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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她已經(jīng)到了?!?/br> “這可怎么辦??!”小左急得開始跳腳,左右亂竄,“挽陶身上有蒼蒼的十五道封印,若是蒼蒼觸碰了,豈不是要死了?!?/br> “挽陶在窮嵐山這幾千年也不是白待的,她或許有辦法控制她體內(nèi)的神力?!弊闲窍?,小北身影隨之消失,“打探白夙來歷,其余的事你不需要管?!?/br> 看著小北離開,小左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亦離開了浮葬一水。 而彼時的窮嵐山,天高云淡,荒草遍野,入目皆是蕭瑟,了無生氣。 止愚抿唇看著茫茫無際的枯草,記憶中的青青色澤已全部被掩埋,她深吸一口氣,而后向深山走近。 結(jié)界已經(jīng)破碎,她一步一步踉蹌走過,而白夙緊隨其后,卻與她隔著幾尺距離。 越往山上行,枯草越淡,直至山頂,已是平坦,而山頂之上,隱約可見金色琉璃光澤。 止愚踏上那光澤中心,然后跪在地上,右手撐地,靈魂進(jìn)入光澤之中。 金色耀眼,再一睜眼便看到另一方世界,腳下的金色湖水波光粼粼,空中傳來鐵鏈的碰觸聲,而那些鐵鏈下鎮(zhèn)壓著一只幾丈高的訛獸。 “挽陶……”止愚走近,而后仰頭看著被鎖鏈困住的訛獸,手掌撫上她的毛發(fā),“抱歉,居然讓你留在這種地方如此之久……” 金光大現(xiàn),止愚帶著挽陶躍出結(jié)界,而后穩(wěn)妥妥地停留在白夙面前,瞳中琉璃光澤一閃而逝,她看著白夙,許久嘆了一口氣,“白夙,回重涵宮吧?!?/br> 言罷,她便再也不看他,抱著懷中的挽陶,徑直離開了窮嵐山。 就在方才,止愚看到了白夙周身的氣澤,那是與自己相同的神力,不管他承襲了自己多少神力,但寒淵結(jié)界向來不是那么容易解決的。 而白夙,究竟是誰? 止愚有些頭疼地?fù)嵘狭祟~頭,若是以前,她還可以參透白夙的命星,但如今的她不過是個上仙,連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何況別人呢? 六十一道封印究竟解開了幾道,這件事情如今只有等到挽陶清醒才能知道,只是不管開啟了多少道封印,她如今的感覺都不是太好。 重涵宮近日的氣氛有些冷凝,三位導(dǎo)師相繼離開去了東海,而白夙受傷閉關(guān),節(jié)華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鑒于以上情景,其余弟子只能去云閣接受早先的任務(wù)。 而在他們準(zhǔn)備去天帝山的前一日夜,寂涯來尋了止愚,夜庭中,止愚依舊抱著挽陶躺在長椅上,而寂涯則坐在她旁邊的石凳那里,一片閑散。 “聽說你近來對白夙避而不見,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你什么時候關(guān)心這些事情了?” “好奇而已,只是蒼蒼……你不會無緣無故地做一件事吧?” 止愚抿唇不語,雙手順著挽陶的毛發(fā)。 視線移至她腰際,寂涯輕笑了一聲,細(xì)細(xì)打量了片刻那只狐貍掛飾,“流蘇找到了,挽陶也救回來了,蒼蒼,你這是打算回浮葬一水閉世……還是害怕什么?” 睫毛輕顫,止愚看著挽陶,依舊不語,而寂涯仰頭一笑,隨后迅速起身,一把拉起她的左手,趁她毫無防備,拉開了她的衣袖,淡淡道:“你在害怕,自己愛上了別人?” 青色的衣袖被扯開,原本光潔如暖玉般的手臂此時遍布暗黑色的符印,從手腕處一直向上延伸。 看到這些,寂涯嘆了口氣,而后放開了她的手,坐回了原位,他翹著二郎腿,“果然,這個符印再一次出現(xiàn)了?!?/br> 止愚抿唇拉過衣袖,遮蓋了那些駭人的暗黑符印,眉色淡淡,毫不在意。 “這件事除了我還有誰知道?” “沒有了?!敝褂揞h首,將挽陶從懷中放下,目光遙望著她離開的地方,神色溫暖。 “沒有?”聽到這里,寂涯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他顫抖著手指,一臉難以置信地盯著止愚,“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又是只讓我一人知道!” 稍微收斂了點,寂涯一雙目子噴火,咬牙切齒地看著止愚,“七千年前是這樣,七千年后還是這樣,你到底怎么想的?” “有什么大不了的。”止愚微微一笑,而后偏頭看向他,“他既盼著我活,又盼著我死,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你……”寂涯有些氣結(jié),收回了發(fā)白的手指,狠瞪了她一眼,“蒼蒼,你說你家祖神到底是怎么想的?” “弒蒼活在混沌界沒有什么,多的是人來震懾她,可是混沌界亡,這世間再也沒什么人是她的對手了……”止愚仰頭,似乎回憶到了一些美好的時光,她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他忌憚我是對的,五行相克相生,萬物陰陽平衡,弒蒼的存在之所以還未打破這個平衡,那是因為還有一物克制著,而克制我的那個人一旦湮滅,這世間就不需要弒蒼了?!?/br> “他畢竟……” “是祖神?!敝褂扌χ驍嗔怂?,而后接著道:“正因為是祖神,所以才要俯察萬物?!?/br> “那你還能活多久?” “六十一道封印解除之日,便是我湮滅之時。”她躺在長椅上,觀望夜色,目色清澈,“所以啊,寂涯,我不想再牽扯無辜的人進(jìn)來了?!?/br> 一段情,已經(jīng)夠累了。 “你如此心善,怎么不好好對待節(jié)華?”寂涯撇嘴,隨意掃了她一眼。 時光寂靜,止愚閉眼半晌不語,最后嘆了一口氣,她偏頭再次看向寂涯,莞爾一笑,“寂涯,要怎樣你才肯相信,我不曾負(fù)他?!?/br> “那為何在你填補(bǔ)媧皇氏靈石之后便再也不見他了?就算他帶了澤蘭離開了浮葬一水,并誓言從此不踏入,你也該與他說清楚?!?/br> 緘默不言許久,止愚再次嘆了一口氣,而后枕著雙手,淡淡道:“寂涯,你真的以為混沌界遺神便無所不能嗎?” “什么?” “沒什么?!彼S意地笑了笑,再次問道:“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嗎?” “當(dāng)然記得了!”提起這個,寂涯就十分來神,他晃著二郎腿,神采奕奕,“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畢竟當(dāng)時萬人膜拜的弒蒼真神可是在我面前被自己頭發(fā)絆倒了,不過話說回來,你沒事將自己頭發(fā)留那么長干什么?尋死不費繩?” “我當(dāng)時都不敢相信,面前的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是混沌界遺神,記得第一次見你時,你那叫一個威嚴(yán),琉璃光澤雙瞳隨意一瞥,冷聲冷言道:‘四方虛成獸死光了?居然放一個怪物進(jìn)門’。我當(dāng)時跌倒在地,聽完你這句話便甚是不爽,剛要開罵,哪知你一個轉(zhuǎn)身竟絆倒在地,你不知我當(dāng)時那叫一個樂啊……” 止愚抿唇一笑,靜靜地聽著他回憶過往,漸漸地,也打了哈欠,也不管寂涯是如何眉飛色舞地講,總之,她是沉沉睡去了。 ☆、第二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