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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潤,使喚人忙活不停。這樣子,叫宗政霖愛極。 是故六殿下但凡在府里,神色總比外間柔和兩分。于這點上,薩仁娜仁姐妹尤其感受鮮明。便是她們的頭兒,恐怕見殿下好臉,也不及她們次數(shù)多。 小廚房里,慕夕瑤挑眉笑罵,“趕緊些收拾好,待會兒殿下回府,妾親替你向主子爺討了賞錢。免得你一番賣力被白白糟蹋了去?!睆娙齼翰弊右豢s,方才那溜須拍馬的勁頭立馬收斂下去,討好回了個笑,忙高聲吆喝著叫人抬了那鹿到院子里刮毛放血。 別說討賞,在殿下跟前多待一刻,他都覺得腿腳發(fā)軟。也不知主子是如何討了殿下歡心,待在一處還能時有笑聲傳出。 宗政霖回府已是未時過半,二門外沒見著那熟悉身影已是十分詫異。待得進了主屋,只見他兒子誠慶小小一個人,正可憐兮兮趴在寢塌邊上,一邊兒伸了脖子踮腳探看,一邊兒委委屈屈抹著眼睛。 榻上誠佑盤腿兒坐著,啞著嗓子嗚嗚抽噎,鼻尖兒通紅,奶聲奶氣叫著他娘親。才學會簡單叫人的小子,這會兒喚人丁點兒也不含糊。左手食指正被慕夕瑤握在手里仔細翻看。 “怎么回事?”宗政霖解了氅衣遞給娜仁,邁步來到榻前摸摸沒人搭理的長子腦袋,順手將人抱在懷里,靠近慕夕瑤身畔坐定。 “殿下。”慕夕瑤眼里有驚喜,轉(zhuǎn)瞬就撅嘴兒向宗政霖告狀。“您兒子調(diào)皮,逮了螞蟻玩耍。瞧著弟弟一人在學步車里怕他無趣,便特意放了幾只在小家伙手上,打算逗他一塊兒玩鬧?!?/br> 拉起誠佑食指湊宗政霖跟前,白生生胖乎乎指頭上,一處紅腫像是起了包塊。稍稍碰觸,誠佑便痛得直掉眼淚。 小家伙被螞蟻咬了,當即就是放開了嗓子哇哇大哭。驚得還在午歇的慕夕瑤急急趕來。這么一問,才知是誠慶淘氣惹出了事兒。 兒子痛了,當老子的自然心疼。問過慕夕瑤,得知已派人去請了大夫,宗政霖拍拍誠慶腦袋?!翱芍e了?” 小家伙乖乖趴在他胸口,被之前慕夕瑤肅著臉的模樣嚇得蜷著小身板兒,不敢抬頭朝他娘親看去。只抓著他衣襟甕著聲氣,語帶哭音說了句“是誠慶的錯兒?!?/br> 小家伙畢竟年歲小,這么一求饒,總叫人硬不起心腸。六殿下尤其如此。 再看這情形,熟悉得不得了。該是小女人又兇了他兒子。宗政霖沉沉瞅她一眼,無奈嘆氣。“好好與他說道便是,何故兇他?!?/br> 哎喲喂,這時候您知道要好好說話,不能發(fā)脾氣?您兒子就是寶,妾就是草?妾“犯錯兒”那會兒,怎不見您這般講道理來著。 嗔怪瞥他一眼,慕夕瑤安撫住誠佑,向那罪魁禍首問罪。 “自個兒說,當時嬤嬤可有勸阻。是誰氣勢洶洶吼著若是再要攔著,就叫爹爹罰了嬤嬤和青芽姑姑外面挨板子?小小年紀是非不分,仗著主子身份聽不進話。娘親平日就這般教導誠慶的?” 教子一道,慕夕瑤歷來嚴厲。對兒子習慣秉性尤其注意。 “誠慶今兒錯在何處?” 小家伙偷偷抬頭,身后有爹爹護著,膽氣足了些?!安辉撏嫖浵?。” 錯在此處?慕夕瑤眸子瞇了瞇?!皼]了?”小孩子家家,誰沒有個調(diào)皮時候。甭說男孩子,便是女孩子幼時鬧騰得也不是沒有。小東西顯然沒意識到自己何處錯得厲害。 猶豫片刻,誠慶小包子不太確定開了口?!安辉摻o弟弟玩螞蟻?!?/br> 勉強像回事兒。慕夕瑤面上稍見緩和。“還有呢?再想想。” 這次卻是愁眉苦臉,勾著指頭想了許久,小家伙沒音兒了。 慕夕瑤白了眼身側(cè)坐得安穩(wěn)的男人。那意思,今兒他兒子犯錯,都是他平日給慣的。若非宗政霖屢次護短,她早將小東西收拾得妥妥當當。 之前小包子也有闖禍,可那都是孩童頑皮,說了他便是。今次卻不同,居然用力拂開桂嬤嬤手掌,還嚷嚷著要打人板子?這還了得! 打誰也不能不講道理打自己人。慕妖女堅決不同意。窩里橫的,沒個好東西。 聽了母子兩一番問話,宗政霖眼中閃過沉凝。低頭見誠慶癟嘴欲哭,終究還是伸手攔了慕夕瑤將要出口的教訓。 “嬌嬌勿急。待本殿教了兒子,再叫他來與你認錯。”說著伸手輕撫過誠佑發(fā)頂,安慰了小兒子,六殿下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之后起身抱著誠慶往外間行去。 這么攔也沒攔住那男人寵溺兒子。慕夕瑤泄氣。 此時她竟詭異生出種許多人心里都曾有過的埋怨。六殿下這護短護得,當真是沒邊兒沒譜。旁人有此不甘,緣由在她。而她,卻是因了自家小子。 待得大夫與誠佑看過傷口,開了單方抹了藥汁,小家伙果然有了好轉(zhuǎn),抽噎聲慢慢消停下去。像是哭得累了,一雙眼眸眨啊眨的,眼見是要睡去。 慕夕瑤客氣給了賞錢,宗政霖在外間給衛(wèi)甄遞了個眼色,那大夫便被暗衛(wèi)裝扮的小廝帶出門去。 慕夕瑤母子情形,一絲也不能走露。暗中打點,卻是不能疏忽。宗政霖轉(zhuǎn)身便見慕夕瑤倚在門邊,瞧著他笑意盈盈,眼中俱是了然。過去牽了她小手,兩人身影映在落日余暉下,瞧著只覺融融和樂,親昵無間。 第三二四章 驚嚇 盛京,八皇子府上。 赫連葳蕤剝了酥油栗子喂到宗政涵嘴邊。指尖被他銜住,稍微怔愣,也不過莞爾笑笑。待他興盡,抽出絹帕隨手抹了干凈。 “葳蕤好潔?!弊谡鄣籽‖F(xiàn)。 赫連葳蕤背脊一僵,方才那動作本性使然,疏忽了宗政涵此人性情。壓著難受,捧了他手指,仿著他方才戲弄動作,仔仔細細舔弄一回。 好半晌后,宗政涵方滿意托起她下顎,抽回手掌。 “葳蕤之前提議,于本殿助益頗多。自當獎賞。明晚歇你屋里,早些準備。”這女人起初盤算雖則一個未成。然而能探出老爺子意圖,已是意外之喜。側(cè)身在她嘴角輕碰了碰,宗政涵大笑離去。 雖不及慕氏,到底比旁人有些用處。 恭敬送人離開,赫連葳蕤一手扶著門框,曲起的指節(jié)根根泛白。 終究是不一樣…… 她最初挑中那男人,再是冷硬,對慕氏尚存了真心。換了宗政涵,后院女人不過耍玩把戲。即便如她,在旁的女人眼中已是頭一份的寵愛,也不過抓了點兒微末權(quán)勢,能為他所用罷了。 如今想在后宮興風作浪,無異于自尋死路。有元成帝威懾,赫連葳蕤沒蠢得暴露行跡。暫時于他無用,便得淪落成同旁的女人一般輪流侍寢?赫連葳蕤心思起伏,眼底布滿陰霾。 她不會坐以待斃,直至讓宗政涵豢養(yǎng)成金絲雀一般,被人抽了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