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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比我牛逼得多了,公司被他搞得像模像樣的,我站在里面都感覺自己倍有面子。我弟回來的時候我正窩在床上,睡得一身懶骨頭不想起。酒喝太多了,腦子不清醒。他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悄悄爬過來,鉆我被子里。我迷迷糊糊抓著他,隨便摸了摸,眼睛都沒睜開就嫌棄:“咋都是骨頭?!?/br>“因為我長高了!”他回答我。放屁,長高不應該長壯實嗎,更瘦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起了床之后我做的頭一件事就是把他抓去稱體重,結(jié)果讓我倒吸一口涼氣。我懷疑他真的想當女孩子,不然瘦到這個地步可真他媽驚人。那個假期我惡狠狠地給他做了一整個假期的飯,每天至少給他做一餐,跟養(yǎng)豬一樣盯緊他吃。明明小時候的他要多能吃就有多能吃,結(jié)果現(xiàn)在,食量都不像正在長身體的男孩子,非得在我的監(jiān)視下,才愁眉苦臉多吃一點。有時候吃得太撐了,他就一只手托著下巴,另一只手晃著筷子,狀似無意又很故意地看我,嘴巴撅著,眉尾都是下垂的,一副求饒的樣子,等我一句“今天就吃這么多吧”。但他想得美。我走的時候給他喂重了七八斤,還嫌不夠。他來送我的時候,我都不給他提要求的機會,就戳著他的額頭:“我跟你說,你不變胖,還有,嗯,長不到這個個子,”我比了比我下巴,“你哥就不見你。”他整個表情如遭雷劈。我也不要求我弟變成個壯男,但好歹不能是竹竿!為了一個健康的我弟,我說到做到,他每一次體檢身高體重都必須告訴我。他本來定了計劃,說一年要飛來見我三次,但在我這個條件下,前兩次都沒來成,第三次好不容易體重勉強合格,但我正在期末修羅場,邋遢得要死,還是沒敢見他。假期回去的時候他委屈得半死,硬是把第三個學年去見我的計劃升成了五次。我戳他腦袋:“你要初三了,不讀書啦??還往我那兒飛!不行!”我真是個冷酷無情的哥哥,我硬是把他的計劃降格成了兩次,比原來還少。我弟氣得一天沒理我,偷偷去他房間看他的時候,他正坐在椅子上憤憤地把東西一樣樣往床上砸。雖然砸的動作很用力,但他卻沒什么表情,只是死死盯著墻,咬著牙,聲音都不出。他的手勢很規(guī)律,手上的東西擲出,依次以同樣的急速弧線飛擊到同一個地方,發(fā)出一聲聲重重鈍響。初中果然叛逆期到了,生起氣來竟然還能是這樣的。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他的怒意,只能嘆著氣給他做個半滿漢全席謝罪。他吃的時候甚至都不夸我了,臉頰鼓起來,怨憤地瞪著我,好像想說很多話,但到最后,還是憋出來一句:“哥哥討厭!”“好好好,我討厭。”我承認,“哎,大人就是要做討厭的事情?!?/br>26.我又何嘗不想多見他呢。國外的單人公寓說好聽點是清凈,說得傷感一點就是冷清寂寞。我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但一個人住著,總難免會有點兒孤獨。駱芝每次來找我玩,她弟都如影隨形。雖然姐弟倆的拌嘴從沒停止過,鬧鬧騰騰,但我看著沒一次是不嫉妒的。我?guī)е业艹鋈ゴT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那時候還是個小屁孩,長得就到我腰,一出門,一只手永遠抓在我的衣角,仿佛放開一刻都會走散。我和叔叔阿姨拜訪嘮嗑,將他晾在一邊和別的孩子玩,再回去帶他走時,他都會眼紅紅地看著我,好像我丟下了他這么一會兒都是罪不可赦一樣。而我長大了,他也長大。連“分別”這件事本身,都隨著一起膨脹了。我總跟自己說這就是變得成熟的代價,我弟因為成熟而主動讓我出國,連當初那個小粘人精都能忍受了啊。我有什么不能忍的呢?如果有一條光明無比的前路擺在他面前,那我絕對會沒有遲疑地推他走上去,哪怕他邁出的第一步即是分叉點,哪怕他不舍到一步三回頭,我也絕對會在背后監(jiān)督著他前進。他也同樣這樣對我。但想得那么凄慘,其實我們的狀況還是好的。不就分開兩地上學嗎,又不是生離死別。他還能夠在長假的時候飛過來看我呢,我干嘛自己戲那么多。臨近第一個小長假,我就開始悄悄地準備了,收拾我的狗窩,買了點我覺得他會喜歡的裝飾,又找好攻略,打算到時候和他一塊兒去隔壁的城市玩。我覺得萬事俱備,又老感覺少了點什么,絞盡腦汁地想,甚至還去求助同學。到最后也沒出個成果。我準備萬全了,只不過對我弟這個寶貴的小客人,怎么準備都嫌不夠。第一年來的時候在機場說得好聽,結(jié)果這兩年多,他就一次都沒來過。雖然其中也有我的原因,這個成分還不少,但我把鍋全推給了“造化弄人天不遂人愿”,然后越發(fā)振奮地等待他的到來。我的公寓被我整得跟個賓館似的,連駱芝上來串門都驚了。我警告她好幾次不要亂碰東西,省得破壞了最完美的狀態(tài),被她調(diào)侃說平時也沒見我這么努力。“這能是平時嗎?”我說,“我弟要來了!”他老早就訂好機票,每天給我曬三次,樂呵呵地說哥哥我要來了我要來了。結(jié)果到了他登機的時間,我直等了一天也沒有半分消息。我把他飛機票的時間記得清清楚楚,他要給我驚喜,我當然也不能輸,提前算好時間就跑到機場去等。候機途中來了個電話,我看也不看,立刻接起來。對面的內(nèi)容卻讓我蒙了。越老爺子聲音相當疲憊,說話都沒有以往的精氣神,讓人聽不明晰。我又看了看四周,人來人往,人聲嘈鬧,多半也是因此,我才沒有聽清對面的話。我問:“你說什么?”越老爺子道:“小臻出車禍了,你回來吧?!?/br>27.我回到國內(nèi)的時候是半夜三點,越家派人來機場接我,馬不停蹄趕往醫(yī)院。司機告訴我,我弟白天的時候醒了,現(xiàn)在多半在睡覺,問我要不要回一趟越家先休息休息。我沒有那個心思,只搖頭,不答話。他是在去機場的路上出的車禍,一輛小車逆行超速,撞上了越家的車。司機和跟隨他一起的保鏢都受了不輕的傷,我弟被護住,但他年齡還小,比不得其他人,由于沖擊力斷了兩根肋骨,內(nèi)臟受損咳了血。急救出來了,越老爺子才通知的我。一到醫(yī)院我立刻往他的病房沖,到了門口,卻不敢開門。我想要確認,他的傷沒有大礙,但我害怕看到他受傷的樣子。他從小到大都沒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