走了。夏多這才低聲跟墨北說:“那些人是來找茬的吧?”墨北點點頭:“看樣子是?!?/br>老馬明顯是在利用龔小柏的名氣來把找茬的人給嚇走了,不過龔小柏的確是個講義氣的人,跟老馬也算是老交情,不然墨北也不會配合他。作為未成年人,墨北絲毫沒有自己不該喝酒的意識,但是他想來杯啤酒的意愿被夏多給鎮(zhèn)壓了。夏多給他要了瓶冰鎮(zhèn)雪碧,自己卻跟楊光叫了啤酒。墨北忿忿不平,夏多自己也還沒滿十八呢!三個人都沒提剛才的事,東拉西扯地閑聊著,楊光出乎意料地是個健談的人,他好像是走過不少地方,聽他說話很有意思。“那片海實在太漂亮,能見度也高,各種各樣的魚就從我身邊游過去,好多我都叫不上名字來。后來還遇上海豚,它主動游過來跟我親近,我就跟它玩了好一會兒,那時候真是感覺海豚的確通人性,看眼神都像是會說話一樣?!睏罟庹f著他潛水的經(jīng)歷,聽得墨北流露出向往的神情。夏多忍不住說:“等放暑假我?guī)闳ズD?,或者干脆去夏威夷玩幾天,有人教怎么潛水的?!?/br>墨北意動,不過還是搖搖頭:“那種游客般的嘗試性潛水也沒什么好玩的,可要是學深潛的話,又需要強大而穩(wěn)定的心理素質(zhì),我恐怕不行?!?/br>夏多說:“反正我陪著你一起,用不著害怕。”“不是害怕……”墨北抿了抿嘴唇,笑了笑。楊光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倆,夏多還想慫恿墨北,楊光忽然語氣平淡地說:“我以前有個戰(zhàn)友,一起打過越南鬼子的。有一年我們一起去玩徒手潛水,我最多也就潛個六分半,他能潛七分鐘。潛水還是他教我的。那天下水以后,他再沒上來過?!?/br>安靜了片刻,楊光的語氣有些發(fā)澀:“后來我才知道,他是得了什么抑郁癥,精神狀態(tài)一直不好??僧斨覀冞@些朋友的面,他總是特別活躍,笑得特別歡快,我們誰也沒看出來他有問題。那天在海里……海里的世界特別安靜,好像是另一個空間,有時候我都會想,要是就這么停留在海里再也不上岸也挺好的??赡苣翘焖彩沁@么想的……”又是一陣安靜,夏多突然扭頭看向墨北,他的動作太猛,墨北幾乎聽到他的脖子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