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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的眼色。丁羨晚上躲在被窩里,被這眼神治愈得睡不著覺,蹬著腿兒攥緊被子樂得直打滾。 倆人偶爾會一起在學(xué)校外的飯館開頓小灶,丁羨怕浪費(fèi)他時間,不肯去,反倒他把卷子一丟, 站起來插兜走了,“也不差這么點時間。“ 吃飯的時候,他一臉專注地挑著香菜,挑完,握著筷子在碗沿輕輕磕了磕,把筷尖上一小點兒的菜葉子也給抖落下去,這才放心地低頭去扒飯。 不吃香菜。 丁羨在心里默默記住。 忽然,碗里多了一塊魚rou,丁羨乍然地看著他,少年在她追尋的目光中,有些不自然地低下頭去扒了口碗里的飯,“快吃。” 她把魚rou放進(jìn)嘴里,低聲說了句:”謝謝。” “好說?!?/br> 他慣用的口頭禪。 周斯越話不多,吃飯快,沒兩口就扒完了,然后就懶洋洋靠在椅子上目光悠然地等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聊著班里的事兒。 丁羨則也不遺余力地貢獻(xiàn)八卦:“你知道,最近有人在追莎迪么?” 周斯越挑了下眉,“誰這么沒眼力見兒?” 丁羨瞪他,捧著碗跟他爭辯:“喜歡莎迪怎么就沒眼力見兒了?那喜歡誰才是有眼力見兒?“她氣鼓鼓地瞪著他,腦子里下意識蹦出一名字,遂脫口:“楊純子嗎?” 說完,也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奈何說出的話潑出的水,覆水難收。 周斯越靠在椅子上,神色微收,咳了聲,“我沒這么說,你別瞎腦補(bǔ)。” “你不說我也知道。” 丁羨小聲嘀咕。 周斯越皺眉:“你知道什么?” “你跟楊純子以前是不是……” 在一起過。 話還沒說完,直接被對面的人打斷,“你腦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看著對面少年一臉正氣,丁羨都覺得自己羞愧,微微低下頭,不再開口,也不再搭理他,像只受了委屈的小鴕鳥,恨不得把頭埋進(jìn)飯里。 “喂。” 周斯越盯了她小半會兒,忽然人往前傾,靠著桌沿,目光對上她。 丁羨把頭埋得更低。 他忽然撇頭笑了下,嘴角勾著,有點無奈道:“好吧,我承認(rèn)我以前喜歡過她?!?/br>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當(dāng)真這么切實聽到的時候,丁羨的小心臟還是狠狠抽了一下,頭埋得更低,莫名其妙,就一顆眼淚掉進(jìn)飯里,連她自己都沒察覺,低低地了聲,草草扒了兩口飯,放下碗筷站起來,說:“吃完了,我們走吧?!?/br> 周斯越卻沒動,眼神盯著她的碗,“坐下?!?/br> 丁羨沒動。 周斯越往后靠,手插.進(jìn)兜里:“好吧,剛才騙你的,我沒喜歡過她。” 丁羨驚詫地看過去,簡直想隨手把碗扣到他那顆金貴的腦袋上,但還是倔強(qiáng)地說:“喜歡過也沒關(guān)系,帥哥美女誰不喜歡啊,我也喜歡過許軻呀……” 周斯越忽然一聲冷笑。 “沒有就是沒有?!?/br> 說完,推開桌子去前臺結(jié)賬了,結(jié)完賬,也沒理她,徑自插著兜走了。 下午上課,丁羨想了想還是決定把中午的事情說清楚,提筆在紙上工工整整寫了一句話,然后將紙條疊成正方塊,放在桌腳,捅了捅正在寫題的周斯越。 少年抬眸,撈過。 打開。 “好吧,我相信你,我也沒有喜歡過許軻,我瞎說的?!?/br> “我知道。” 洋洋灑灑寫下三個字,直接丟回給丁羨,隨著紙條拋進(jìn)她懷里,臺上的語文老師目光順勢往這邊一瞧,丁羨的小心臟瞬間被提到嗓子眼,抱著紙條縮在墻角嚇得瑟瑟發(fā)抖,虞淑君沒發(fā)現(xiàn)端倪,繼續(xù)低下頭,聲音洪亮的解讀課文。 丁羨長舒一口氣,狠瞪一眼周斯越,這才去看紙條。 “你怎么又知道?!?/br> “你腦袋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切,那你知道我的夢想是什么么?” “你丫還有夢想?” “周、斯、越?!?/br> “嗯,你的夢想是我?!?/br> “不要臉,我的夢想是像我舅舅一樣,當(dāng)個畫家?!?/br> “好夢想?!?/br> “你看不起我?” “哪敢。” “我真的很喜歡畫畫?!?/br> “我知道?!?/br> 又是這句,在往后丁羨的記憶里,她記得周斯越跟她說過最多的一句話便是,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但她在想什么,他又真的知道么? 他倆其實不太傳紙條,但每一張都被丁羨搜羅起來夾在一本小本子里,后來一年的復(fù)讀時間,她就是靠著那些紙條度過的,每回想他的時候她都翻出這些紙條來來回回看,看到爛熟于心,倒背如流。 每次她洋洋灑灑寫了一長串話,他的回復(fù)總不過是兩三個字。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一試前兩天,劉江忽然找丁羨談話,剛吃完午飯,辦公室里沒有老師,當(dāng)下,她心里就涌出一陣不詳?shù)念A(yù)感。 “你跟周斯越怎么回事?” 一句話把丁羨問懵了,像是被人兜頭錘了一棒,整個人僵愣在原地。 緊接著,“有人說你跟周斯越在談戀愛,丁羨,你可別犯傻,這都什么時候了?“ “老師,我們……沒有。” 丁羨渾身打著顫兒,神色慌亂,確實沒有,她跟周斯越還沒到那步。 “你們一個競賽生,一個重點苗,別在這節(jié)骨眼上給我犯傻,就算有點什么也都高考后再說,聽見沒?” “老師,我們真沒……” 劉江揮揮手,嘆口氣:“別人跟我來說這事,其實我心里也不相信,畢竟周斯越這孩子哪像會談戀愛的樣子,不過有人說看你倆經(jīng)常一起吃飯,有點苗頭了,作為老師,我覺得應(yīng)該給你點個醒?!?/br> 丁羨:“……” 劉江又道:“老師心里自然是相信你們的,談戀愛的成績哪能這么穩(wěn)定,但有時候你們得注意下避嫌,男女生關(guān)系太親密總會難免被人說閑話的,特別是女生,在背后被人傳來傳去多難聽?周斯越過幾天比賽了,我暫時先不找他,你回去把位置換了,讓宋子琪搬過來跟他坐?!?/br> 從小到大,丁羨從沒有被老師當(dāng)面批評過,更別說被人老師找到辦公室說這些事,大腦完全混亂,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除了點頭也不知道該做什么。 劉江點頭,“回去注意一下跟男生關(guān)系?!?/br> 這話瞬間讓丁羨羞憤又無地自容,就好像她是個不讀書專注于亂搞男女關(guān)系的女生一樣。 周斯越回教室的時候,丁羨已經(jīng)換到孔莎迪身邊了,宋子琪正坐在丁羨的位置上翻著書,悠哉游哉一臉幽怨地看著他:“哎,冤家啊?!?/br> 周斯越拉開凳子坐下,靠著椅背,看了眼丁羨的背影說:“這丫頭又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