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征點(diǎn)了點(diǎn)頭，打轉(zhuǎn)方向盤開了出去。

進(jìn)了小店，已經(jīng)有不少人了，墻上掛著老板的照片，莊弈站在那看著笑了笑，這老板想當(dāng)年就是站在路邊燒烤架旁，赤著膀子流著汗，一臉憨笑著給楚征他們烤串的那個年輕人。楚征走過來看了一眼，也是滿滿地回憶感，那憨笑那么溫暖熟悉。

兩人找了個小桌坐下，點(diǎn)了些吃食，要了兩杯啤酒，聊了起來。話題因著小店的回憶而聊到了小時候種種，

“哈哈，你那時候?yàn)榱藝樆Ｄ菐讉€小孩，還特地穿得和小混混似的站在胡同里堵人家，結(jié)果小孩沒堵到，到把楚伯伯等來了…哈哈哈。”

莊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楚征sao了搔頭，也笑著回憶自己那時候干得一些二百五的事兒。

“現(xiàn)在想想，真沒少氣我爸，我爸這會兒才得心臟病，身體也是夠強(qiáng)硬了。”

莊弈又笑了起來，這么多年，兩人總有說不完的話題，楚征總覺得跟莊弈在一起，就很放松不需要顧慮什么。

“真好，好慶幸?！?/br>
莊弈突然看著酒杯說了一句，

“嗯？慶幸什么？”

楚征咬了口rou問，莊弈笑著看他，大方地說道：

“慶幸我們還是哥們啊，慶幸沒有改變什么，慶幸那個人是你?！?/br>
楚征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有點(diǎn)食不知味。莊弈笑著拿酒杯去碰他的，楚征趕緊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哎，我問你個問題，還是挺好奇的?！?/br>
“什么？”

楚征直覺道不是什么好問題。

“你是不能接受男人？還是...不能接受我？”

楚征愣了，腦子里突然浮現(xiàn)出駱念離，他趕忙仰頭喝光了一杯酒，又要了一杯，不知道怎么回答，莊弈看他猶猶豫豫的樣子，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

“看來不是因?yàn)槟腥?，只是不能接受我啊?！?/br>
楚征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的臉，咽了口口水，

“莊弈，很抱歉。并不是不能接受你，而是在我心里，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很難把你放在戀人的位置去看待。”

楚征又喝了一杯酒，莊弈坐在對面認(rèn)真地聽著他說，

“當(dāng)我剛知道的時候，還是很困擾的，但是我真的有猶豫著試過，可我做不到?！?/br>
楚征看著盤子里的rou串說著，莊弈嘆了口氣，

“我懂了，謝謝你楚征，能告訴我這些?！?/br>
兩人一時無言，都在回憶剛才的話題，都在想著什么，莊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那你怎么知道你能接受男人？”

“我...”

楚征一時被問傻了，不知道怎么說，

“我...我什么時候說我能接受男人了...哈哈，你可別亂說?！?/br>
莊弈看著他，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沒有說破。

楚征把車停到大院門口，

“你不回家嗎？”

“不了，我去醫(yī)院替回駱駱?！?/br>
“楚征，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寵駱念離?！?/br>
楚征看了他一眼，笑了笑，

“是嗎？我還覺得我欠他好多呢。”

莊弈解開安全帶，但是沒有下車，他看著空蕩蕩地大院，

“楚征，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br>
楚征看著方向盤，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我想知道是誰?！?/br>
莊弈說的這句話并不委婉，也沒有絲毫詢問的意思，盡管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用這種有些命令的語氣去問，但是楚征沒有回答他上個問題的時候，他不自覺地就這樣說了。

車內(nèi)安靜了好一會兒，楚征開著車窗，風(fēng)吹進(jìn)來揚(yáng)起了莊弈的劉海。莊弈覺得心里有些難過，有些酸澀，他抬手摸上門把，還未拉開，

“駱念離...”

身后輕飄飄地聲音傳了過來，楚征嘆了口氣，低下頭看著方向盤。莊弈扭頭看著他，瞪大眼，不解地看著楚征的側(cè)臉，

“可是他是你弟弟?！?/br>
楚征低著頭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要怎么說，兩人相對無言了幾分鐘后，

“你說我是哥們，做不到放在戀人那里。那駱念離是你弟弟，你怎么能...”

莊弈一滴眼淚落了下來，如果之前楚征的解釋他能理解，能接受，那現(xiàn)在楚征的選擇，又一次把他打入深淵。

“對不起莊弈...駱駱曾經(jīng)告訴我他努力過，罪惡過，痛苦過，但是始終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br>
“我在部隊(duì)受過很多忍耐的訓(xùn)練，藥物性的，話語性的，心理性的...”

“但是直到現(xiàn)在我才理解了，明白了他的感受。”

“就是我，也做不到，控制感情這東西。”

“我知道很多東西，是道理講不通說不明，甚至是傷害別人的。”

說到這里，楚征才抬起頭，看向莊弈紅彤彤的眼，

“我只能說抱歉，對不起。其他，我也無能為力了?！?/br>
莊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盡管楚征一直都是給人安全感的存在，但他能感覺到楚征的痛苦，楚征的無助。他吸了一下鼻子，呼出一口氣，

“這可能就是命吧，老天總是喜歡捉弄人?！?/br>
莊弈拉開車門，下車關(guān)門，頭也沒有回地走了。楚征把額頭抵在方向盤上，從未有過的疲憊感。

手機(jī)響起，楚征拿出來看了看，是老媽。

“喂？媽？”

“征兒啊，你吃完飯了嗎？”

“哦，完了，我馬上回醫(yī)院?！?/br>
“哦哦，不急不急。你來可看看有什么粥鋪一類的，駱駱晚上說胃疼沒有吃飯，他不讓我下樓，你爸這也離不開人，你給買回來點(diǎn)吧?！?/br>
楚征聽了皺了皺眉，

“好，我知道了媽?！?/br>
楚征掛下電話，嘆了口氣，啟動了車子開出了大院。

提了兩碗粥和一串糖葫蘆回到病房，老媽正坐在床邊和老爸說話，駱念離就坐在沙發(fā)上抱著筆記本打字。聽到聲音，駱念離抬頭看了他哥一眼，楚征把吃食放在桌子上，坐了過去，

“胃疼好些了嗎？”

駱念離驚訝，陳淑芬趕緊說道：

“是我和你哥說的，快，你哥給你買了粥，你快去吃一點(diǎn)暖暖胃?！?/br>
駱念離看向他媽，無奈地笑了笑，拿開筆記本，起身坐到小桌子前，打開楚征買來的粥，還看到了放在粥旁的那串糖葫蘆，他皺了皺眉，轉(zhuǎn)頭看向走過來的楚征，楚征一臉笑意，

“山楂，開胃的，你不是喜歡吃這個。”

駱念離側(cè)頭看向他媽一眼，又抬頭看楚征，臉上帶了點(diǎn)埋怨的意思。楚征笑著拿過凳子，一屁股坐在他旁邊，看著他吃。駱念離白了他一眼，只打開了粥，一勺一勺地喝光了，糖葫蘆卻是碰都沒碰。

第四十二章

楚老爺子在醫(yī)院能吃能喝，莊棋笑著說照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