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濺在在慕夕瑤面紗上面,睫毛也被沾染上少許。像極朱砂痣點在眼尾,妖艷而鬼魅。 上百軍士面前,一身茜色紗裙的女人,神情冷若冰霜。一語不發(fā),沉默異常。與宗政霖隔著五步開外,視線掃過他身后被人攙扶著,目如銅鈴的葉開。 調虎離山…… “殿下,屬下從軍醫(yī)處下藥那兩人身上,搜出兩封密信與一塊身牌?!?/br> “殿下,這兩人身上也帶著身牌。”當著眾人跟前,一百夫長打扮士兵從那兩蒙面人身上摸出塊同樣的青銅令牌。 半垂著眼眸,慕夕瑤掃過士兵手中托著的令牌。沒想到,竟然還有另一撥人興風作浪。 軍醫(yī)處。當此關頭,防治疫癥最緊要的地方。 萬靖雯吶萬靖雯,想不到這女人居然雙管齊下,心思費盡。如此縝密的布局,是恨不能一舉將她打成西晉逆賊,便是有宗政霖在場,也絕無可能當著四面八方,這幾百號大魏將士跟前,絲毫偏袒于她。 頭一次,慕夕瑤發(fā)覺,生活太順遂,養(yǎng)得她警惕心大失。這毛病,今日過后,務必得立馬更正,再是懶散不得。 “將她拿下!”宗政霖聲氣陰冷,顯見動了肝火。眉眼間陰鷙狠辣,終于叫慕夕瑤微微色變。 身后侍衛(wèi)眼見就要上前扭了她胳膊壓回去審問,卻聽殿下緊跟著吩咐,“綁了人回去。”軍令如山,侍衛(wèi)領命行事。 混蛋!明知她為人陷害,扭送便罷了。這男人這時候還不忘那一身臭毛病,旁人碰不得,就索性綁了她回去? 正是窩火時候,被宗政霖一聲令下,那火氣更是撲哧撲哧往腦門兒上躥。若非念著之后大事,慕夕瑤這會兒是如何也憋不住氣。 死死壓著眼瞼,就這么被人一路推攘著回了主帳。至于宗政霖會否起疑,慕夕瑤是半點也不cao心。這么明明白白一個局,他要能看不出,也配不上她口中那“老jian巨猾”的夸獎。 葉開有心無力,看著侍衛(wèi)盡忠職守,一對長槍直直指著瑤主子背心,額頭那冷汗,便是止也止不住。刀槍無眼,莫說傷了那位,便是輕輕擦刮些許,過后殿下還不得心疼死。 臭著張臉,宗政霖騎在馬上,頭也不回,便任由她走得磕磕絆絆,老老實實回了駐地。 “葉開,之后事情處置妥當。明日將她交由嚴乘舟嚴加審訊?!奔仁窍臃福鲙洜I帳哪里進得。葉開心下一緊,只得認命接下這趟苦差。 衛(wèi)甄不在,輪到他羨慕起嚴乘舟的差事兒。 被人“關押”在東北角一頂小帳篷里,慕夕瑤雙手被捆縛,屈膝坐在鋪了雜草仍舊顯得濕冷的地上,眸子里沉靜如水。 想借著西晉探子這罪名叫她翻不得身?這想法倒是好,可惜,她慕夕瑤不是打不還手之人。 “主子?”葉開腆著張臉,就差哭求這姑奶奶趕緊的,別再鬧騰?!暗钕履鞘菣嘁酥?,絕非信不過主子您。您看,這會兒是不是先挪到那錦凳上歇會兒,再準了小的把這繩結給解開可好?” 殿下又怎么可能疑心瑤主子。這位在狩獵時候,可是叫人趕著報信兒,把那三頭月熊給提前射殺掉。什么名頭不好栽贓,硬是給套個西晉探子。葉開覺著,便是給瑤主子安個最不入流的“紅顏禍水”,或許還能貼合些事實。 “急什么,就這地兒舒坦。”叫他小心眼兒綁了她,待會兒定然要叫那男人,狠狠心痛上一回才好。 第三五五章 兩心 探手摸到后頸,萬靖雯輕哼著睜開眼眸。瞳孔微微現出清明,人已是趕著招來朱錦。 “主子,您可好?奴婢方才替你瞧了瞧,那地兒有鴿蛋大一片都淤青了?!敝髯幼詡€兒吩咐下手一定要狠。這會兒只看著,她都覺得疼。 “無礙?!币话盐兆∷滞?,即便腦子還有些暈眩,萬靖雯這會兒滿腹心思也是掛在別處?!澳桥巳绾?,殿下可曾處置了她?” “奴婢那會兒也是被人抬回來。醒來后稍加打探才知曉,那位被殿下關在了別處,說是之后會交給嚴統(tǒng)領嚴刑逼供?!?/br> “這消息可準?”萬靖雯扶著額角強撐起身子,眼里欣喜幾乎遮掩不住。 趕緊勸她躺下,朱錦再三保證這話信得,萬靖雯方才欣慰閉眼歇息。 成了!終是將那磕牙的給連根拔除。之后,這營地里只她一個女人。殿下跟前,再無人有資格與她爭搶。 “殿下可曾來過?”心里有期盼,但卻不愿顯露在外。問得也就略顯寡淡。 替她遮好被角,朱錦回得忐忑,話是盡量往好處說。“殿下還在營帳里忙活,方才之事,殿下發(fā)了好大脾氣。奴婢想來,等到殿下得空,總該要過來瞧上一瞧的?!痹趺凑f主子也是殿下庶妃,這回出了事,便是之前再不得寵,盼著殿下過來探看一二,總是能想想的吧。 果然沒有來嗎。也對,正經事要緊。前世他忙碌起來,也是半月不踏足后宮的。 如今解決了那賤人,赫連葳蕤的人也被她處置干凈。再無煩心事打擾,萬靖雯居然安安穩(wěn)穩(wěn),一覺睡到掌燈時分。 這頭主仆兩多少帶著些喜氣,那頭宗政霖冷著張臉,特意避開人來到東北角尋慕夕瑤清算。 葉開打起幕簾,識相沒有跟隨。只稍微作想,就知待會兒瑤主子定然是要鬧騰一場。憋了這許久,那位性子也是夠倔的。 帳篷里只點了兩盞燭臺,光線暗淡,本就是堆放雜物之地,將她暫且安置此處,也是圖個此地偏僻,待會兒方便他行事。 一眼沒尋著人,宗政霖眉頭皺了皺。踏步進去掃視一圈兒,居然在角落里瞧見她蜷縮的身影。專門給她暗地抬了錦凳,這女人非但不領情,還這么可憐兮兮縮在一處,是打算如何? “這回可是你自個兒惹事兒。怎么,如今還想著與本殿鬧脾氣?”面色本就不好,看她憋屈那小模樣兒,更是堵得慌。 “還不起身?地上是能隨便坐的,不知曉自個兒身子受不得寒?”句句都是訓斥,可惜再嚴厲,話里也帶著關切。就只憑這一點,慕夕瑤就不懼他。 曲著膝蓋小腳挪動兩下,人是沒起來,反倒轉了個身。撅著小屁股給他留個背影,小腦袋低垂著,于宗政霖看不到的地方,慕妖女偷偷露了個笑。 偏就當成耳旁風。殿下您真要心疼了,還不趕緊著過來,抱著妾哄哄? 豎著耳朵留意身后動靜。男人衣袍窸窣聲漸漸靠近,嘴角弧度正越見勾起,卻突地瞪了眸子,一臉不敢置信。 宗政霖居然不管她,自個兒搬了凳子坐下?方才那凳腳挪動的聲響,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之后也不聞漸近的腳步聲兒。 “便是要看看到底有多硬的脾氣!”幾次收拾她不下來,這回事情,終是讓他下定決心如何也要給她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