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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荊州人,冀州和青州的皇族子弟身材要高大些,到了一定的歲數(shù),個頭兒蹭蹭得往上竄,頭一年的衣服,到第二年就穿不得了。小十一圓圓的小臉蛋已經慢慢露出了些線條,開蒙之后就更有皇子派頭了。皇帝氣色雖不太好,但因為兩個兒子回京,精神還是不錯的。早年間他以國事為重,既忽略了后宮,對幾個皇子關心也不夠,對后來發(fā)生的事,他有不可逃避的責任。身體每況愈下,連帶著心里也不再那么堅強,有時候想想老七和小十一,齊鈞還會后悔叫他們太早離京。時隔半年,又看著老七和十一精神的模樣,皇帝是又欣慰又有憂心的。他高興老七在東境做得不錯,高興老七身體好、十一在長大,但也擔心以后有什么情況老七應付不了,自己卻無能為力……甚至已經不再在他們身邊了。原本他還想趁著老七回來,好好聽聽萊夷衛(wèi)海運的情況,話到了嘴邊,又變了。“萊夷衛(wèi)的事情,你處理得很好,太后那邊等著你們,此事稍后再議。”齊珩應該是知道皇帝原本打算的,可此刻見他并沒有按計劃問老七的話,也沒有表現(xiàn)出奇怪,更沒有試圖提醒他。——老七不在天京的日子,宮里委實冷清了…………雖然太后身邊有了旭郎,但還是非常想念齊璟和小十一。好不容易兩人回了京,太后跟陛下讓璟親王住在宮里,不回他在京中的王府。太后把齊璟安排在慈安宮的偏殿,據(jù)說還親自去看了臥房。成年的王爺能留宿在宮里,而且還不是住在皇子舊居東六所,這可以說是莫大的恩寵。連齊璟都沒有料到,所以等重九過來稟報,齊璟才知道皇祖母給兄弟兩安排了兩處住所。十一在齊璟身邊六年,一直都跟七哥住一塊兒。他在齊璟面前喜歡用先祖返魂的模樣,小小一團根本不占地兒,齊璟也就由著十一去了。哪怕有非常時候需要避著孩子,他都趁十一和小赤羽睡著了,才偷偷摸摸溜到書房去。反正那時候整夜也睡不了什么,第二日一大早再回臥房就好。其實十一睡著后,齊璟就算把房子拆了,它恐怕也是不會醒的。但眼下他還沒有睡著,聽說不跟哥哥一屋,立刻不樂意了。他趴在齊璟腿上,假裝睡著,除了睫毛輕顫有點露餡,其它還是那么回事。無語的齊璟剛跟小赤羽對視一眼,只見小家伙迅速閉上眼睛縮成一團,一副球球已睡、請勿打擾的小模樣。齊璟:“……”——這樣裝睡有用嗎?!第一六六章月夕這樣裝睡有用嗎?當然有用,因為你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和裝著裝著就真睡著的小十一。齊璟只是因為小赤羽的反應愣了一下,等再回過神的時候,小十一的呼吸已經十分平穩(wěn)了。頗為無奈的齊璟想了想,最后還是沒有把他們抱到另外的房間去。這里雖然是皇祖母的慈安宮,但對它們來說到底是陌生的地方。他也不放心十一和小外甥單獨睡在別處,所以還是放在自己身邊比較安心。不過這件事,也讓齊璟心里有了個想法——小十一確實也到該獨立一點的年紀了……自己睡,也許就是獨立的第一步。皇祖母之所以命人準備兩個房間,是因為在一般人意識中,小皇子都已經六歲了,怎么也不可能一天到晚賴在兄長身邊。倒不是非要他與旁人比較,但就算跟自己比,也是這么個理。獨立面對事情,是成長的開端,獨立面對黑夜,正是開始。想到這里,齊璟下意識地摸了摸身邊的空位,不出意外摸了個空。因為他們住在慈安宮,像少玄這樣的臣子因是外男,顯然是不能與璟親王和小皇子同住宮中的。過去兩個人睡在一處的時候一點不覺得擁擠,齊璟現(xiàn)在只覺得宮里的床榻實在太大了。習慣真是厲害的東西,若是放在幾年前,齊璟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因為枕邊無人而不得勁。就算少玄在身邊,璟親王沒事還要看一看、碰一碰,現(xiàn)在少玄人不在,只能靠想象……真是孤枕難眠,倍感凄涼??!睡夢中的小十一并不知道他哥一邊計劃回去就培養(yǎng)弟弟自己睡,一邊想著回去就能跟少玄一起睡。它在塌上翻了個身,變成了仰臥,一只小爪爪伸到頭頂,一只擺在胸前,身體還折了個彎彎,姿勢堪稱奇特。并不知道自己的睡相其實也半斤八兩的齊璟頗有興致地用手指碰了碰小十一的小爪爪,心道:哥是為你好啊……以后單獨有個房間,床榻大了,想怎么睡怎么睡,多棒!……回到皇宮的日子,比齊璟想象得還要悠哉幾分。父皇只問了他一次萊夷半島的事情,當時提點了他幾句,之后就幾乎不提公務。皇兄齊珩也干脆不提東境的海運,只跟齊璟聊了聊他們在萊夷王府的生活,偶爾叫人把旭郞抱過來給他皇叔看(玩)一看(玩)。旭郞已經上了玉碟,對于所有人來說,這都是意義深遠的事。皇帝給太子的長子賜名為暉,取朝陽之意,可見對其寄予厚望。事實上,太子和太子身邊大多數(shù)的人都對小小的旭郎充滿期許,還有一些,也許默默在期許別的事情,只是面上一團和氣。半年多未見,齊璟愈發(fā)覺得皇兄儲君的威儀更甚從前。雖然面對他的時候總是帶了笑意,說話也很溫和,但偶爾也會露出一絲藏不住的霸氣。不得不說,分開了這么長時間,兄弟倆兒的感情變得微妙了些,但總體感覺是變好了。距離增加了朦朧感,也增加了思念,一旦回憶起對方的好來,就有種不舍的情緒。相比于齊璟,這段時間太子顯然要更加忙碌一些,對于他來說,時間就更不夠用了。父皇的身體在入秋以后又有不妥,太子監(jiān)國的機會和時間,自然也越來越多、越來越長。青州最高的權利,正在慢慢發(fā)生轉移。他離開天京,開始過屬于自己的生活,也在做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事,完成身為皇族的使命,所以齊璟并不懼怕這種改變。他擔心的是造成這種改變的原因——父皇的身體,似乎一年不如一年了。問帝王的脈案是大忌,但關心父皇的身體還是可以的。一次齊璟被召紫宸殿,入殿的時候恰好院使曹御醫(yī)帶著其他兩個御醫(yī)正要離去,見了面自然要囑咐幾句。“勞煩院使大人費心了。“臣職責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