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西他們默默站在我背后，大概是傻眼了。沒有人敢忤逆哈利，雖然平常他很好相處、生氣起來可不是整你幾天就沒事。我看著同學們速度魚貫而出，不少人在經過我身旁時怒目瞪我，更多的是對我跟波西四人怪異打扮的側目。

    哈利把所有無關人士趕走，讓我們四人進屋。

    房子內滿是派對過后的凌亂。安娜貝絲對茶幾上可疑的藥物皺眉瞇眼。

    「這里安全嗎？」波西擔憂地問。

    我看看桌上的可疑藥物，再看看哈利，擺出準備說教的表情。

    哈利擺擺手，「那只是大麻啦?！顾f，狐疑地打量我們，「你們……看起來像是從發(fā)生災難的婚宴現場逃出來。發(fā)生什么事？」

    我正準備回答，忽然，一陣天旋地轉。

    再醒來已經是半天后的事了。

    我在奧斯本家的醫(yī)院，用著哈利的病房，去年暑假我們一伙人去加州玩、哈利跟彼得打賭玩游戲、不小心摔斷胳膊時，我曾經來過這。哈利坐在旁邊沙發(fā)上，雙手撐著臉頰，正用一種嶄新的、深刻的、詭異的，像是看到我長出魚尾巴的眼神看著我。

    ……不是吧。

    我反射性低頭摸腿，果然，變成尾巴了。

    場面一時很尷尬。我跟哈利在醫(yī)院電子儀器枯燥的單音中，默默對望。

    「其實還蠻漂亮的吧。」我說，試著給自己找臺階下，「我的尾巴是漸層色耶，還有可愛的橘色小尾鰭。這是皇室的象征喔?！?/br>
    哈利瞪著我，放下雙手，抬高音量：「見鬼的，你就這樣突然昏過去、醒來后再告訴我，你的尾巴很漂亮？！伊文潔琳，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給哈利吼得往枕頭內縮，拉起被單擋住自己的臉。

    「不要生氣嘛，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啊。」

    哈利翻了個大白眼。

    我們再次陷入沉默。

    我很想問哈利，在我昏迷期間發(fā)生什么事，但哈利看上去快要崩潰，我不太敢刺激他，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禱波西或者誰快點出現，拯救我。

    聽見我內心禱告的是安娜貝絲。

    「波西！格洛弗！她醒了！」

    安娜貝絲走進來，左手提著一袋看不出是什么、但很有可能是武器的黑色防水提袋，右手拿著手機。她將提袋隨意擱在地上，快步朝我走來。

    波西跟格洛弗跟著進房，格洛弗謹慎地關上門。我注意到哈利皺起眉，顯然不能理解格洛弗在小心翼翼個什么勁兒。

    「姐。」波西沖到床邊抱緊我。我困惑地看著其他人。

    「你差點死了。」安娜貝絲解釋，「沒有心跳、沒有任何受傷跡象，我們找不出原因。」

    波西放開我，轉頭跟哈利道謝。對于鬼門關前走一遭，我沒有實際感受?？雌饋砦沂前阉腥硕紘樦?。

    「我們試著跟奧林匹斯山聯系?！拱材蓉惤z繼續(xù)說，晃了晃她的手機，「沒有用。奧林匹斯山徹底失聯?！?/br>
    「混血營呢？」我問。

    「同樣。我想我們只能自求多福了?！?/br>
    狀況真糟。我頭疼地想，同時懷念起幾個月前的平凡人生。

    我回頭，本來是想看窗外，卻看到哈利興師問罪地瞇眼盯著我。

    噢，好吧，還有這茬；我都忘了要跟他解釋。

    安娜貝絲貼心地拽走波西跟格洛弗，讓病房內剩下我跟哈利。我看著哈利，哈利看著我。我找不到開場白。

    「你弟跟我說了些離奇的故事?！构麚P聲，挑眉，站在沙發(fā)邊，雙臂環(huán)胸。

    我垂下頭。「那都是真的?！?/br>
    「我跟你同學四年了，還不知道你來頭這么大。擁有蓋亞跟波塞冬基因的感覺是什么？但我看你也挺頗通啊。你的眼淚會變成珍珠嗎？」

    我蹙眉，想了想?！改銌柫烁耶敃r問的相同問題。」

    「波塞冬長得像川頓王嗎？你們在海底會像小美人魚那樣整天唱歌？」

    我仰頭望天，嘆了口氣?！腹缓眯??！?/br>
    哈利走過來，掀開我的被單，開始觀察我的魚尾，滿是好奇?！笧槭裁词蔷G色？這是真的鱗片嗎？」他開始問些蠢問題，忍不住東摸摸、西摸摸，「老天，感覺冷冰冰的！你可以就這樣在陸地上沒問題？不需要我給你準備浴缸？」

    我想我的表情扭曲了?！腹?奧斯本，你知道你正在摸的、其實是我的腿嗎？我要告你性sao擾?！?/br>
    哈利悻悻收回手，兩眼還盯著我的橘色小尾鰭。

    ……夠了喔。

    「天知道這一切是怎么回事。有天波塞冬跟蓋亞突然變成人類造訪我們家，告訴我、其實我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什么鬼。波塞冬說我身上有一種魔法，他們稱神力，能保護我、讓我自動變成其他種族的模樣，好融入環(huán)境，所以過去幾年我看起來都像正常人……該死的，怎么變回腿啦！」

    我努力挪動我的魚尾，想變回腿。試了幾次不成功，怒而放棄。哈利在旁邊笑得快氣絕身亡。

    我沉默地看著哈利。沉默地看著他。就看著他。

    「要不要我去喊個幫手進來？」哈利說，還沒緩過來，說到一半又開始笑，「天啊，這太蠢了。我去喊誰進來幫你吧。這夠我笑一整年。」

    我看著哈利邊笑邊走出去，幫我喊來安娜貝絲，崩潰地抱住頭。

    親愛的宙斯、赫拉……

    你們就這樣把無限寶石交給我？一個連把自己的魚尾變成腿都有問題的新科女神？這是想謀殺我、還是想間接毀滅世界啊？

    在安娜貝絲的幫助下，我總算學會第二個魔法──如何讓自己的腿變成魚尾、再從魚尾變回腿。這真是個浩大的工程。穿越時空還比這簡單多了。

    因為我在昏迷的瞬間打回原型，哈利別無他法只能將我送回他家醫(yī)院，這造成不太好的后果，就是他得費點心思威脅醫(yī)院內的員工們、不許把我的消息回傳給他父親，保護我、不被他父親抓去切成一片一片做實驗。

    離開醫(yī)院后，我跟波西不敢回家、怕給mama帶來麻煩，安娜貝絲跟格洛弗也是，四個無家可歸的倒霉鬼，只好暫時住在哈利的宿舍。

    然后哈利提議給我找個保鑣。

    「這是常識吧？像她這種情況，就是需要保鑣?！构f，振振有詞，看著我們像看著笨蛋，「她還是得過正常生活，一直躲著更惹眼?！?/br>
    安娜貝絲想了想，點頭，「有道理?！?/br>
    「沒事干嘛躲起來，躲起來就是有事。一般人都會這么想。所以，你就像平常那樣上下課，該做什么就做什么，表現出無限寶石不在你這的模樣?！构^續(xù)說，「我會幫你找個能在暗處保護你的保鑣。我認識很多人?！?/br>
    其實我是覺得……哈利這個邏輯好像哪里怪怪的……但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