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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輕輕拍掉她不講究的手指,目中露出不贊同。 若非那婆子已被她收用,這會兒,那有膽子在她跟前進(jìn)讒言的,必當(dāng)仗斃方可。 皇帝可不管旁人眼中當(dāng)年他與未央是何情形。在宗政霖眼里,但凡不被他認(rèn)同之事,一經(jīng)流傳開去,全數(shù)只作無端造謠,該當(dāng)嚴(yán)懲。 至于或許是因了自身言行誤導(dǎo)眾人,皇帝從未于此有過自省。 慕夕瑤睫毛頻閃,小手爬上他俊臉,神情似有悵然。“您并非對她心存憐惜,故而幼時容得未央跟在身后,卻是另有緣故?!庇质且怀鲋i題。今兒他不愿說起,她便也不勉強(qiáng)。 “青梅竹馬”夢碎,慕妖女突然有種遺憾之感。就不該對這男人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 如此說來,她打算風(fēng)風(fēng)光光,神采無限腳踏boss大人“前女友”這般雄心壯志,不幸時不予她——胎死腹中。 如同宗政霖所想,慕妖女除了震驚,心思果然又沒往正事上去。 “憐惜?”皇帝輕嗤一聲,鳳目嫌棄掃她一眼。“不入心的女人,憐惜來何用。” ……徹底沒了聲響。 如此切身體會過他冷硬性情,慕妖女輕抿著唇瓣,半晌過后,竟是漸漸展了笑顏。 “皇上您這可是在夸獎臣妾?”小臉蛋兒粉粉嫩嫩,眸子晶亮,手指害羞勾勾他尾指,扭著小身子在他懷里胡亂磨蹭。“臣妾很是難為情。”邊說邊緋紅了面龐,埋著腦袋往宗政霖懷里鉆。 不入心的您幾番瞧不上眼。便是舍命替您擋了刀子,也沒能融了您鐵石心腸。如同臣妾這般三不五時給您氣受的,您偏就樂顛顛稀罕得緊,倒叫臣妾心里生出那么一滴滴驕傲來。 貴妃娘娘突如其來笑得燦若春桃,直晃得萬歲爺挪不開眼。 倏然怔愣,話題被她硬生生拐了個彎兒,建安帝凝眉沉吟片刻。待得想明白她這話從何而來,朝堂之上威嚴(yán)肅穆之人,竟是干咳兩聲,俊顏頗有些不自在。 小不要臉的東西!這事豈能被她拿到臺面上炫耀?顏面有些掛不住,男人瞇眼瞪視她一眼,眼里告誡意味濃重。 “休要張狂。” 這訓(xùn)話當(dāng)真外強(qiáng)中干,慕妖女笑得更為得意。小牙口在他頸側(cè)肆意做亂,摟著人不依不饒。 “臣妾是瞧出來了,皇上您不方便開口,換了臣妾獎賞您亦可。” 啪一聲脆響,面上被她親吻之處慢慢逸散開酥癢。宗政霖喉頭滾了滾,被她一句淘氣話勾得起了旖念。本還老老實實撐在她身后的手掌,漸漸便朝著女子身前摸索過來。 “倒是還有多少日子?”每逢小女人身子重,前后幾月,總是異常難熬。 “早,早著呢。”女人嬌滴滴喘息,妖妖嬈嬈入了心。 毓秀宮中情濃意暖,外間被諸人寄予厚望的未央郡主,自早上得了顧公公傳話,一整日都是春風(fēng)滿面,笑意nongnong。 第四三七章 帝心 “皇帝真準(zhǔn)了她來年以秀女身份參選?” 大魏朝法令,凡秀女,俱是年十二到年十七身家清白之女子,方可應(yīng)選。而未央如今早過雙十之年,西太后本以為還需她使些手段壓下前朝不贊同的紛擾,哪里想到竟是皇帝先她一步松了口。這般倒是省了她不少功夫。畢竟,皇帝明著看上的女人,前頭那班朝臣,哪個不是人精。 “太后娘娘,萬歲爺何止應(yīng)下,更是免了她重新學(xué)規(guī)矩,也不用郡主經(jīng)初選那關(guān),直接給了恩典,讓復(fù)選時再搬入萬秀宮即可?!?/br> 沒想到,除了貴主子,宮里還有人能得皇上如此隆恩。初選幾百號人,怎么著也得輪個四五日,這其間來來往往多少折騰。如今萬歲爺一句話交代下去,留牌子幾乎鐵板釘釘?shù)氖聝?。陳嬤嬤心里驚嘆,莫非這次太后還真尋到了個能頂用的? “直接入復(fù)選……”太后笑得眼角紋路更深了兩分。望著掌管秀女教養(yǎng)的萬秀宮方向,一時間百味陳雜。 復(fù)選啊,當(dāng)年貴妃入宮,還是她搶在前頭主動留的牌子。再想不到不過一身世平平的丫頭,如今卻成了她心腹大患。世事難料! “皇帝是體諒她身子不好,該有的規(guī)矩松懈不得,叫她多用些心。有哀家在宮里,她若懂事兒,明年宮里那安雀宮,哀家做主給她留著?!?/br> 東西六宮,除了貴妃毓秀宮,離皇帝羲和殿最近,當(dāng)屬西邊兒安雀宮。 陳嬤嬤心下一驚,主子竟是打算讓那位甫一進(jìn)宮,便得封四妃高位嗎?這可了不得。 “主子,明年秀女大選,按理說,除了中宮皇后娘娘,貴主子同樣足夠分量參與其中。”看樣子太后娘娘對未央郡主寄予厚望。還是趁早給提個醒兒的好。莫到了時候橫生變故,這位又被氣得不輕。 “她敢!”西太后一巴掌拍在條幾上,手腕上翡翠鐲子跟著砸在黃花梨桌案上,陳嬤嬤看得心驚rou跳。 “大選自有哀家親臨,大魏后宮還輪不到她說了算!” 毓秀宮中,誠慶帶著誠佑并幾個年齡相仿的伴讀投壺玩耍。慕夕瑤遠(yuǎn)遠(yuǎn)坐在回廊下一手執(zhí)書,偶爾聽見小豆丁哄然叫好,便伸長脖子抬眼瞧瞧。 “娘娘,您這性情多少年都沒個變化?!蹦m使喚著小宮女,將兩位殿下被褥抱出來,趁著日頭好翻曬翻曬。 “外頭那些人就差將您傳成,傳成……您也不想個法子,好歹為自個兒和兩位小主子體面多著想些。奴婢每每聽著,心里就憋氣?!?/br> 跟著這么個主子,墨蘭覺得實在難以安生。主子沉穩(wěn)有度,卻讓毓秀宮里一眾奴才急得不行。 “怎么,可是說本宮善妒成性,尖酸刻?。俊便笺紤袘?,順手抓一把炒蠶豆。貴妃娘娘牙口甚好,磕巴磕巴,轉(zhuǎn)眼零嘴兒便入了肚。 “或是有不長眼的盼著本宮色衰愛弛,拴不住萬歲爺?shù)男??”后宮那幾個,各自是何性情她又豈會不知。別看就剩下個正二品的麗妃不聲不響占著妃位,但人耐性足,也不是個真正就認(rèn)命的。 莫不然,在她跟前乖乖巧巧,轉(zhuǎn)眼便跟才回京不久的兩個女人親近上了,這算怎么一回事兒。 “旁的都甭管,只誰敢拿本宮顏色說事兒,只管叫田福山扭了送浣衣局領(lǐng)罰?!蹦承┦律希较Μ幮难蹆盒〉冕樇馑频?。女子容貌何其重要,身為寵妃,顏色殊麗不容詆毀。 慕妖女比任何人都大方承認(rèn),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后宮之中,她就是以色侍人,靠臉皮吃飯的主。 這回在未央這事兒上頭,她是鐵了心要攪渾后宮這攤死水。不鬧出個震蕩后宮的大場面,豈能輕易轉(zhuǎn)移常寧宮那位視線。 既給了方便高嬤嬤行事,又有給了未央可趁之機(jī)。接下來…… 慕夕瑤向后靠坐躺椅,脖子枕在新做的軟枕上,只覺格外舒適。宗政霖如何謀劃她暫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