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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情愛,但為子嗣。她可以委曲求全,但她的兒子,絕對不能! “昨日議事太遲,勞你久候?!弊谡亟舆^茶盞,輕抿一口便擱在一旁。 殿下,您每回來妾院里,哪次說話不是客客氣氣。當(dāng)著慕氏面前,您可曾對她提過勞煩二字?赫連敏敏低眉斂目,心也跟著冷了下來。 “不礙的。只是昨日娘娘招妾入宮,與妾說了許久的話。妾回來過后,仔細琢磨,還是應(yīng)當(dāng)與殿下通通氣為好?!?/br> 您這么著處處為慕氏遮掩,又能瞞到幾時?更何況,她赫連敏敏,未必就情愿幫著那女人好話說盡。 宗政霖雖不耐煩應(yīng)付女人,但對她們心思卻把握精準(zhǔn)。赫連氏急著請見,一來是被淑妃逼得緊了。二來……怕是她本身就心存不滿。 見宗政霖不說話,只定定看她,赫連敏敏局促著繼續(xù)接道,“母妃在妾面前再三提了要立規(guī)矩。又說蘇側(cè)妃那里,讓妾多加照看?!?/br> 當(dāng)時聽淑妃說這話,赫連敏敏面紅耳赤,尷尬得不行。殿下要臨幸何人,哪里是她能做得了主? “原是此事。本殿之前已知曉?!弊谡亓闷鹨聰[,頭也不回大步向外走去。臨出門前,留下一句讓赫連敏敏怔愣當(dāng)場的話。 “告知蘇氏,收拾行裝,后日隨本殿離府。” 第二二八章 兩處 宗政霖才出禪若苑大門,便見前頭不遠,田福山一臉惶急,見了他似看到救星,隔著幾步便開始叫喊?!暗钕?,大事不好!” 宗政霖面色一沉。田福山歷來穩(wěn)重,似今日這般大失方寸,顯見事情緊急。 禪若苑里,赫連敏敏自六殿下離開,一直靜坐不語。想不明白蘇藺柔怎會如此輕易就得了隨駕機會,這事情,真是匪夷所思。正反復(fù)琢磨,就見趙嬤嬤急急尋來,揮退了小丫鬟,湊到她跟前,壓著嗓子給報了信兒。 “殿下剛出門,就被大管事攔住。老奴只聽見一句‘不好’,還有個‘瑤’字。若是沒料錯,該是那位生了變故。否則殿下也不會立馬帶人,匆匆離了府去?!?/br> 赫連敏敏立時來了精神?!艾帯??莫不是那起子奴才口中喚的“瑤主子”? 這時候她不方便出門,殿下也絕不會與她說起。要探查此事,只能借他人之手。 “告訴赫連葳蕤,要想尋機會對付慕夕瑤,如今正是時候。若是不想錯失良機,趕緊派人去查?!?/br> 因了赫連敏敏這句吩咐,不僅六皇子府里有了動靜,就連宮里八皇子府也是隨之而動。只赫連敏敏不知,也是因了這次私底下傳遞消息,竟引來宗政霖滔天火氣。之后兩年里,再未踏足禪若苑半步。 一輛掛著花青色幕簾的尋常馬車,緩緩駛離城東大宅。面覆輕紗的女子悄悄將車窗支開一條細縫。自縫隙中回望,身后嚴(yán)乘舟單手持槍,肅然而立。兩名府衛(wèi)身姿筆挺,軍容齊整。 慕夕瑤輕輕放下車窗,回身向面色泛白的慕夕婷微微頷首,這才見她長出口氣,急著抓了她手臂不住埋怨。 “jiejie,您今日這般出得府門,若是被六殿下得知,meimei是再不敢登門探望。” 上回就被六殿下嚇得手腳都不聽使喚。這次被慕夕瑤逼迫,幫著她擺脫嚴(yán)統(tǒng)領(lǐng)看守。如此一來,怕是將六殿下得罪得狠了。 “怕什么,六殿下又不吃人。待會兒你我在巷口道別,之后事情,你無需擔(dān)憂。若是怕了他,你盡可以躲在皇子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難不成六殿下還能尋到旁人后院里去?” 慕夕瑤有恃無恐,自是沒心沒肺。慕夕婷卻止不住惴惴難安,怕得厲害。只后悔扛不住她逼迫,被說得毫無主見,終是帶了人出府。 一旁瞪著眼的蕙蘭也是氣得小臉漲紅。主子竟將墨蘭迷暈了去,還大張旗鼓招了她來,說是出府需要人伺候!這會兒被主子威逼跟著出府,回去也不知要如何交代。 “主子您太過胡來。殿下知曉,定然饒您不得?!鞭ヌm哼哼兩聲,疊好慕夕瑤大氅放在膝上,偏了臉不理人。 方才嚴(yán)統(tǒng)領(lǐng)盤查時候,嚇得她這心啊,撲通撲通直蹦跶。這會兒才漸漸好些,手心也不再使勁兒冒汗。若是被當(dāng)場抓包,主子自是不怕的,她就指不定要挨多少板子,才算揭過。 “平日膽子不是挺大,都敢跟主子叫板。這會兒帶了你出來,怎地還不領(lǐng)情?!蹦较Μ幋链了X門兒,要不是墨蘭被趙嬤嬤調(diào)教得一說理就頭頭是道,她也不會沒得選擇,只能挑了這碎嘴丫鬟,勉強帶著。 “jiejie,你倒是先給meimei透個底。這么大動干戈背著殿下出府,是要往哪里去?”上回被宗政霖罵得怕了,這次慕夕婷得了教訓(xùn),知曉先問清楚行蹤,以防六殿下找上門來,也好有個應(yīng)對。 慕夕瑤哪里不知她心思,暗道經(jīng)了這許久,六殿下余威猶存,當(dāng)真厲害。拍拍慕夕婷手背,只當(dāng)安撫。這孩子莫不是要記了宗政霖黑臉一輩子? “就隨處逛逛,好吃好玩,必在盛京城里那幾條熱鬧巷子。如此可安心了?” 盛京城里吃喝不愁,帶著銀子,還怕沒個去處? 在街口將猶猶豫豫拿不定主意的慕夕婷趕緊送走,慕夕瑤才徹底松快起來。要帶了慕夕婷一道,今日還出來作甚?就她那性子,還是老老實實待屋里的好。 覆上輕紗,慕夕瑤帶著梳著雙髻,刻意裝扮過的蕙蘭,自東順城街一路穿過四方塘,寬窄巷子,往灑金街行去。 “主子,您千萬挑人多地方去,奴婢擔(dān)心有個萬一,一人護不住您?!鞭ヌm人雖跳脫,腦子卻不笨。 “得,去新開的素味齋可好?”聚鮮樓早吃得膩了,聽聞素味齋豆腐宴很是不錯。 蕙蘭勉強點頭,算是應(yīng)了。最后還是不大放心,連忙補充一句,“您得往雅間里去,廳堂里熱鬧,咱不去湊的好?!本团聸]殿下看著,主子愛鬧騰的毛病又管不住。 慕夕瑤白眼兒一翻,悔??!光顧著圖方便,竟帶了個老媽子出門,啰嗦起來比六殿下還煩人。 主仆二人進了素味齋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雅間竟與別處大不相同。 東家別出心裁,整個二樓用竹篾隔做許多小間。竹篾編織十分細密,并不會因此被旁人窺視了去。墻上掛著斗笠蓑衣,另置有瑤琴香爐供來人消遣。 “這地方不錯。”慕夕瑤一眼看中,連連贊賞。在世家云集,尚華貴奢靡的盛京城里,竟有如此清雅之地,今日這趟來得值了。 點了最富盛名的豆腐宴,起身在屋里四處觀賞,慕夕瑤對角落里裝飾用的水磨不禁多瞧了兩眼。 這是要仿照田園風(fēng)趣不成?素味齋東家倒是很用了心思。 “小二,這里可是每間房都置了瑤琴?就不怕有客人同時奏曲兒,吵得人頭疼?”慕夕瑤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