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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崖那條相比,但勝在水量巨大,從高空潑灑下來,不啻后者氣勢洶涌。齊天半壁瀉雪,木船行到這里便到了美人河的盡頭,穿過了這道水門,即是魔界境地。 “水門后面是齊天溶洞,沿著美人河穿過溶洞,出了齊天山就是魔界,那時候我們就可以棄船行陸路,過了鬼石塬,就是墨林。這條路是去浮海的捷徑,不出意外,四、五日便可出墨林。自墨林出,步行兩日便是浮海?!敝x子昂睡過一覺精神大好,又恢復(fù)了他平日瀟灑疏朗模樣,“但是我們要想過這溶洞,有幾個問題,其一,洞內(nèi)怪石林立,河道布置離奇、寬窄不一、分支遍布,我們這船得縮小點……其二,洞里沒有光線,在洞里摸黑行船要十分謹(jǐn)慎?!?/br> “這其一嘛,沒什么問題。這第二點,沒有光,我們點燈不行嗎?”泉音道。 “不行。這美人河和魔界水域相連,以前赤炎山?jīng)]復(fù)燃的時候,這條路根本沒人走。想必那些個魚鬼也是和我一樣,心想著赤炎山活了,沿著河水尋過來一邊劫道一邊尋找些寶物。我看這情形,想著這洞里、河里些許是還有其他活物。若是點了燈,不就是明白告訴人家,我們來了?”謝子昂攤攤手。 “你來的時候,不也得經(jīng)過這條路,就沒注意到?”泉音一臉質(zhì)疑地看著他。 “當(dāng)時我去赤炎山的時候,就知道這路不好走,專門化了原身,尋了地下河游過去,特意避開了這路。我們四個人,就算用我那法子,可是地下河分布更是復(fù)雜,一個不小心走差了就不好了?!?/br> “洞內(nèi)黑暗無光,河流分支遍布,你可有什么法子出洞?若是我們走差了,會走到哪里去?”清無道。 “出洞倒是好說,我們尋著魔界內(nèi)氣息過去,必然能尋到出路。至于走差了,會走到哪里,這個我就拿不準(zhǔn)了。有可能我們走了一圈,又繞了回來,也有可能被困在洞里,一時出不來。” “依你之言,洞內(nèi)具體情況如何,有什么妖怪,均未可知?”玄燏道。 “正是?!敝x子昂抿嘴點頭。 清無聽他如此之說,最擔(dān)心的其實不是有什么妖魔鬼怪,而是洞內(nèi)情況復(fù)雜,如果他們一不小心走差了,四人分散,到那時候局面比遇到妖魔要復(fù)雜許多。清無心下一時無解,轉(zhuǎn)頭看玄燏。 玄燏迎著她疑問的目光看過去,又對謝子昂道:“從齊天山山上過去,是什么地方?” “從山上過去,不是不可。只是翻過了山,也未必能到魔界。從山上翻過去,先不論是否繞路、路是否難行,齊天山那面的黑沼澤我們是沒法趟過去的?!?/br> 玄燏聽到此言未再追問,看上去是放棄了翻山這條路。 “黑沼澤是什么地方?”清無好奇問道。 “魔冢。聽聞是緣由幾千年前一場空前浩大的魔族動亂,成千上萬的魔族死在了齊天山東面,那個地方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許多亡靈未息,就被困在黑沼澤里面。我們?yōu)榱诉M(jìn)界,專門去黑沼澤一趟,沒必要?!?/br> “既然如此,我們就只能走溶洞。洞內(nèi)情況復(fù)雜,萬一出了意外我們走散了,就在美人河河岸邊上的鬼石塬入口匯合。當(dāng)然,我們盡量不要走散?!鼻鍩o道。 三人自然無異議,接著,玄燏把木船修了修,去掉原來的廂房等一切無用的部件,縮小體積,帆船變木舟。四人又合計一番,遂各自擇處坐好,木舟無槳自動,向水門行去。 懸河飛落千丈,行至河面上時,水流迅猛湍急。謝子昂和清無身上都戴著避水珠,而泉音和玄燏都捏了避水訣,穿過水門時四人都沒有什么障礙,只是泉音法力不高,身上還是濺上些水花,那水門寬厚,待船身全部進(jìn)入溶洞內(nèi),泉音衣裳都潮濕了。 溶洞內(nèi)確實如謝子昂所言,漆黑一片。玄燏知道清無看不見,便和她換了位子,順便給她眼睛施了法,讓她坐在最后。謝子昂因是水行妖精,對于水的熟悉程度比他們都強,因此落座在玄燏身后。一片黑暗里,清無施法的眼睛把洞里情景看了個大概,洞頂極高,看不到天頂,數(shù)不清的石柱石柱從洞頂垂落下來,水中怪石林立,有些水中石柱和頂上石柱交錯想接,昏暗之中,仿佛魑魅魍魎。兩側(cè)山壁凹凸不平,石縫遍布,陰陰暗暗,令人生怖。腳下河道被亂石分割的支離破碎,他們也只能尋著魔界氣息,沿著大概的方向緩緩行進(jìn)。這些狀況都在清無意料之內(nèi),唯一讓她奇怪之處是洞里的空氣。洞外溫度宜人,頗有人間陽春三月之感,洞內(nèi)本來沒有光線,又臨于水上,應(yīng)當(dāng)極其陰冷,但是事實卻與之相反,相當(dāng)溫暖濕熱。 洞內(nèi)除卻他們四人,再無活物,周遭死寂昏暗。清無一行人進(jìn)洞前合計,若洞里有妖魔,必然來自兩處,水中或者山壁。水中一片混沌不見其底,清無腳踩實在木舟地板上,腳下水流均勻流暢,并沒有異樣,而山壁之中,未可知,但是清無不敢放松警惕。 玄燏坐在船頭,一是為了避免出現(xiàn)萬一,二也是為了掌舵。腳下水流看似平穩(wěn),但是河中石頭交錯,將水流細(xì)化,水流之下,還有暗流,暗流之中,還有被石頭阻斷而產(chǎn)生的細(xì)小激流,各種細(xì)小的水流擊撞,繁多的水下石柱橫行,舟行洞中,時刻注意不要發(fā)出聲響,并非易事。 摸索中,舟緩慢行進(jìn)兩刻,四人也警惕屏息兩刻。一路走來,水下狀況并未好轉(zhuǎn),而是更加復(fù)雜,石柱漸粗,暗流激流愈加洶涌。有些激流打在舟側(cè),發(fā)出悶響,咚咚咚,好似魚鬼敲船。泉音盡管坐在船中,前后被包圍,仍然心中生懼,汗水浸濕后背,按耐不住去尋身后清無的手,她不敢有大動作,小心翼翼地伸手向后,終于握住清無。 可是清無的手,生了層扎手的尖刺。 泉音嚇的臉都白了,卻不敢回頭,急忙去拍謝子昂。謝子昂此時正在注意腳下,只覺得腳下激流怪異,泉音的虛軟的手拍在身上,他回過頭去一看,身后除了泉音,再沒人了。 玄燏也注意到舟身異樣不似剛才重,轉(zhuǎn)忙轉(zhuǎn)身向后。 泉音圓臉煞白,抑制不住的喘息,另一只手還背在身后。 “清無呢?”謝子昂驚道。 泉音這才急轉(zhuǎn)身向后,身后哪里有什么清無,她手里哪里是清無的手,分明是一只老鼠。那老鼠眼放綠光,牙齒細(xì)小尖利,泉音的手正握住它的身體,困住了它四只翅膀,它尖利的牙正嵌入它的rou里,鮮血流了一手。 “啊!”泉音終于壓抑不住胸中恐懼,驚聲尖叫,溶洞內(nèi)回響不斷。她握著四翼鼠的手松開在空中一陣抖,那老鼠的牙齒陷在她rou里,身體在空中搖擺,卻怎么也抖不掉。 謝子昂手急眼快,迅速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上皎月扇劈了過去,那四翼鼠這才脫手,揮動翅班飛進(jìn)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