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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 喲,好大火氣。滿宮里能給他氣受,除了她這“沒心肝兒的”,也就常寧宮那位有這能耐。 提著裙擺向前幾步,才越過書案,便被這男人一把拽入懷里,摟著人便是一通啃咬。 “有膽子看朕笑話?”鬼機(jī)靈模樣,定是猜出三分。 拉起他廣袖常服蹭蹭嘴角,小腦袋縮他懷里自個兒樂呵。“臣妾是看明白了?;噬夏柑一?,紅鸞星動?!?/br> 想起早上那婢子身上涂的香粉,建安帝心里一陣不舒坦。眉心微蹙,再瞧懷里這鬧心的,小臉蛋兒緋紅細(xì)膩,耳朵尖尖都染了霞色。一笑起來,面如朗月,目若星子,滿殿生光。漸漸被妖精迷了眼,心底那絲抑郁,也就跟著絲絲蕩漾開去。 “桃花,嗯?”外頭那些爛了芯子的女人,他宗政霖幾時看得上眼。帝王恩澤,豈是隨便個女人都能消受。 被皇帝近在咫尺俊臉脅迫著,慕妖女察覺出小屁股上不知何時貼上來的巴掌,急急改了口。 “自今兒起臣妾乳名桃花!皇上您滿不滿意?”湊在他耳旁喃喃撒嬌,面皮不打緊,絕不能在御書房被他打了屁股。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她可是皇帝寵妃,以后橫著走的主,這般不體面的懲戒,萬萬要不得。 “皇上您命犯桃花”,“臣妾乳名桃花”……建安帝肩頭顫了顫,終究沒忍住,攬著她腰身,低低悶笑出聲。 小不要臉的東西。只聽過京中貴女以牡丹芍藥自比,“桃花”這么個賤名兒,連皇子府丫鬟都嫌棄不受用。 堂堂一國貴妃,他宗政霖捧在心口的女人,乳名桃花?慕敬箴教養(yǎng)出的好女兒。 “羞也不羞?!比嘀@嬌氣妞妞,兩人額頭相抵,好不親密。 御書房里一派和美,只叫外間兩人瞠目結(jié)舌,相顧瞪眼。 同樣一件事,他們便是稍有神情不對味兒,皇上那眼神刀子似的,嚇得人腿軟。貴妃娘娘進(jìn)門嚷嚷著,一句話揭了老底,這會兒倒還能討得萬歲爺歡心。 比不得,比不得啊。 第四一六章 奪子 “接回常寧宮小住?”慕夕瑤皺眉,高高嘟著小嘴兒,拽著身旁男人臂膀晃了晃?!盎噬?,臣妾平日得趣事兒又少一樁?!?/br> 兩人在御書房偏殿用過午飯,宗政霖便叫顧長德搬了奏折,一同回慕夕瑤宮中午歇。哪知才回來便聽趙嬤嬤回稟兒子被太后接走,好在還有桂嬤嬤青芽跟著。 這是太后臨時起意,或是不滿意她霸了圣寵給的教訓(xùn)?眼底眸光一閃,也不著急立馬接兒子回宮,反倒使喚墨蘭再送些慣用小物件過去。 后宮女人最要緊不過兩件事兒。圣寵和兒子!奪子的戲碼,她又豈會看不明白。說是小住,一兩年是“小”,三五年也是“小”。養(yǎng)著養(yǎng)著“情分深厚”了,哪里還能討得回來。沒了兒子傍身,圣眷,在太后眼中也不過等到皇帝對她熱乎勁兒過去,轉(zhuǎn)眼就能消磨殆盡。 心下冷嘲,慕夕瑤抱著宗政霖廝磨,腦袋蹭蹭他胸口,心里一點(diǎn)兒不著急。 那日他可是應(yīng)過她,沒人會欺她母子三人。Boss大人雖然褪了衣裳無甚信用,好歹衣冠楚楚,人模人樣時候許下承諾,歷來還是作數(shù)的。 見小東西一心依賴著蜷在他懷里,時不時親昵貼貼他面頰,皇帝本還冷峻的面龐,漸漸便舒緩下來。 很好,這不長心肝的,總算長了些記性。他既能斷了她攀附太后的路子,自然能保她安安穩(wěn)穩(wěn)后宮里過活。 將人抱上寢塌,替她掖了被角,宗政霖拍拍她發(fā)頂,眸色柔和。“不出半月,誠慶誠佑必會回宮。這段時日若是想兒子,大可堂堂正正去常寧宮請安。知曉?” 男人語聲溫和,凝視她的目光專注黝黯。 “嗯,臣妾都聽皇上的?!甭吨鴤€腦袋,一雙小手巴著被面,水眸眨呀眨的,小模樣乖巧得很。 此事上面,她不宜出手。太后畢竟在后宮權(quán)勢無匹。稍有不謹(jǐn)慎便能落個“頂撞”“不敬”的罪名。她可沒傻到以卵擊石,被赫連氏抓住把柄,罰她禁足宮中三月無法見得君顏。 “哄好睡著再走?!碧鹛鹇读藗€笑,輕輕環(huán)住宗政霖小指,就這么嬌嬌氣氣,卻叫皇帝疼到心坎里去。 常寧宮太后自熙貴妃宮中帶走了兩位小皇子,這消息一陣風(fēng)似的刮過后宮,真可謂大快人心。 皇后娘娘喜不自勝,本還只是端正的五官驟然添了三分神采。 太后開口,皇上也不好明著駁回去,畢竟還有孝道壓在頭上。貴妃沒了兒子做借口絆住皇上腿腳,萬歲爺總該往后宮各處多走動才好。得空,她也得去太后宮里坐坐,說說起居注那事兒。 常寧宮中,太后見著左手邊坐著,威儀日重的小兒子,微微瞇了眼,手上一顆顆撥弄著佛珠。 “怎么,哀家許久不見皇孫,想著多親近些,皇帝這就舍不得了?”宮里太監(jiān)婢女皆被揮退了去,說起話來也就方便隨意許多。 母子兩一處,太后心里不高興,也就沒故意遮著掩著。 從來都是一大早過來請安之人,這時候到她宮里,除了今兒才帶回來兩個孫子,還能何事值當(dāng)他專程走這一趟? 聽出太后話里火氣,宗政霖端起新泡的貢茶,揭了蓋子,也不急著回話。只垂眸吃了口茶,再抬眼,卻是神情淡淡,并未于此事上糾纏。 “母后說的哪里話。朕此來是為告知母后,朕已傳召敬王回京。豫州距京畿不遠(yuǎn),想來不幾日,敬王便能進(jìn)宮與母后請安?!?/br> 自先帝駕崩,諸王扶靈吊喪半月,之后各自返回封地。若無新帝傳召,此生再難踏足盛京。 大魏祖制如是,便是太后再掛念兒子,也不好主動開了這口。沒成想這會兒突然就聽皇帝提起敬王回京,哪里還能板著面孔。 “老四要回來?此番回京,約莫停留多少時日?”眼看又是和顏悅色,見他非是沖著孫子過來,太后面色慈祥得很。 建安帝放下茶盞,緩緩向后靠坐椅背,拇指撥弄著左手扳指,眸色暗了暗?!澳负罂芍富逝R去前,交代朕何事?” 說起先帝,太后有些許不自在。借著撥弄手上佛珠,掩飾著抬了腿腳,斜斜靠在貴妃榻上。翹著帶著護(hù)甲的尾指,輕輕按壓著眉心。 “先帝在世時,最后那段日子哀家傷痛難言。一心守在病榻前,連天日都記不住的,哪里還能想著其他。如此說來,先帝還交代了皇上要緊事情?” 先帝留下那紙詔書,像是一柄利劍,刺得她心頭血rou模糊,如今但凡路經(jīng)奉安宮門外,心里便針扎似的一陣陣抽痛。 兩宮太后!大魏史上前所未有,屈辱至極。 建安帝眸色一閃,將太后前后神情變化盡皆收入眼底。 常寧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