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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隱隱露出諷刺,您,這般,算是已算得天下了吧?良還記得那個用盡所有,來成全你的人嗎?☆、第四章 花事昔日青石板筑成的臺階,因經(jīng)年荒廢不用,幾乎已經(jīng)被野草徹底掩蓋,且青苔遍布其上,張良自己險些都忘了路徑。但五步外的那個紅色影子,徑自抬著頭朝山上走,竟然是對這條路熟稔于心。心中疑惑再起,張良卻也只能暫且壓下何況,他現(xiàn)在緊張多于防備。這女子在客棧之中,只告訴他:在下想帶大人去見一個人,不知大人愿不愿意?沒說是誰,也沒說原因,但當(dāng)張良隨著女子走到山下,遙望高處那座早已破敗卻隱約可見的莊園時,一路疊起的心潮簡直難平。想問,卻不敢問,紅衣少女更是沉默無言,只是前行。張良忽然覺得自己今日何其荒唐連對方的姓名都不知,就孤身一人隨她而來,甚至下意識地沒打算告訴韓信。女子帶著張良一直攀到山頂,直至站在了小圣賢莊的大門前。朱漆的木門已經(jīng)被風(fēng)雨侵蝕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隨之被時光遺棄的,是唯大人可進(jìn)此門的規(guī)矩。如今,他也算是大人了張良心底滑過這樣的念頭,唇邊卻不自覺地牽起一股冷笑。莊內(nèi)一片死寂,昔日的富麗堂皇化為枯敗,張良一路前行,記憶深處模糊的光影不斷自腦海中閃過,在意識到女子所走的路通向何方時,更是無法抑制地呼吸急促。近鄉(xiāng),情怯。終于停步,抬頭時,入目的赫然是被灰塵重重掩蓋的洗塵軒三字。指尖不自覺顫抖。女子絲毫未覺察到張良的異常一般,推開院門,走入。張良深吸一口氣,咬牙跟上,卻在看到院中依舊生機(jī)勃發(fā)的那株荼蘼時,有什么念頭電光火石間閃過,捕捉不及。走到一處假山旁,女子抬手不知動了哪里,一塊半人高的山石忽然發(fā)出了聲響,緊接著,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向旁邊移開,一個洞口出現(xiàn)在張良眼前。他想也不想,跟著女子便俯身而入。拾階而下,張良扶著濕滑而不平的石壁小心翼翼地走著。洞內(nèi)光線昏暗,前方那抹紅色身影始終在五步外,看去仿若氤氳著一層霧氣,空氣中浮動著詭異的氣息。越往下走,空氣越發(fā)干燥,卻也漸冷。臺階的末端是一處狹窄的地面,一眼看去像是封閉,但女子在前面石壁上記下觸碰,旁邊又有一塊看不出輪廓的石板移開了,有銀白色的幽光自洞中閃現(xiàn)。當(dāng)張良看清洞內(nèi)情形時,他瞬間震驚得說不出話。從洞頂開始,粗壯的灰褐色長條狀物體向下延伸,一路分岔,卻一根根將一個碩大而透明的球狀物體緊緊纏繞。球是空心的,里面躺著一個人。衣冠整潔,緊閉的眉目可見安然恬淡,唇角仍是微微上揚(yáng),恰到好處的弧度,剛好的溫然。那個人睡著了一般靜靜躺在其中,只是臉上失了血色。師兄張良像忘記了如何言語,半天只能吐出這兩個音,心口卻無法自制地鈍痛。不能自已地,一步步往前,每一步,像邁過了一道輪回。過去的那些語笑嫣然,那些談笑風(fēng)生,那些相視無語間的默契相生,破閘的潮水一般,幾乎沒頂,不能呼吸。顫抖的指尖觸到了凝固的冰冷,張良才意識到,包裹著顏路尸身的這個球,竟然是冰凝成的。再細(xì)看,纏繞著冰球的那些長條,居然是樹根!這詭異的情形終于喚回了他被奪走的理智。張良霍然轉(zhuǎn)身,目光盯緊了從進(jìn)來到現(xiàn)在一直沉默旁邊的紅衣女子,語氣森然:你究竟是誰?為何二師兄的尸身會在此處?被他這樣的目光鎖著,女子卻仍淡淡笑著:張三先生,你可記得,這上面是哪里?張良被她的話問得一怔,繼而凝眉思索,漸漸回憶起來:這上面是師兄所種的荼蘼反應(yīng)過來,張良瞪大眼看著那碩大的樹根,怔怔道,難道,這是女子伸手拂過樹根,笑容恬淡,不復(fù)先前的銳利:這,是我的根張良呼吸一滯。女子轉(zhuǎn)頭,巧笑嫣然:看來,張三先生并沒有忘記安瑤忘?怎忘?那株不同尋常的荼蘼,顏路平生僅有的幾樣所重之物,甚至,因此,被自己取笑說堂堂小圣賢莊的二當(dāng)家,卻像半個農(nóng)家。彼時張三還不能明白自己面對那件不能動彈不能言語的物體時所有的情緒是什么,而顏二先生只能無奈而近乎寵溺地?fù)u頭:你啊然后無言。卻也不能怪張良說這話。小圣賢莊大半以上的人都知道,顏二當(dāng)家的洗塵軒后院中,種著一株荼蘼似乎,是顏路剛來時便種下的。如此多年,精心照料,青色的藤蔓攀著架起來的竹竿爬了滿院哦,竹竿么,是從張三先生的聽風(fēng)居砍來的。子房,我不在時,你定要替我好好照料它第一次外出游學(xué)前,顏路拉著師弟的衣袖,千叮嚀萬囑咐。張良秀眉一挑,衣袖自那人指尖緩緩抽出,好整以暇地問:師兄,倘若此處失火,良該如何是好?未曾覺察,頭頂上的枝葉無風(fēng)自動。對面的清雅少年怔了怔,半晌訥訥:自然,是要躲的。答案尚在情理之中,張良卻微微蹙眉:師兄方才,猶豫了什么?路只是可惜。顏路看起來有點不安,它畢竟不能自由活動,若是真有什么不測,恐怕只能毀于一旦了眼看自家?guī)熜衷綌Q越緊的眉頭,張三先生更加不悅師兄生性淡泊,何時對一事一物如此耿耿于懷過?話說回來,卻也不能怪顏路對這東西上心。荼蘼不是稀罕物,但開紅花的荼蘼,卻是未曾見過的。何況顏路辛勤照料了多年,也只有這一株反常。張良心中念了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指的是這花還是這憂,卻是不明。他剛要開口,便被打斷。二師叔,該啟程了。不知何時,一個弟子已經(jīng)站在了幾步外,對著二人恭謹(jǐn)?shù)?。顏路看看時辰,確實不早,便對師弟笑了笑:路該走了。師兄保重。最終吐出的是這句話。不久后顏路歸來,荼蘼依舊欣欣向榮,那一日的瑣碎也被二人拋諸腦后。卻不知,這世上最難料的,便是一語成讖。你是妖張良有些艱難地吐字,看著安瑤,一時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yīng)。安瑤卻泰然自若:是,這株荼蘼,就是我的本體。剎那間,張良想到了顏路生平對這株荼蘼的種種關(guān)切,心中竟然不合時宜地升起一股不快。大人在想什么?張良被這聲音叫回神志,才意識到安瑤正緊盯著自己的雙眼,想必是注意到了剛才的不對勁。他忽然覺得耳根有點燒熱,好在及時反應(yīng)過來,淡定地回答:沒什么這,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