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

呂英真差點沒把剛剛喝下的一口汽水噴出，震驚地問，「兒兒子？」

一旁的人說，「是啊，可愛著呢，嘴巴也甜，見誰都叫?！?/br>
呂英真試著問，「那小孩多大啦？」

「四五歲了吧，嘴巴老甜，哄得我們很開心的。時不時就叫jiejie，哎喲，我都這把年紀了，還叫我jiejie?！?/br>
呂英真上下打量著跟他說話的這個臃腫的女人，心里想著說，確實是有年紀了。

「都那么大了啊，我是他高中同學，怎么結(jié)婚也不見著他通知我??？」

「他老婆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反正從他往這兒住下，就沒見他家里有女人出現(xiàn)過。」

聽得這話，呂英真在心里就為宋為磊報不平了，人家宋為磊苦苦為你奮斗這么多年，你倒好，婚有沒有結(jié)不說，弄出個兒子來就是你的不對了。

「那他現(xiàn)在工作是什么？」

「早幾年還在醫(yī)院幫人家做看護吧，后來要照顧孩子不方便，就去賣攤餅土豆餅什么的，什么都賣一點吧，也好帶著孩子，出去不讓人嫌?！?/br>
「這樣啊」呂英真若有所思，點點頭。

「你問那么多干嘛？」這時候那位大姐才提起警惕問道。

「老同學，這么多年沒有聯(lián)系，問問他的近況啊?！箙斡⒄嫦胝f這大姐防范心一點都沒有，要真是壞人可怎么辦，也多虧他今天上班，穿得也算是人模人樣。

「看你混得還可以，多照顧照顧你老同學，他現(xiàn)在也不容易?！?/br>
呂英真點頭稱是，乖巧得像個兒子一樣，又聊了點別的。

手表的指針已經(jīng)到了四點，于是又問，「他平時都什么時候出來？」

「平時？平時這個時候早出去了，這幾天也沒見他下來，也不知道怎么了?！?/br>
呂英真道了聲謝，就抬頭看了一眼樓層數(shù)，認命地爬上去，快到了的時候，走下來一個瘦得脫形的人，腳步踉踉蹌蹌，扶著樓梯一步一步臺階地向下走。

匆忙一瞧，還有些像楊一。

再往上走了一層才想到，等等那是楊一我靠！

然后立馬跑下樓去，幸好楊一走得并沒有很快，追著跑下去也只是到了附近的小店而已，上前就去拍了他的肩膀，友好地說，「知道我是誰嗎？」

楊一看了他一眼，不說話繼續(xù)往前走。

呂英真失望了，沮喪地說，「真忘了我是誰??？」

楊一看這個人不屈不撓，只好順著他的意問道，「你是誰？」

呂英真好好瞧著眼前這個眉宇間還有些從前樣子的楊一，身上的衣服大了許多，襯得衣服空空寥寥的，臉上浮現(xiàn)著不健康的青黃色，嘴唇干裂到脫皮，雙目無神地看著他。

「我是呂英真，以前睡你下鋪的那個啊?！?/br>
楊一想起來了，九百塊那回事，有關(guān)宋為磊，都是不好的。

又想起以前那些事了，楊一也只是動了動嘴唇，「哦?！?/br>
接著繼續(xù)往前走，呂英真又擋在他前面，楊一想往左走，他就往左擋著，楊一轉(zhuǎn)而往右走，他就往右擋著，楊一實在沒有力氣跟他折騰，還想去看貝貝，只好無奈地問，「你到底想怎么樣？」

「想敘敘舊啊?！?/br>
楊一一臉無言地看著他，而后慢慢開口，「我跟你沒什么交情，不用來跟我敘舊。我現(xiàn)在要走了?！?/br>
呂英真被楊一氣得差點忘了正事，連忙問了句，「身體還好嗎？」

「不關(guān)你的事?！?/br>
「今天我是受人所托，帶你去一個地方。」呂英真見溝通失敗，就直接了當說出口了。

「我不去?！拐f完楊一繼續(xù)往前走。

呂英真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了，一把拉住那小胳膊就往停車的地方走，中間的過程有多艱辛，忽略掉楊一的各種不配合，才把他安全帶到車上。

「熱死我了?！够氐杰嚴锏膮斡⒄媪ⅠR把空調(diào)打開，楊一想沖出車門，左右掰不開這個車門，呂英真看著他的動作得意地說道，「開不了吧哈哈，全由我控制啊?！?/br>
楊一沮喪地停手，怒視著他，「我要走?！挂ヒ娯愗?。

呂英真也被他嚇到了，幾年前那個畏畏縮縮戳著他的后背的那個小男生，現(xiàn)在敢怒視他，呂英真只好說，「別害怕，去了你就知道了嘛?！?/br>
車里的空調(diào)調(diào)得溫度有些低，呂英真享受著低溫，楊一卻在生貝貝時就落下了怕冷的毛病，不一會兒就瑟瑟發(fā)抖，但也什么都不說。

呂英真看右邊的后視鏡時看見楊一的反應(yīng)，說了句，「不會吧，這樣你都冷啊。」順手就把他那邊的空調(diào)調(diào)著往上，再把溫度調(diào)高一點。

他開車很快，過了一陣就到了宋家，楊一看見是昨天那條路，才懷著感激的眼神對呂英真多看了兩眼。

被這種眼神注視著的呂英真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說，「哎，別這么看著我，我說了我是受人所托，就是那個」

「謝謝你。」楊一知道他想說什么，才打斷了他的話，不再發(fā)一言。

呂英真看著他那個樣子，也就什么都不說了，把他放下而后說道，「你可別走，待會就在這等?！?/br>
楊一說道，「我會自己回去。」

「嘖，我說了我是受人所托。有去有回嘛，待會老同學請你吃飯。」

楊一也不再爭辯，他著急去看貝貝。

幼兒園五點二十才放學，現(xiàn)在是四點半，還有再等些時候。

蹲在墻角的時候，每過一輛車都要多看兩眼，怕錯過了貝貝。呂英真買了面包牛奶礦泉水，就看見楊一蹲在那里縮成一團，樣子可憐兮兮，完全沒了剛剛那種劍拔弩張的氣勢。他把面包牛奶給他，也不說什么，轉(zhuǎn)身就走了。

也許是有什么事，是他不好過問的。反正要知道的遲早有一天會知道，別人的隱私還是不要再多過問。但是楊一瘦成這樣，再沒有同情心的人也會心生幾分疼惜。

楊一手里拿著面包和牛奶，他是真的餓了，出門前也沒吃什么，空腹就把藥給吃了，現(xiàn)在肚子餓的咕咕叫也不想離開。

其實他也不知道貝貝今天還會不會出來，就是覺得有那么一點機會，都不想放過。

面包和牛奶總算安慰好了胃，雖然還有些隱隱作痛。自從生下貝貝，他就不再虧待自己的胃，吃什么都要吃很飽，有時候買完貝貝的奶粉就沒錢了，去麻辣燙老板那里要一串青菜，跟老板要了很多湯，水能飽肚子也能暖肚子。

貝貝在天黑之后才出來，但情緒明顯沒有昨晚那么高，陪著他的是一個中年婦女，他喊那個阿姨叫jiejie，也不知道他是哪兒學來的，一點不像自己的嘴笨。

「jiejie，我好想回家，好想爸爸。」貝貝的聲音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