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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蓋子,很是雅致撇了撇茶水。 隨后一句卻是驚得眾人腦子暈眩,險些站不住腳。 “老祖宗一番好意,臣妾心領??蛇@門婚事,恕臣妾不能應下。既是說不攏,待會兒您那懿旨,或是考慮考慮送別家也成。” 慕妖女被人欺到頭上,收斂許久的爪子,終是閃著寒光曝露人前。 第四五零章 底牌 常寧宮中一片靜默。除了貴妃娘娘好整以暇換了個姿勢,便是太后,也怔愣著半晌回不過神。 抗旨不遵!趙嬤嬤腿腳打顫,再是沒想到,主子犯錯兒,竟直沖沖挑了個砍腦袋的罪名奔去。 當著這許多人面前,便是萬歲爺再怎么偏袒,事情也壓不住了。 “呵呵呵呵,好,好得很!”西太后面色紅潤,本該是氣惱她妄自犯上,這會兒卻得了意外驚喜,大笑出聲。 果真如陳嬤嬤提醒,慕氏再是精明,也有慕府這塊軟肋輕易便能拿捏住她。 “哀家在后宮幾十年,今日方才開了眼界。大魏千年國祚,老祖宗定下的規(guī)矩容不得你放肆!來人,將這不敬不孝違抗懿旨的東西,給哀家拿下!” 狡詐如她,也有犯糊涂時候。西太后勢氣高昂,兇威赫赫。 趙嬤嬤一臉死灰,顫著手臂護在慕夕瑤身前?!叭f請老祖宗恕罪。貴主子這是生產后留下了癔癥,腦子不清明,還請?zhí)竽钤趲孜坏钕虑榉稚项~外開恩?!?/br> 說著便要伏跪叩首,不料胳膊卻被座上之人穩(wěn)穩(wěn)托住,如何也叫她跪不下去。“本宮身子康健得很,嬤嬤若是累了,自出門去歇著便是。” 癔癥?她倒是恨不能癔癥犯了,痛痛快快在常寧宮鬧上一場??上б粫r痛快比不過一輩子自在,這會兒但叫她得意,再過片刻,誰服了誰還指不一定! “哀家看她比誰都清明。”這女人越是鎮(zhèn)定自若,看在她眼里,越是叫人恨之入骨?!斑€不將她拖出門去,杖責六十大板,不得容私!” 六十大板!便是個壯漢也絕難偷生。貴妃如此嬌滴滴身板兒,怕是十板子都承受不住。 這是想活生生打殺了她去!慕夕瑤抬眼仔細端看這位昔日慈愛端和,如今發(fā)狠不止要她慕家絕后,更要取她性命之人。 心中發(fā)寒,來之前,最壞的預測,也遠遠沒到如斯地步。 他當時,是否如她此刻一般,或是,該當更加難受的吧。 “太后娘娘欲行懲治臣妾何必急于一時?;噬弦驯荒逯隽藢m門,對付臣妾還不手到擒來。” 才松了手,趙嬤嬤已嚇得癱坐地上。眼里止不住落淚,鬢間斑白發(fā)絲也亂了章法。 “老祖宗只當是聽臣妾臨終之言,半刻鐘足矣?!毕鈷哌^,常寧宮一干嬤嬤太監(jiān)實在覺得心驚。這般氣勢,怎地覺著比太后娘娘更盛? “午時即到,常寧宮竟是連飯食,都沒人張羅的嗎?”整理下吉服袖口,慕夕瑤緩緩起身?!案邒邒?,把本宮孝敬太后的湯藥端上來?!?/br> “你!”隨著高嬤嬤躬身入內,西太后陡然撐起身子震驚莫名。這可是她常寧宮中,怎會慕氏一聲宣召,就任由她的人堂堂正正進了殿門?這地兒倒是誰人做主! “忘了吱聲兒。臣妾宮里有萬歲爺給的女衛(wèi),今兒順路帶過來透透氣兒?!碑斔底??明知是鴻門宴還歡歡喜喜往老虎嘴里蹦。 “反了,反了!”這哪里是透氣,比著逼宮也就這樣兒。噗嗤喘著粗氣,太后這才看明白,這賤人是有備而來。今兒便是沒了皇帝在,想收拾她也難! 皇帝竟給了她女衛(wèi)!想著便心口發(fā)痛。沒了起初十拿九穩(wěn)的底氣,太后不得不考慮待得午后建安帝回宮,這女人若是興風作浪,她與皇帝怕是又得母子生隙。 輕輕擱了盤子在黃花梨案桌上,里邊兒只獨獨用青花瓷碗裝著一碗湯水。高嬤嬤拱手立于貴妃娘娘身后,背心也是一片沁涼。 方才殿門口,欲要攔截了她不讓入內,被貴主zigong里侍婢摁在地上剪了雙手的婆子太監(jiān),那可都是常寧宮當差的奴才。貴主子在老祖宗地盤兒上演全武行,待會兒可要如何收場? 怕是這會兒禁軍統(tǒng)領已得了消息。待得萬歲爺趕回宮中……高嬤嬤沒膽子接著往下細想。 “無干之人全數(shù)退出殿門。”她今日是要了結麻煩,沒必要牽扯旁人,惹得宗政霖血洗后宮。 情勢所迫,常寧宮勢微。這時候卻是換了陳嬤嬤膽寒。這就是個妖孽啊!怎生才對上她,大好形勢轉眼兵敗如山倒。 同樣嚇得不輕的,還有候在外頭,被貴妃娘娘硬逼著跟隨而來的田福山。有他頭皮發(fā)麻,頂著皇帝跟前紅人這層身份死死硬撐,常寧宮侍衛(wèi)統(tǒng)領帶著一應人馬被拖延在外面,更是摸不清狀況。 要說沒異常,那宮門口被人壓著倒地的兩人,是怎生回事?可真追查起來,從頭到尾就沒聽見老祖宗傳召。這會兒更是連老祖宗身邊陳嬤嬤都帶著人退了出來,看樣子很是服服帖帖。 田福山覺得自個兒險些嚇破了膽。就他一人和面前二十來個孔武有力的侍衛(wèi)僵持,田大人一輩子沒這么出過風頭。 外間情勢如何微妙,慕夕瑤無暇理會。打發(fā)了人出去,這會兒寢殿里只余她和太后好好兒說話。 自那碗熱騰騰的湯水味道散了開了,常寧宮中管事嬤嬤,陳嬤嬤驟然煞白了臉,連著太后也是面色驚變。 若非借此鎮(zhèn)住了場面,那婆子出去定然得高聲喧嚷,搬了救兵拿下她這“逼宮”之人。 “你這是何意?哀家不用你假惺惺孝敬。還不將這不干不凈,活見鬼的茶水拿得遠些!”便是咬緊牙關,緊繃著身子,太后也知這會兒自個兒定是渾身上下都打著哆嗦。 這般畏懼,竟是比上一回皇帝親來,揭破她在先帝爺藥里動手腳還來得可怕。 萬萬不該,她做得那般隱秘,又是那人口口聲聲絕不外傳的偏方,這賤人不該揪住她把柄。 立在寢殿南墻掛著的那副字前面,慕夕瑤仰著頭,神色不見松快。 他的字,便是當年腕力不足,依舊神采昂揚,俾睨無匹。這般男人,為著生母,便是她見著的,也是三番四次傷了神的。 “臣妾聽聞,先帝對太后宮里養(yǎng)生茶頗有夸贊。但凡到娘娘宮里,多數(shù)都是飲用此茶。” “未央郡主幾次在宮里夸贊您這兒制的茶好,可惜那以后,常寧宮制茶姑姑便急癥猝了?!?/br> “先帝最后那段時日,御醫(yī)院院判大人有言。先帝乃是脾胃虛弱,虛不受藥?!?/br> “太后恐怕不知,臣妾對醫(yī)書雜記偶有涉獵??嘈尤书L期服用,損臟器。哪怕每回只用少許,也會積少成多,壞了脾胃。” “方才臣妾只說了這是湯藥,太后一眼即知臣妾說錯,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