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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散發(fā)出來的怒氣也被他抽下去不少。洛君涵瞪著眼捂著臉,抖著聲音問:“你敢打我?”“有什么不敢?既然你要管我叫爸,我他媽今天就替你爸管管你!”何權(quán)伸手從洛君涵的衣兜里揪出包五顏六色的藥丸舉到他面前,咬牙切齒地說:“要是讓你親爹知道你吃這個,看他不打死你!”鄭志卿看到那些藥后眼里的憤怒被厭惡所替代。洛君涵表情錯綜復(fù)雜地看著何權(quán),顯然他搞不清對方為何會知道自己手里有藥。何權(quán)也不解釋,將藥摔到地上踩上去狠狠碾碎,轉(zhuǎn)臉朝停車場出口那邊走去。媽的,怪不得每次鄭大白都上腳踹,抽人手疼。第7章“阿權(quán)!”鄭志卿追上何權(quán),拽著他就往自己的車那邊走。何權(quán)猛甩開鄭志卿的手,怒道:“鄭大白!打從瞧見你老子就沒過過一天安穩(wěn)日子!我警告你!以后離我遠點!”鄭志卿一怔,片刻后說:“你包還在我車上。”“……”何權(quán)氣哼哼的回到保時捷邊上,拽開門拎下背包轉(zhuǎn)身就走。路過頹然蹲到地上抱著膝蓋哭泣的洛君涵,他突然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說到底他不是那種心狠的人,雖然洛君涵的少爺脾氣得治,但抽完人家他自己也渾身跟著哆嗦。不光是氣,更多的是傷害他人所帶來的愧疚感。何權(quán)剛走出停車場拐上人行道鄭志卿的車便跟了上來,車轱轆幾乎碾著馬路牙子轉(zhuǎn)。車窗緩緩降下,鄭志卿語調(diào)低沉地要求他:“上車,我送你回去?!?/br>“鄭大白你聽不懂人話???”何權(quán)轉(zhuǎn)身照著車轱轆“哐”地踹了一腳,“讓你離老子遠點!”結(jié)果他這一腳給自己踹出了麻煩——車轱轆還在轉(zhuǎn),盡管速度極其緩慢卻依然帶偏了他的重心,人一下子就“咕咚”坐到了地上。鄭志卿忙剎車下來,把何權(quán)從地上拽起來上下左右看:“摔壞了沒?”“就說碰上你沒好事!滾開!”何權(quán)羞憤交加,猛一把推開鄭志卿,沒想到剛那一跤扭到了腳踝,登時疼得他一頭栽進鄭志卿懷里。鄭志卿一看對方皺眉屈起左膝蓋的樣子便知道何權(quán)是扭傷了腳。當(dāng)年何權(quán)摔下野長城之后左踝落下了毛病,三角韌帶松弛,走平地有時都能崴到腳。有一次下樓梯的時候只是稍稍踩偏了一點就被崴了,左腳腫得連鞋都穿不上。整整一個禮拜都是鄭志卿把他從宿舍背到教室去上課的,成了道風(fēng)景,當(dāng)時不知道有多少男生被自己的戀人敲著頭殼念叨“你瞧瞧人家的男友力!”。腳上疼的鉆心,何權(quán)一時挪不出嘴來罵人,抽著氣弓身扶住膝蓋。鄭志卿蹲下身,伸手檢查了一番,說:“骨頭沒事,應(yīng)該還是老毛病,明天到院里拍個片子看看。”“我算是服氣了,鄭大白,真是——”何權(quán)眉頭緊皺,“你先把你自己的那點爛攤子收拾了再說,我用不著你cao心,沒你這十年我也過的挺好,可他媽你一回來我不是挨擠兌就是受傷!”鄭志卿沉默了一會,說:“抱歉,阿權(quán),讓你看笑話了?!?/br>“我可笑不出來?!焙螜?quán)嗆聲道,“就行行好,離我遠點,我還想多活幾天?!?/br>站起身,鄭志卿一手扶著他的胳膊一手拎起掉到地上的背包:“我保證,從明天開始絕不侵入你的生活半徑,但今天你別犯倔,讓我送你回去?!?/br>“別,我自己打一車就行。”何權(quán)從他手里拽過包,蹦跶著靠到路邊的樹上,拿出手機叫車。酒店附近的出租車很多,兩分鐘沒到便有一輛車停到了路邊。鄭志卿剛想上手去扶卻被何權(quán)一眼瞪得手僵在半空,只好看著對方蹦跶著坐進出租車?yán)铩?/br>這時兜里的手機震了起來,他一看是洛君涵打來的,皺起眉頭直接掛斷。“呦,何主任,你腳怎么啦?”眼瞧著何權(quán)一瘸一拐的走進公共辦公室,麻醉師秦楓挑起眉毛。“別提了,整個一他媽活見鬼?!焙螜?quán)擺擺手,拿起桌上的一摞病歷表翻看,為等下巡房做準(zhǔn)備。“我也覺得是活見鬼?!鼻貤髌财沧欤瑥淖郎狭嗥鹌康驌p傷的藥水,“就在五分鐘之前鄭專務(wù)剛把這個送來,我問他給誰,他說誰需要給誰。”“扔了!”何權(quán)把病歷板上的紙翻得“嘩嘩”作響。秦楓趕緊把藥水攥在手里:“扔了多可惜,這可是南洋那邊產(chǎn)的,專治筋骨酸痛跌打損傷,之前去印尼玩兒背回來的兩瓶都用完了,你不要我可拿走了啊?!?/br>“隨便,總之別再讓我看見!”何權(quán)正說著,眉頭一皺,“端木!”“在!”實習(xí)生端木煥聽到召喚趕緊從轉(zhuǎn)椅上蹦起來,顛顛地跑到他跟前,“何主任,啥事?”何權(quán)拍著病歷板問:“八床的尿量怎么這么少,你昨天用的什么藥?!”“就……就您審核過的那些……”端木煥謹(jǐn)慎地答道。秦楓一看何權(quán)開始訓(xùn)人立馬攥著藥瓶貼邊溜出辦公室,要不就得等著魔音穿耳。果然,他都快走到護士站了還能聽到何權(quán)在那嚷嚷“一個白天才200多毫升你就不知道下班前申請加藥?腎功能也沒查!你這一早上都干嘛來著?”。“得,八成待會端木又得哭著巡房?!鼻貤鳑_護士長錢越撇撇嘴,“咱這何主任也不趕緊找個伴兒撒撒那點邪火?!?/br>錢越眼角的淚痣微微提起:“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名字也不問就上床?!?/br>“這可真冤枉我了,名字好歹得問問,就是犯不著拿人身份證去核實真假而已?!鼻貤髀柫讼录纾叭瞬伙L(fēng)流枉少年嘛?!?/br>“你這歲數(shù)比少年老了點?!卞X越從護士站里推出藥車,“別在這堵著,我得去換藥?!?/br>“誒誒,這個給你?!鼻貤靼涯瞧康驌p傷的藥水放進他的護士服兜里,“你之前不是說好用?剛又弄一瓶,趕緊給你送過來?!?/br>“哪來的?”“甭管,你秦哥哥我就是路子野。”錢越搖搖頭,將裝滿輸液袋的車推進病房。洛君涵不停地打電話,鄭志卿索性把人拉進了黑名單。這一次他沒辦法再用對方年輕不懂事來說服自己了,就算沒當(dāng)場逮著洛君涵和別人上床,可濫用藥物這事兒已經(jīng)觸及了他的底線。想當(dāng)初他參加全國聯(lián)賽受傷,橈骨骨折,斷骨刺出皮膚疼得打滾都不敢讓大夫給自己用嗎啡止疼就怕染上藥癮。家里是開藥廠的,他對藥物作用的原理再清楚不過,任何刺激中樞神經(jīng)的東西都只會讓人越陷越深。可何權(quán)又是怎么知道洛君涵有藥的?這問題困擾了鄭志卿一夜,而他最終得出的結(jié)論是,何權(quán)是在某個場合下碰巧看到的??沙酥八吐寰サ腇IX,他想不出這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