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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壓這位頂頭上去。這般唱諾,對主子已是大不敬的罪名。 慕夕瑤對此不以為意。她如今是殿下外頭的女人,自然沒有近侍心腹來得重要。目光略一掃過,但見地上鋪了厚厚毛皮,眾人俱是席地而坐,倒是有種塞外疏曠之感。 宗政霖抬首便見慕夕瑤裹著孔雀氅迎面而來。氈帽壓得極低,身姿搖曳,儀態(tài)萬方。 “妾請殿下安。”不顧兩旁之人壓著嗓子暗地里嘀咕,妖妖嬈嬈屈膝俯首??床磺迕婺可袂?,只那聲氣兒,七扭八轉(zhuǎn)多少個調(diào)調(diào),被這女人呢噥軟語喚出來,在座諸人不覺就消了音。 “近前伺候?!弊谡刈笫謭?zhí)盞,下顎微揚。鳳目緊盯她身影,眸色沉了沉。 起身應(yīng)諾,女人提步近前,離得半臂開外,扶著膝頭端正跪坐。半側(cè)著身子對著他,一雙青蔥白玉的手掌抬起,就這么相對撫上帽檐,緩緩揭開兜帽。 因了有氅衣寬袖遮擋,旁人還未得見,于她極近處,宗政霖眸子驟然緊縮。半分遲疑不見,長臂一展,已是將人打橫抱在膝上。手掌扶住她側(cè)顏,將她一張妖嬈芙蓉面強(qiáng)扭著扣在胸前。 即便面上覆了輕紗,眉眼被她描摹得根本無需觀摩其面容,便知懷里這個是絕頂勾人的妖精。 慕夕瑤借勢伏在他胸前,起初還算計的眼神,此時已隱隱透出怒火。 眾人一片驚愕,便連宗政霖私軍中幾位將領(lǐng)都失了鎮(zhèn)靜。 殿下這是何意?眾臣面前,與個女人摟摟抱抱,便是寵愛再過,也不至抬舉至此。尤其幾位心腹近臣,更是心神巨震。京里慕側(cè)妃盛名無匹,膝下又連出兩子,也未見殿下給了這般大的臉面。 齊齊偏頭向立在六殿下身后的統(tǒng)領(lǐng)大人張望過去,卻見這位往日里在慕側(cè)妃跟前走動頗為勤快的大人,居然目不斜視,一副凝肅模樣,半點不吃驚,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這是對京里側(cè)妃信心十足,不擔(dān)心那位失寵呢,還是在這位夫人面前同樣吃得開? 底下各人正驚疑不定,亂作一團(tuán)的思緒尚未理清,便見殿下竟又緩緩俯身,與身前女子越發(fā)離得近了…… 第三三二章 覺察 眼底蘊(yùn)著冷芒,慕夕瑤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這餌料才剛剛現(xiàn)身,賊人已迫不及待先行動了手。 玉佩淡淡發(fā)著溫?zé)?,并不致命,卻十分古怪。熱度比柳妃昏迷那次還不及,按照以往慣例,該是對她本人無甚傷害,只是警示沾染上不干凈的東西。 她打門口進(jìn)來,穿過兩旁案席,能動手的便是座下之人,且功夫極??!此人性情果敢,瞅準(zhǔn)時機(jī)便是一刻不曾耽誤。東西既沾染在她身上,害不了她,所圖還能是何人! 一雙眸子掩了心緒,仰頭望著宗政霖漸漸靠近的俊臉,慕夕瑤忽的就伸出了手。不待眾人反應(yīng),人已是嚶嚀一聲,緊緊環(huán)住面前男人,抬了腦袋親熱貼上他臉龐。 被她莫名親近震驚一瞬,宗政霖順勢扶了她腰肢,鳳目閃了閃。 “殿下好生狠心,放了妾孤零零一人,帳冷寢寒。瞧著營帳里哪樣物件,都能想起殿下在時情景。妾腦子里反反復(fù)復(fù),念的不過殿下一人。想得心都有些發(fā)疼了,才等來您傳喚陪侍。妾已經(jīng)想著,殿下莫不是嫌棄了妾的出身,覺著妾是個上不得臺面的……若是這般,在眾位大人跟前,妾哪怕是心痛像是要撕裂開去,也會捂了臉面遠(yuǎn)走開去,絕不叫殿下為難?!?/br> 話里凄凄哀哀,夾雜著顫巍巍哭音,有種惶然自苦的傷痛。女人做到這般,便如菟絲花離了依傍無法存活。倒叫眾人對木槿夫人輕看兩分。 “好在,殿下終究是念著妾的,您還是心疼妾的是不是?妾一腔仰慕,到底未曾空付?!卑察o宴席上,只她一人壓著嗓子嗚咽訴請,整個人伏在六殿下肩頭,似激動太過,連肩頭都隱有顫抖。 嘶……這,這是視他們?nèi)鐭o物啊。大庭廣眾之下,明著投懷送抱表露愛慕。北地官員剎那了然,越看越覺熟悉。這不就是外間養(yǎng)著的那些個,每每用到他們身上的伎倆?無非就是想留了人在,好多得些好處。 只眼前這位更加大膽,殿下當(dāng)前,說話極其露骨,十分懂得討好男人那一套。若是換做他們,有這么個女人當(dāng)眾訴請,心里如何都得添上幾分得意。方才的看輕,立馬變成這女人工于心計。 自京里來的軍中將領(lǐng),面容似有龜裂。北地女人,放浪不知禮數(shù)。這般纏上殿下,只怕會壞了殿下聲名。這時候,慕側(cè)妃是趕不上攔阻,便是有林女官在也是好的。只可惜,哎……那位前日染了風(fēng)寒,這會兒還在錫城里安心靜養(yǎng)。 唯一在近處將慕夕瑤行事看得分明的衛(wèi)甄,此時已是微微垂首掩了面上驚駭。瑤主子環(huán)住殿下,在主子爺背后寫的那句話……幸而主子在此,否則有此疏漏,他是萬死莫贖。 眼底厲色閃過,面上不動聲色,宗政霖漸漸勾起嘴角。 本還對她這身打扮極是不滿,但看她眼中猛然躥出的火苗,再得她這般傳了話,哪里不知她是一心著緊他,又惱狠旁人諸多算計。這般作想,便將小女人先前欲興風(fēng)作浪的錯處拋諸腦后。六殿下心腸放軟,嘴上本是應(yīng)和她一番做戲,隱隱便帶出三分真意。 “怎堪令佳人空待。本殿自是疼惜美人?!闭菩脑谒H摩挲,極是曖昧親密。之后抬手捻了她耳垂,朝著耳蝸呼出口熱氣,眸色帶火,攬著人笑得意味深長。 那情態(tài),在座男人哪個瞧不明白。沒成想殿下風(fēng)流起來,竟也放得下架子,當(dāng)堂與女人調(diào)情。 底下妄圖攀附之人,見了這一幕悔得腸子都青了。當(dāng)初怎就聽信謠言,說殿下是個性情淡泊,最是厭煩往府上送女人的。如今親見,殿下分明就是個中老手,就不知狩獵回去,還趕不趕得上亡羊補(bǔ)牢。不過這人選嘛,得多用些心思。比照上頭那妖妖嬈嬈的挑揀,總該機(jī)會大些。 官場之中,主子怎么樂呵,下頭人也得跟著逢迎。于是便有大冷天里衣不蔽體的胡姬憐人競相入席,氣氛轉(zhuǎn)眼間濃烈起來,歡笑嬉鬧聲不絕于耳。又有舞姬場中助興,擊鼓響鈴好不熱鬧。一時間個個緩了神色,漸漸便露出錫城里常有那番做派。 因是胡女,性子自然比長在中原的女人熱情癡纏。幾杯烈酒下去,男人暈了頭腦,興頭一起,底下便有靡靡情音傳進(jìn)慕夕瑤耳中。像是男女摟抱一處,咂嘴兒啜弄聲聽得人面紅耳赤。 知曉她家殿下不待見這場面,慕夕瑤乖乖伏在宗政霖胸前。這么一貼近,才陡然察覺,即便臉頰隔著錦袍都能感受出宗政霖身上熱氣。 心下一驚,慕夕瑤趕忙抬頭望進(jìn)他眼里。鳳目深邃,神智清明。還好,不是她想象中那般。 被她突如其來緊張逗樂,宗政霖目中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