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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立太子之事又怎么解釋?”他虎起臉沉聲道。葛昏曉總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些,眼對著眼,看不清張妄的神情,胡亂道:“太子廢立還不是皇上一念間的事。柳如風明知我與邱月相好,竟強jian于她,佯裝身在外地對孩子不管不顧,我……我就是想他死?!?/br>哎喲,這話忒假,一聽就是信口雌黃。大太監(jiān)只能慶幸自己之前沒動過娶親的念頭,唯一那一次還恰好動在了邱月身上,勉強和這亂七八糟的故事靠上點邊兒。如果皇上要問細節(jié),他就只能裝暈了。他沒發(fā)現(xiàn),張妄的眉頭又皺起來了。他竟不知道老病鬼什么時候和邱月好上的。難道他對邱月動了真心?第十二章:和好“皇上,司禮監(jiān)掌印,趙生求見?!标惻肿有⌒囊硪淼氐?。張妄一甩袖子:“讓他滾!”“皇上……”葛昏曉趁機退開一大步:“我自知……自知罪該萬死……但……”眼前一黑,腳下一軟,要倒。張妄一把抓住老病鬼的衣袖才沒讓他摔地上去,回頭對胖子吼:“都是你把他嚇暈了!宣御醫(yī)?。?!”陳胖子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葛公公“嚇暈”,胖臉抽搐,跪在地上一疊聲告罪。——沒見過裝暈都這么假的,皇上竟然還信了!張妄都不記得葛昏曉在他面前暈過病過多少次,葛昏曉也沒數過,反正葛昏曉不管真暈假暈,都這樣。葛昏曉從小狡詐,會編苦身世,會從小處收買人心,仗著掛機,別人不干的苦活累活他都干,唯獨不耐臟活。掛機時不懼寒暑,不累不餓不渴,身體麻木了,就容易病。他若掛著機的時候暈倒了,看起來就和假暈一樣,所以他要裝暈也只能裝得這么假。好感度系統(tǒng)對小黃門而言則是個雞肋。好感不能說明任何事,銀子、資歷、腦子才是宮里生活的保障。葛昏曉不怕熬資歷,他很有耐心,能連續(xù)掛機一整個月;銀子都攢起來,從御醫(yī)所的小太監(jiān)手里買藥,然后找各種各樣的人試藥;閑暇時,他喜歡打開系統(tǒng)看周圍人的好感度變化,猜測變化的原因。對于張妄這個好感度總變的皇子,就這么關注上了。每回他提著食盒走進冷寂的宮殿時,張妄總偷偷去“拿”他腰間的香囊,被發(fā)現(xiàn)后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舒展自己年輕矯健的身體,嘲笑他的病弱無力。葛昏曉則愛在他面前裝暈、裝病,裝麻木。猢猻蹦跶得再厲害,一見他病,還不得乖乖在他床頭守著?好歹是皇子,老病鬼偶爾想想,虛榮心挺滿足的。張妄以為他算清了葛昏曉生病的日子、昏迷的情狀,卻不知,從一開始這就是老病鬼日常玩的游戲。本沒當算計用,只是玩,拴住猢猻的繩,到現(xiàn)在變了味。大太監(jiān)從昏迷中“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居然是柳如風。周圍都是侍奉的人,張妄不在,柳如風似模似樣的給他診脈。他剛想說話,眼角撇到柱子后藏了半只鞋子,閉上了嘴巴。柳如風武藝卓絕,自然早知道有人窺探,兩人對視一眼,什么都沒說。葛昏曉從他手里把手腕拿回來,自己搭了搭,還是幾十年如一日的“命不久矣脈”。很快,張妄回來了。“參見皇上。”殿中跪了一片。張妄大步行來,順手把要起身的老病鬼按回床上,對跪著的眾人道:“都起來,別跪著占地方?!?/br>他直接坐在葛昏曉的病床上,手隨意搭在大太監(jiān)的胸口,明明沒有看葛昏曉略帶尷尬的面孔,卻能讓人輕易感覺到他的全副精神都留在了床上的人身上,對柳如風,他更不曾掩飾自己的厭惡。葛昏曉看著亂跳的好感度不知道該說什么,試探道:“皇上,柳少俠文武雙全,乃是當世大才?!?/br>“滿朝文武,哪一個不是當世大才?你這老病鬼給朕老老實實養(yǎng)病,別想東想西的!”張妄雖然打定主意要讓柳如風活著,終究看人不順眼,對他道:“哪天有空咱們比比。朕練的也是五禽戲,這病鬼瞎教,如果你師門有什么規(guī)矩,咱們也了結一下。對了,你那師門叫啥來著?”聰明如柳如風自然察覺到皇上對他師門毫無好感,沉聲道:“回皇上,臣下的師門沒有名字,也沒有規(guī)矩,只是師傅見到好苗子就教,野路子而已?!?/br>他直接認慫,張妄大感無趣,揮手道:“那你下去吧,勸勸惠妃。”柳如風告退走出宮殿,轉身就看見一位跪在殿外的宮裝女子。她極美,像冬日梅花上那一抹染了香的雪,夏夜脆弱而明亮的螢蟲。素面白衣跪在三十六級臺階下,烈日摧殘下?lián)u搖欲墜。不是剛剛晉的貴妃嗎?她看上去,像一朵萎頓在地的白花。“求皇上收回成命!”惠妃是纖弱的,常年吃齋念佛讓她格外蒼白瘦弱,在殿外跪了一個時辰,雙眼已看不清從殿內出來的人影,凄然地重復著這句話。柳如風快步走下階梯,用袖子幫惠妃遮住陽光:“娘娘,皇上圣旨已下,沒法子了!”連常年云游的他都知道,當今皇上金口玉言,一言既出,絕無回轉。惠妃茫然地看著他,發(fā)現(xiàn)是他,一把攥住他的衣擺:“你不是葛昏曉的師兄嗎?!你去求葛昏曉,你去求葛昏曉!松兒當了太子只有死,他才九歲,那么聰明,不能就這么死??!”柳如風連忙退開一步,硬生生搶回自己的衣擺:“娘娘,二皇子成為太子,至少……有機會?!?/br>“你不明白,他有多恨我們這些人?!被蒎嗳豢粗约嚎湛帐幨幍碾p手,似乎清醒不少,像訴苦又像自言自語道,“他生平最恨受人欺辱,那和親公主,還有和我一起進府的女子,都被他折磨死了,他怎么可能把皇位給我的兒子?”和親公主太高傲,與惠妃一批被送給張妄的宮女也沒幾個看得起這個冷宮皇子的,平日里對張妄多有怠慢,她們有眼無珠死有余辜。但惠妃不同啊,她只想嫁出宮去,踏踏實實過日子,卻被那些人連累了,被皇上記恨至今。她何嘗不知道皇上是鐵石的心腸?實在是逼不得已,死馬當作活馬醫(yī)。她對張妄早斷了心思,全心教導張松,后半輩子都寄托在這個兒子身上??傁胫?,等張妄百年之后……說不定就成了呢?但如今,這太子位是萬萬要不得,皇帝正當盛年,乾坤未定,眾矢之的,坐上去的人去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