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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執(zhí)卷,借著經(jīng)書遮掩,右手伸出兩只,手心朝上,緩緩翻轉(zhuǎn)。 這意思是……蘇藺柔眼神一凝,驚疑萬分。明明看出她手上經(jīng)書有問題,慕夕瑤竟愿意與她調(diào)換不成? 見蘇氏沒反應(yīng),慕夕瑤焦急,這女人到底看明白沒?同樣的動作再做一次,終于換來蘇藺柔急急一瞥。 雖然明知受了她好意,定會被人恥笑,背負上不義的聲名。然則當著皇上面前,任何一點差錯,都可能丟了性命。兩相衡量,卻是性命要緊。 見她明白過來,慕夕瑤微不可察抬了眸子。誦經(jīng)堂里元成帝專注經(jīng)文,右手念珠沉穩(wěn)撫過?;实凵星胰绱?,諸皇子自然規(guī)矩得很,俱是端正肅立,目不斜視。剩下后妃女眷和她一處跪著誦經(jīng),要說最易被發(fā)覺,當屬身后宗政涵側(cè)妃。 唇角一勾,慕夕瑤隱隱帶笑。 示意蘇藺柔壓低經(jīng)卷,慕夕瑤瞅著空子,出手如電,眨眼便抓了她手里經(jīng)書,快得蘇藺柔尚未反應(yīng),低頭再看捧著經(jīng)典,已是換成完本的,只是微微擺得有些歪斜。 好快的動作!蘇藺柔咋舌。與她同樣發(fā)出驚嘆的,還有身后宗政涵側(cè)妃陳氏。 壓低頭顱,陳氏被面前兩人嚇得聲音都失了平穩(wěn)。為太后誦經(jīng),當著皇上跟前,六殿下府里女人,當真是膽大包天! 陳氏聲音傳入耳中,蘇藺柔煞白了臉。方才太慌亂,竟忘了身后之人會窺探得到。只慕夕瑤老神在在,嘰里咕嚕念得字字鏗鏘,尤其有精神。 當年大小測驗,傳小紙條無數(shù)。她手上功夫可是扎扎實實,硬生生磨練出來!眼疾手快,當如是。 第二六八章 謄抄 宗政霖視線在身側(cè)環(huán)視一圈,今日當真熱鬧。慕夕瑤伸爪子那一幕,他可是盡收眼底。能讓她這么“頂風(fēng)作案”,若說沒有緣由,宗政霖豈會相信。 加之她身旁赫連氏與蘇氏神情,雖已強自按捺,哪里能瞞過宗政霖厲眼。 老八胃口不小,犯到他頭上試水?六殿下冷眼掃視,與宗政涵平和目光對上。兩人各有思量,片刻后自然偏轉(zhuǎn)了目光。 女人精明,本身亦是城府極深。難對付啊……宗政涵斂了神色。方才慕氏動手那一瞬,除了元成帝高坐上首,正面被阻了視線,又專注佛經(jīng),宗政淳暮靄沉沉根本無心,太子陰沉著臉另有盤算,其余皇子都該看得分明。 只可惜那女人就是明目張膽,即便知曉會被察覺,也是怡然不懼,絲毫不怕被人一狀告到老爺子跟前。 她是失儀,不莊重。然則與當堂揭破此事,再三阻擾祈福相較,元成帝顯然會將提及此事之人,一并遷怒了去。為了使得那女人受罰,白白搭上自身圣寵,“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別說皇子,便是尋常人也不會傻呵呵湊上去。 宗政涵眉心緊皺,只覺慕夕瑤太過精明,想拿捏她實在不易。 蘇藺柔那頭沒了憂患,赫連敏敏,慕夕瑤卻是顧不上了。倒不如暫且隨著眾人糊弄過去,待得牛鬼蛇神出沒,再斗過不遲。 慕妖女心里可是門清兒透亮,元成帝幾個兒子,面上兄友弟恭,誰也不會當著老爺子跟前,明著就兄弟鬩墻。如此恰好中了她下懷,沒了男人摻和,凈剩下女人間手段,更無太后壓在上頭,如此,她還興怕了誰去? 赫連敏敏原本緊揪著心,被慕夕瑤忽然高揚虔誠至極的誦讀聲,硬是打斷得怔愣了片刻。 就是元成帝也忍不住抬了眸子,往后面探看兩眼。這聲氣兒語調(diào),竟還微微帶了禪意,莫怪安國寺住持曾言慕氏慧根不凡,身具佛性。 宗政霖眼眸深處頗有玩味,對慕夕瑤變著法兒的張揚顯擺不覺好笑。這女人受了欺負,片刻也沒打算息事寧人。這會兒這做派,顯然是為著氣人。 再觀宗政涵,果然,稱了她心意。他這歷來性情堅韌的八弟,面上已不復(fù)往昔和煦。 見不為他所喜之人,被慕夕瑤氣得動了肝火,六殿下只覺暢快非常。平日都是他被慕夕瑤那小沒心肝兒的,氣得胸口存了郁氣發(fā)散不出。如今換個人生受她脾氣,宗政霖頭一次覺得,小女人這不管不顧,不講道理的別扭性子,沒那么招他嫌棄。 眼看即將誦讀完畢,蘇藺柔越發(fā)焦急。這慕氏倒是怎么回事兒?經(jīng)文眼見到了空白處,難道她要驟然偃旗息鼓,沒了聲響?這時候念得情真意切,討了皇上歡心,待會兒又如何是好? 事實證明,一切為慕妖女cao心之人,全數(shù)都是白白被她蒙騙了過去。只聽這女人依舊暢聲念誦,將誦讀得一字不差,神情莊重,引得元成帝再度頷首。 蘇藺柔深埋著腦袋,面上一片驚駭。這該是如何妖孽,才能做得如她一般,將經(jīng)文烙在心底,半字不錯的。 慕夕瑤嘴皮子翻動,迎著宗政霖視線,偷偷遞了個委屈眼神兒,小模樣可憐得緊。 殿下,您動不動罰妾抄書禁足,謄抄這些勞什子經(jīng)文作甚?妾記性好著呢,都記在心里,不用動筆墨的…… 得瑟!宗政霖鳳目半合,迫得慕夕瑤縮了縮脖子。 真討厭,又是強勢壓人。 五卷四品誦過,元成帝叫了停?!敖袢毡愕酱颂?,連著半月,爾等每日里誦讀,切不可耽擱?!闭f完便欲起駕,帶了太子與宗政霖御書房說話。 “皇上?!被寿F妃起身試探著開口,“靜元師太有言,若是能得諸位手書,供奉案前,祈福更得圓滿。不過,也得您親筆才成?!?/br> “您看這事兒可還成?若是可行,是今日順道一并供奉了,還是明兒早上另辦?” “靜元師太?”元成帝疑惑,昨日做法事,他亦在場,怎不知此事? 哪里能等皇上問出口,皇貴妃也是伶俐人,趕緊著回話,“卻是昨日法事過后,師太另行囑咐了臣妾。”您那時候攜了麗修儀離去,臣妾也不好攔了人說話。 元成帝恍然,如此,也罷?!澳潜憬袢找粔K兒辦了。放到明日,拖延作甚?!?/br> 終于等來后手,卻不知竟是有人借了皇貴妃當槍使。那靜元師太又是哪個?慕夕瑤偷看一眼身邊情態(tài)極不自然的赫連敏敏,終究只能嘆氣。 一個兩個都是如此,關(guān)鍵時候竟是連個主意都沒有的。淑妃挑了許久,給宗政霖尋的皇子妃,也就這么個湊合樣子……慕夕瑤覺得擔子很重。 赫連敏敏如今是當真著急。經(jīng)文只得半卷,她要如何謄抄?方才還能借眾人糊弄過去,難道待會兒抄經(jīng),還能湊旁人跟前不成?況且誦經(jīng)已畢,這時候更開不了口。 慕夕瑤也犯愁,難道又是她上前請命?恰巧碰上宗政霖看來,一雙眸子暮的便有了神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