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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腿長、高大的像個衣架子一樣,和照片上的臉一模一樣,看來就是那位嚴先生了。但是——他旁邊牽著的這個是怎么回事?跟著從車上下來的還有一位有著一頭柔軟黑發(fā)的清瘦青年,正被他素未謀面的病人以一種不容錯認的親密姿態(tài)牽著手,整個人連頭發(fā)絲都透著乖巧。不是說這位嚴先生非常排斥戀愛關系嗎?視線落在兩人緊緊相扣的十指上,醫(yī)生眉頭一皺,感覺事情并不簡單。第93章大佬的藥雖然對眼前的畫面感到匪夷所思,但良好的職業(yè)道德還是讓醫(yī)生繃緊了臉皮,沒有在病人面前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醫(yī)生上前兩步,露出一抹白衣天使溫暖人心的笑意,伸出手,帶著幾分確認意味地問:“嚴先生?”已經(jīng)被蘇斷在車廂上拉著手安撫了一通的嚴深此時狀態(tài)十分平穩(wěn),倒是還記得要有禮貌,于是也伸出自己空閑的左手。醫(yī)生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已經(jīng)伸出去的右手,又抬起頭,視線在看起來并不打算松開和那位黑發(fā)青年相扣右手的病人身上稍微停頓了數(shù)秒:“……”醫(yī)生面不改色地換成了左手,兩人于是得以順利地握了一下。嚴深簡潔道:“嚴深?!?/br>“易笙?!贬t(yī)生說。嚴深看著倒是沒什么大礙,情緒十分穩(wěn)定內斂,但有些病人的偽裝性特別強,能短暫地偽裝成正常人的狀態(tài),按照師兄之前傳來的病例,這位嚴先生應該就是屬于那一類的。他的視線往病人旁邊游移了一下,易笙盡量讓自己顯得沒有什么侵略性地、和緩地笑著,試探性地問:“您旁邊這位是?”“家里的小朋友?!鄙晕㈩D了一下后,嚴深微微抬抬下巴,眼底劃過一抹暗芒,介紹說:“姓蘇,單字斷。”……小朋友。好吧。易笙沉默片刻,覺得自己被這種帶著某種炫耀意味的叫法刺激的牙根有點兒酸,忍不住磨了一下牙,才對著蘇斷繼續(xù)微笑道:“蘇先生好?!?/br>蘇斷看著這個某種程度上來說,和自己是“競爭者”關系的醫(yī)生,也點點頭,乖乖打招呼:“易先生好?!?/br>聲音清清亮亮的,但又不至于尖利,是讓人覺得很舒服放松的音色。如果干他們這行的話,會是一個先天優(yōu)勢,易笙稍微走了下神,想。在詢問過對方的意見后,將病人以及病人家的小朋友帶到布置得溫暖又干凈的診療室,做完基本的確診步驟后,醫(yī)生試圖對這位開局就讓他心情復雜的病人進行一次初步的心理干預嘗試。然而結局證明,正如同他如今遠在國外的師兄所說的那樣,嚴深大概是所有心理醫(yī)生的噩夢。他簡直理智冷靜的過了頭,即使處在這樣一種以會使人失去控制的病中也依舊保有一份理智,而且對人的防備心極強,面對他的試探根本沒有絲毫松動的跡象。甚至在還會他試探的時候,針鋒相對地給他挖陷阱跳。……不知道到底是來治病還是來和他杠的。雖然知道這么吐槽自己的病人不太好,但在短短幾次試探過后,易笙只覺得自己腦袋都要大了。原本師兄和他說讓他做好心理準備這個病人可能會讓他每天都想撞墻的時候,他還以為對方的描述中有夸大的成分,但現(xiàn)在看來,對方確實表達的非常誠實了,甚至可能還有些不足夠。這么強的攻擊性,都已經(jīng)不屬于不配合的范疇了。明明有家屬在旁邊的時候應該會放松一些才對,嚴深怎么表現(xiàn)得這么……狂躁?沒錯,雖然嚴深表露出的表象情緒和狀態(tài)都是很冷靜的,但他能敏銳地感知到,在對方細心的掩飾下面,有著一股不斷涌起的狂躁之意。易笙并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有“家人”在一旁圍觀,嚴深才會這么緊張。不受控制地想著:就這么一聲不吭、沒有任何提醒地帶黑發(fā)青年來觀看他接受治療的場面,青年會不會被嚇到?會不會接受不了他的?。?/br>腦海中不斷地縈繞著這些疑問和擔憂,狀態(tài)自然也放松不到哪里去了。……由于他們還是第一次面對面接觸,嚴深對他基本上沒有什么信任度可言,再進行下去也沒什么意義,反而很可能會起到相反的作用,所以碰壁后,易笙就干脆地停止了這一場心理干預,開始根據(jù)之前對對方病例和使用過的藥物的研究,謹慎地為他配備這次的藥,并且一一標上用量,反復確認過許多遍才遞過去。雖然用于治療狂躁癥的藥物有著諸多為人詬病的副作用,但如今在這種疾病的治療中,吃藥依舊是主要的治療手段之一。易笙想了想,問:“嚴先生,請問一下,您這次回來,大概會在國內待多久?”雖然是本國人,但聽說對方十歲以后的時間都是在國外度過的,這次是因為家族企業(yè)打算開拓國內市場,才千里迢迢地飛了回來。——然后一下飛機就犯了病。出于職業(yè)慣性,他簡直都下意識地有些懷疑是不是對方小時候在國內經(jīng)歷了一些不好的事,才能病的這么立竿見影。不過這些事師兄都沒告訴他,不知道是沒有這回事還是沒探聽到,一定要盡早去問問師兄才行。他現(xiàn)在需要確認一下自己和這個病人能相處多久,來決定該怎么下手制訂后續(xù)的治療計劃。躁郁癥的正常發(fā)病時間在2-6個月,治療流程也普遍不短,假如對方在國內待的時間不長,按照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的治療很可能根本沒起到什么效果,對方就要飛回去繼續(xù)折磨他師兄了;要是待的時間足夠長,他就要好好考慮一下對策了。要是后者的話,那應該會是一個艱巨的任務。嚴深接過藥,垂眼想了想,沉聲說:“……會待不短的一段時間,在治療有效果之前,應該不會回去。”其實原本是打算處理完國內分公司的事務就走的,他一貫是一個規(guī)劃嚴密的人,后續(xù)幾年的工作計劃早已經(jīng)列的清清楚楚,但意外出現(xiàn)的青年……毫無疑問地已經(jīng)打亂了他的計劃。然而一貫有些輕微強迫癥的他不僅沒有困擾的感覺,甚至為此感到欣喜。要是這個意外能來的早一些,他應該會更高興的,嚴總現(xiàn)在甚至都在思考自己為什么沒有早點回國看看了。雖然這里留存著許多他不愿意回憶的東西,但能夠遇上黑發(fā)青年的幸運,已經(jīng)足以把這些都抵消掉了。甚至還能滿溢出來一些。當然……前提大概是對方在剛剛見識了他的病后,還沒有被嚇得想要跑掉。……出于某種莫名的忐忑,從帶著人進了診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