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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損,走火入魔的痕跡。必然是在修煉中忽而感應(yīng)到生母將離世,不顧自身強行破關(guān)而出,受了些反噬,再因心緒跌宕,傷及心脈。沒想到,他對血脈至親竟然執(zhí)念至此。我是天生地養(yǎng)的石頭,無法體會凡人的這種情緒。我只知道,他當(dāng)下很危險,但他自己似乎沒察覺。我當(dāng)機立斷收起石身,瞬間一掌,將他劈暈了過去。他鋪平之后,我開始幫他順氣。嗯,這孩子明明是很有天分嘛,修為超出我預(yù)想之外。我耗了不少法力,才修復(fù)他險些要崩潰的經(jīng)脈,把他的內(nèi)力疏導(dǎo)歸順,又順便固了固他是神元。大功告成后,我調(diào)息舒了口氣,微元突然睜開了雙眼。我一驚,按理說他本部應(yīng)當(dāng)醒來,難道說這孩子真的有某種我沒發(fā)現(xiàn)的潛能?他直直地看著我,我定神不亂,鼓起煙霧,望著他雙眼,淡淡道:小友,又見面了。你是在做夢,你是在做夢,你是在做夢,你是在做夢他啞聲開口:閣下到底是誰?我長笑一聲:本座縱橫天地,無名無姓。他又道:為何屢屢與我相見?我同閣下到底有何緣分?我高深地笑著,不語,開始在心里數(shù)一、二數(shù)到第三下,他眼皮一合,又睡了過去。我俯首到他耳邊,低聲道:一夢之后,方才種種,你什么都不記得。次日清晨,他自酣睡中醒來,果然是什么都不記得的模樣,揉眼看了看四周,站起身,拍了拍我。石兄,在你身邊叨擾了一夜,多謝。不知為何,我心緒紛亂時,總想到這里來,也許他忽而頓了一下。我不禁微微一凜。幸而,片刻后,他再道:石兄,再會。便就匆匆離去。我送了一口氣。六打從這次之后,微元到這個小山坡的次數(shù)開始頻繁了起來。石兄,我要下山辦些事務(wù),特來看看你。石兄,我回來了,你還好么?石兄,我近日已很少再想起當(dāng)年的事了,即便想起,也好像想著別人的事一樣。是否算我已經(jīng)放下了?石兄,我于藥理,可能真沒什么天分,這幾天我炸了十來個藥鼎,估計三師伯再也不會讓我進(jìn)知蘭谷了。石兄,我新學(xué)了一支笛曲,獻(xiàn)拙片刻,莫要恥笑。大概是成了有些地位的弟子之后,師門約束少了,來去比較自由了吧。還常常正剛好趕上我在跟妖友們吃酒下棋,解決糾紛,甚至是那么一個兩個狐精妹子山魅姑娘向我遞送秋波的時候。搞得我不得不丟下手邊一切,一溜煙跑到山上變成石頭躺好。因此受了不少奚落。老青,你不是不喜歡跟仙字沾邊的么?那個小道士是怎么回事?聽說這個小道士從小將你收成妖寵了,看來是真的?要不要兄弟幫你解了?嘖嘖,這個小道士不過尋常凡人,怎么就能把青回老弟你拿得團團轉(zhuǎn)?青哥哥,你討厭死了,人家再也不要理你了!哎,我也很郁悶,這什么時候是個頭呢?不過,他吹的小曲倒是蠻好聽的,聽他吹著,曬曬太陽,正好打個小瞌睡。長塵偶爾會來找他。師弟,師門有事,趕緊回去,你為什么總是往這里來?他也不回答,笑一笑站起身,跟著長塵回去,還要對我說一聲:石兄,告辭。長塵往往一臉無奈:一塊石頭。師弟啊,你別總在一些俗物上多牽掛。嗯哼,竟說本座是俗物?罷了,無知者無罪。日子就這么嗖嗖嗖地過去了,幾十年之后,微元的弟弟駕崩了,駕崩的時候,已然是個須發(fā)花白的小老頭,他的幾個皇子也多是胡子拉碴的半截老頭,你掐我我掐你爭了一番后其中一個襲了皇位。微元對此卻無所謂了,他應(yīng)該是看開了,來我這里時,都沒有提過這些事,還是說一些細(xì)細(xì)碎碎的雜事。他仍是二十余歲的年少模樣,在師門中亦還只是大弟子。仙道與俗道,差別愈來愈分明。我不知道玄廣派的那些長老會不會還說微元不是修仙的材料。他已是同輩弟子中,成就最高的一個。與友派切磋。下界除魔,都常讓他挑頭,他掌握了參悟仙法的訣竅,心境又已超脫,不需要我再幫忙。有時候,我會邊打瞌睡,邊聽曲子,邊迷迷糊糊地想,大約我就會看著他這么一步步往前走,直到飛升成仙的那一天吧。不知道他會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仙?一想到仙,漸遂的臉又從我意識的犄角旮旯里跳了出來。那時候,他杵在我眼前,一副超凡脫俗的模樣石頭,要不要隨我修仙?我打了個寒戰(zhàn),晚上趕緊爬上松云山,給微元托了個夢。挺長時間不來了,路有些生。微元居然還住在那個小院里,只是因為地位高了,小院變成他一個人住的地方。我把微元拽進(jìn)夢境,語重心長地對他說:記得,倘若有一日,你成了仙,千萬不要變成一個信口開河的家伙,要誠實,不要忽悠單純的精怪隨你修仙。他一臉迷惘地望著我:閣下屢屢攝我入夢,為什么總不肯告訴我仙號?我說:我沒有仙號。我本怕說出實情動搖他的心境,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本座不是仙。他的神情好像沒什么變化。嗯,定力還不錯。不是仙,那是什么,他就可以自行想象了,不傻的話,應(yīng)該能想到。我特意冒出一股黑煙,增添了一些提示。你無需驚恐,本座對你,絕無歹意,只是隨手幫一幫,你這么修下去,成仙沒有問題。只要記得,成仙之后,一定要做個不騙人的仙。我飄然離開,之后微元再到小山坡這里來,倒還和往常一樣,也沒有提過這個夢。一天,他又到小山坡來,一曲之后,忽而道:石兄,你是否也應(yīng)該有個名字?嗯?他將手撫在我身上,沉吟:斑駁青苔,回錯石紋,青回。我打了個哆嗦。不會吧!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說出這兩個字?世上的字有多少個?他怎么可能湊巧就選上了這兩個字,順序還一樣!我想起多年之前,那張黃符,那個口訣看來并沒有抹除,我只是消去了他的記憶,但那兩個字,已被咒語融進(jìn)他的血中,可能并未完全除卻。雖然不太可能,但萬一恢復(fù)了的話我謹(jǐn)慎地繼續(xù)臥著,他說完這句話,只是笑了笑,又和往常一樣地坐了下來。等他走后,我思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