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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先生,我先去問問我們老大,您在這里等一會兒。”他說。溫清點頭。池桂進了石屋,過了十多分鐘才出來:“藍先生,請您進去吧。”溫清沒多說,也沒抱怨什么,抬腳走了進去。屋子里面和外面并不相同,光線有些暗,屋子里或站或坐了三四個人,聽到他的腳步聲,都抬眼朝他看了過來。有的目光略微溫和,有的則充滿了懷疑。最里面是一張石床,床上正躺著一個男人,雙眼緊閉。“藍先生,這是我的哥哥,前些天為了保護我受了傷,一直都沒醒過來。不知道您能不能讓他清醒?”池桂問。溫清在看到那個男人的瞬間就確定這就是他這次來這里要找的人,臉上卻表現(xiàn)得很平淡:“這要等我看過后才知道?!?/br>“好好好,您看,您好好看看。”池桂說。雖然池桂用哥哥當掩護,但溫清知道,他其實就是這里反抗軍的老大,叫肖孽。肖孽本來叫肖聶,他很小的時候,全家就被獸人殺死,只有他被母親藏到高深茂密的草叢里,這才逃得了一命。他在仇恨里長大,還把名字改成了肖孽,就為了提醒自己他是家里的“余孽”,要想辦法為家里人報仇。從資料里知道,反抗軍曾主動出兵和獸人對抗,結(jié)果因為內(nèi)部出了叛徒,和獸人們勾結(jié),把肖孽的下落暴露出去。肖孽沒有被隨之而來的獸人大軍殺死或者俘虜,卻受了重傷,還在沒有防備的時候被那個內(nèi)JIAN攻擊,傷口中帶毒。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昏迷了三個多月。這幾個月里,池桂以及其他人為自家老大四處尋訪醫(yī)生。可惜這年頭醫(yī)生并不多,而有了名氣的又很惜命,絕對不肯參與到反抗軍的事情里去。這就直接導(dǎo)致了肖孽的傷勢越發(fā)沉重,毒性也越來越深。池桂這次出山,是因為聽說兩個獸人地盤之外的某個人類聚集地有個對醫(yī)術(shù)涉獵比較深的人類,想上門去求求試試。沒想到剛出去就碰到了溫清。雪奶蛇的毒性和其他兩大毒蛇相比沒那么猛烈,卻很難纏,沒想到那個異鄉(xiāng)人用不知名的手段很快就把林三治好了。池桂仔細觀察過林三,那人的毒是切切實實被排出去的,雖然因為失了一部分血而有些面色發(fā)白,實則比被抬回來時不知好了多少倍。他這才決定把這個異鄉(xiāng)人請回去。回來之后,他把溫清的事講給了肖孽手下的其他管理者。那些人有的贊同,有的反對,不過最后都決定先讓藍謹來試試。要是不行的話,他們再重新請人。畢竟,再糟也糟不過現(xiàn)在了。“我可以試試?!背醪綑z查之后,溫清說。石屋里的人眼睛都亮了起來,其中一個忍不住開口問:“藍先生,有多大把握?”溫清看他一眼:“傷中帶毒,看起來比較兇險,不過只要用對了方法,很容易治好?!?/br>這些人的心跳得快了很多。溫清不是他們請來的第一個醫(yī)生,先前幾乎每個人都說他們老大已經(jīng)被耽誤了太長時間,沒得救了。說有把握的,溫清還是第一個。“那就請藍先生出手吧!”這些人紛紛說。溫清卻沒著急救人,而是先提出了自己的幾個條件。最開始的幾條,這些人毫不猶豫地就答應(yīng)了。像什么要準備清水給他洗個澡,還要給他一套換洗衣服之類的,這些都還是小事兒。不過后來聽到他說治病的時候不能讓其他人在場,這些人就猶豫了起來。溫清畢竟不是他們自己人,萬一在救治的時候有了歹心怎么辦?他們想讓溫清放寬條件,卻遭到了拒絕。開玩笑,救人的是系統(tǒng)不是他,如果有人圍觀的話,不是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嗎?雙方就這個問題談了半天,最終這些人還是不得不同意溫清的條件,畢竟是指望著對方救命的。“報酬怎么算?”在交涉的末尾,池桂鼓起勇氣問。“等真的救下來再說吧?!睖厍搴敛辉谝獾卣f。他想要的報酬這些人沒辦法做最終的決定,只能等肖孽醒過來。反抗軍們清理出一間石屋讓給溫清,還往里面送了燒熱的清水以及干凈的衣褲。溫清自從穿到這個世界之后就沒認真清洗過,再加上他身上穿著的還是當奴隸時的那套破爛衣褲,臉上又是土又是泥,頭發(fā)也亂糟糟地堆在一起,外表基本看不出他到底什么樣兒。當然,在這個世界里,像他這樣的人到處都是,見到的并不覺得怎么樣。可溫清自己受不了,一旦有了機會,他立刻向那些人提出了洗澡的要求。他一直洗了一個多小時,感覺自己終于清爽了,這才從水里爬出來,擦干全身,把新衣服穿到了身上。新衣服并不是什么好料子,穿在身上有些刺刺的疼,可終究比那套破破爛爛的奴隸衣服強多了。溫清隨意把頭發(fā)攏了攏,一邊擠著頭發(fā)上的水,一邊走出了石屋。池桂正守在門外,見他出來,笑著說:“藍先生,我們什么時候去……”話說到一半,他的目光落到溫清臉上,后半截話不由都咽了回去,嘴巴微微張著,眼睛睜大,看著有些發(fā)傻。溫清倒沒覺得自己怎么樣,聽他話說一半就停住,問了一句:“是去治傷嗎?現(xiàn)在就可以。”池桂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趕緊把嘴閉上,引溫清向先前那個大石屋走過去。一路上,見到溫清的人幾乎都是先一怔,緊接著一邊看一邊做自己的事,明顯變得心不在焉。等到了屋門口,池桂猶豫一下,忍不住小聲問:“藍先生,您真的是醫(yī)生嗎?您這年紀……也太小了吧?”都知道學(xué)醫(yī)很難,能出師單獨出來給人診病的基本都是三十歲以上,再年輕一些的話,醫(yī)者自己水平不到,求診的人也會懷疑對方的能力。可這位藍先生……呃,不,不能再叫先生……這時候他把自己洗干凈換了衣服之后,看起來頂多十七八歲,哪有一點兒為人醫(yī)者的樣子?那套送過去的衣服明顯大了幾個號,袖子長長,褲腿長長。藍……少年把袖子和褲腿都高高地挽起來,露出了雪白的手腕和腳踝。好看是好看,最重要的是,干凈得讓人忍不住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