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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撲倒甚至咬傷,這還是第一次。尤其咬他的人竟然是最該對他忠心耿耿的暗衛(wèi)首領(lǐng)!少年決定等首領(lǐng)的傷一好就把這人換走!他的反抗對身上的男人來說是一種拒絕,墨硯的神智已經(jīng)不太清醒,卻牢牢記著先前少年差點兒被刺客殺了仍然要奔往木箱子的情景。無非是因為里面裝滿了閻潛成的畫像!“不許走……”他喃喃著,慢慢松開少年的頸側(cè)。就在半壁松了口氣,打算找機會脫身的時候,男人又猛地垂下頭,咬住了他的喉嚨!“……墨硯!”少年覺得自己的耐心快用盡了,如果不是身體不對勁,肯定已經(jīng)一掌把男人擊斃。滿腔的怒火在摸到粘膩的鮮血時,停頓了片刻,緊接著慢慢冷卻。不管怎么說,最危急的時候,是這個男人奮不顧身地護在他面前,救了他。現(xiàn)在墨硯生命垂危,他卻毫發(fā)無傷。半壁的心有些軟了。“我?guī)湍闳ツ盟幒脝幔俊鄙倌甑谝淮诬浵铝苏Z氣,問,“你的傷要包一下,不然會加重?!?/br>“懷里……回春丸?!蹦腥肃卣f。他一張嘴說話,就松開了少年的要害,半壁急忙偏了偏頭,努力離他遠一點兒。回春丸是這世間難得的靈藥,但單就愈合傷口的效果來講,它肯定不是最好的。不過看墨硯寧愿失去意識也不想動的反應(yīng)快,半壁還是在他身上摸出那個白瓷藥瓶。蓋子一打開,就透出一股淡淡的藥香。半壁倒出一顆,放到男人嘴邊。男人伸出舌頭把藥丸含進去,嘴唇碰到了他的掌心,軟軟的,帶著guntang的溫度。“你發(fā)熱了,要躺好?!鄙倌晏嵝涯腥恕?/br>墨硯卻只是含著藥,不肯動。外面?zhèn)鱽黼s亂的腳步聲,是府里那些侍衛(wèi)清理掉刺客之后,過來查看準國師大人的情況。“大人,大人,您在里面嗎?”為首的人問。雖然門開了一半,窗子也碎了一扇,但作為侍衛(wèi),他們在沒得到許可的情況下,絕對不允許進入大人的寢殿。“刺客呢?”從里面?zhèn)鞒鰜淼穆曇粢蝗缤0闱謇錄]有人氣兒,外面的侍衛(wèi)們松了口氣。幸好國師大人沒事。“刺客已經(jīng)全都清理干凈。本來活捉了幾個,結(jié)果那幾個趁人不備,先吞了毒藥,倒是很難查到他們的來歷?!?/br>少年瞇了瞇眼睛。來歷……還用查么?看他們對國師府這么熟悉的程度,再看看他們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的決心,就算不用腦子都能看出指使人到底是誰。不就是那個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的陛下么?當然,以閻潛成的角度來看,倒不會真的打算殺了他,畢竟他還要經(jīng)歷國師大典的,那個男人再笨也不至于自斷生路。他只是想用這種辦法報復一下半壁幾次拒絕入宮。只是那些刺客也未免太盡力了。“都下去吧,府里清理干凈?!卑氡谡f。那些善后的事,一向都是墨硯這位近侍在經(jīng)手,少年從不在這些小事上用心思。“是?!蹦切┦绦l(wèi)見并沒被怪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地在心里松了口氣。第77章:橙色碎片(4)半壁聽到腳步聲漸漸遠了,這才慢慢伸手托住男人的肩。墨硯的身體死沉死沉,根本推不動。他轉(zhuǎn)頭想叫男人讓開點兒,卻看到含著藥丸臉頰鼓鼓的男人立刻閉上了眼睛。這廝竟然裝暈!半壁又好氣又好笑,男人的年紀比他大了近一輪,平日里做事勤勤懇懇,看著又忠心又老實,卻沒想到還有這么賴皮的時候。可想到先前這個人不顧性命地攔在他前面,少年的心里就軟了下來。罷了罷了,就算那只是源于暗衛(wèi)對國師的忠誠,起碼在這世間,還有一個人是在意著他的生死的。哪怕這種在意只因為他披著的那層國師的外衣。想到這里,半壁平日里的冷淡就再也維持不住,刻意放柔了些語氣:“墨硯,讓我看看你的傷口,好嗎?”墨硯不吭聲。半晌,就在半壁以為男人打算壓死自己時,總算響起了一個比平日里低沉沙啞很多的聲音:“……力?”“什么?”少年沒聽清,問了一句。“我說,你的內(nèi)力呢,主子?”半壁閉上嘴,有些猶豫要不要說出真相。“你不說,我就不看傷。”重傷后的墨硯沒了平時的一板一眼,這么會兒工夫,已經(jīng)“威脅”了他兩次。“前些天在宮里喝酒,內(nèi)力沒了?!?/br>墨硯身子一震,又驚又怒:“他,他竟然敢……”半壁見他誤會了,忙解釋著:“不是你想的那樣,墨硯。是我這身子,沾不得酒。一旦沾了,內(nèi)力會消失一段時間。不過你放心,最多不超過半個月,就會回來了?!?/br>男人沉默了一會兒:“這就是為什么歷代國師不能喝酒的原因嗎?”“是啊,”半壁語調(diào)聽起來有些刻意的輕松,“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不能說給別人聽啊?!?/br>“那……他知道這事嗎?”墨硯問。半壁想了想,沒回答。“是知道的吧?”墨硯冷笑一聲,“他是故意讓你喝酒的?!?/br>“好了,都過去了?,F(xiàn)在離半月之期也沒幾天,馬上就好了。你現(xiàn)在起身,讓我看看傷,好不好?”男人勉力支起身子,少年總算逃脫了即將被壓死的噩運。見半壁下了床又朝箱子走去,墨硯的臉色大變,聲音不復方才的平穩(wěn):“你說你幫我看傷,卻原來是……”話沒說完,就見少年彎腰從木箱子里拿出一個錦緞面的小盒子出來。盒蓋打開,里面是一個小玉瓶。男人之前的夜里查過那個箱子,根本沒在箱子里看過這個盒子。少年拿著玉瓶過來,打開蓋子,用指甲挖了一點,放到杯子里,倒入清水沖開。這些都做完了,他一邊幫男人脫下外衣,露出猙獰的傷口,一邊隨口問:“你剛剛說什么?什么原來是?”“……沒什么?!?/br>墨硯反應(yīng)再慢,這時候也意識到是自己小題大作了。先前少年幾次往木箱子那邊去,或許并非是想護著里面的卷軸。“這是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