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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起云舒第1章通靈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北方的小城,夏季蟬聲陣陣。元舒跪在三清祖師前,擺弄手機,嘴里直念叨:“祖師爺保佑,千萬別再落榜了!再落榜,師父都要供不起我讀書了……”偏偏手機屏幕的網(wǎng)站刷了一遍又一遍,一直顯示“網(wǎng)絡(luò)繁忙”,真是越急越吃不了熱豆腐。微信消息閃個不停,全是問他情況的。元舒扁扁嘴,他復(fù)讀三年,以前的同學(xué)們現(xiàn)在都有人快大學(xué)畢業(yè)了,就他還在高三掙扎。復(fù)讀這幾年加了三個班級群,每個班同學(xué)最關(guān)心的就是他,出成績這一晚,每個群消息都顯示著99加。元舒甚至懷疑,就是因為這些涌入的消息,才堵住了他查成績的網(wǎng)。心累。抱著手機雙手合十,想著趁成績沒刷出來再給祖師爺磕個頭,門外響起一聲幸災(zāi)樂禍的笑:“元舒啊,別拜了,祖師爺眼睛都閉上了,你就消停會兒吧?!?/br>元舒一愣。抬頭,便看見向來目光凌厲的祖師爺,果然閉了兩只眼。那搞笑模樣,就像給關(guān)二爺相鑲了倆彌勒佛的眼珠子:我的眼神寫著loveandpeace,內(nèi)心早已烽火燎原,下一秒炸給你看。元舒:……不是,你裝睡倒是把面部表情調(diào)一下?回身,便見穿著法衣的道士,正一腳踏過門檻,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朝他走來。是他師父,長清道長。元舒自小克雙親,便被長清接到道觀養(yǎng)大。說來奇怪,向來大災(zāi)小災(zāi)不斷的家里,自他入觀以后,瞬間成了歐皇。萬事順風(fēng)順水,沒有過半分不如意。嚇得元舒一年到頭不敢歸家,只日日守著師父侍弄花草,喝茶上香,順便……接受自家父母的“供奉”。其實元舒這輩子沒什么追求,甚至覺得一輩子都在觀里也行,就是覺得不讀個大學(xué)總顯得沒有文化,這才一遍遍地復(fù)讀。“師父,你來了!是不是咱們觀太偏了,我都刷不出成績?!痹嬲f著,站起身來,把手機拿給長清看,有點委屈。長清看都沒看一眼,徑自走到案幾,點了三炷香插上:“祖師爺您就別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元舒有弟子罩著,快把眼睜開吧,怪難看的?!?/br>說完,朝著神像鞠了一躬。話音剛落下,祖師爺還真緩緩睜了眼,生怕這動靜不夠大似的,眼皮睜開的剎那,還發(fā)出一陣隆隆的聲響。元舒:……別說話,他想比中指:)長清對此習(xí)以為常,嘖了一聲,轉(zhuǎn)身遞給元舒一個信封。元舒湊近細看,上面還寫著:元舒親啟。沒有地址,也沒有郵戳,跟假的一樣。撕開信封,便看到一張漂亮的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朱紅的封皮,上用燙金字體寫著“通靈大學(xué)”四字,周邊還有古樸的鑲金花紋,最下方一只仙鶴印畫栩栩如生,正展著翅膀,仿佛下一秒就要從紙頁飛出。打開,白底黑字印于紙上:親愛的元舒同學(xué),您好,恭喜您被通靈大學(xué)錄取,請于2018年9月1日至9月4日到校班里相關(guān)入學(xué)手續(xù),特此通知!元舒手上握著通知書,吸吸鼻子,感動哭了:“跟,跟真的似的……師父,你是不是算到我這輩子都上不了學(xué),才給我這東西哄我開心的!”長清連連點頭,笑得rou皮直顫:“對對對,給你弄個假通知書哄你開心,個屁!”接著一巴掌拍在元舒腦袋上,情緒轉(zhuǎn)換快得和變臉似的:“你怎么不直接說你師父有???這是你師父和J市老道打了一架,才求來的!拿回去好好供著,要是丟了,就把命換給我!”元舒捂住腦袋,滿臉驚奇:“這是真的?真有通靈大學(xué)?”什么時候,通靈也搞這種集中人才培養(yǎng)了?長清:“廢話,你師父就是這學(xué)校出來,順便分配的工作。就許別人集中培養(yǎng)高科技人才,不許咱們培養(yǎng)靈媒接班人?這不是搞專治么?!?/br>元舒:“師父,原來你是正規(guī)科班出身,不是歪門邪道啊?!?/br>長清:……所以,他養(yǎng)了二十來年的徒弟,一直以為他就是個歪門邪道?*直到拿著通知書上了火車,元舒還整個人都懵逼狀態(tài)。仔細看了好幾遍上面地址,又到地圖搜了好幾次,愣是沒搜出來這所謂的通靈大學(xué)到底在哪。雖然自家?guī)煾赴l(fā)誓說,這地方是對的。但元舒還是忍不住心里忐忑,哭喪著臉偷摸摸給師父打電話:“師父,這地方真有嗎?會不會他們搬地方了,沒告訴你啊?你看,你也這么大歲數(shù)了,都畢業(yè)幾十年了,萬一學(xué)校搬了呢。而且,這地址我在地圖上都搜不到啊?!?/br>聽筒那頭立刻傳來長清的破鑼嗓子,恨不得順著聽筒傳出去幾百里地。“這學(xué)校建校上千年都沒搬過,就幾十年怎么可能搬遷!你還去地圖上搜?你能搜到,師父管你叫師爺!”元舒:……“可是師父,我怎么去啊?不認路,你跟我說個路線。”真的要哭了,師父也太不靠譜了,就把他往火車里一塞,什么都沒給置辦也就算了,連路線都不給他打聽清楚的。而且,火車上好多返校的大學(xué)生,一個個拖著行李背著包,就他兩手空空,隨便背了個書包,跟旅游似的。電話那頭的長清也被問的有點懵,過了好久才緩過來,也是語出驚人:“這……我還真不知道,我那時候,是有仙鶴引著過去的。后來修為高了,就直接提氣運符,沒用過交通工具。”元舒:“師父,你入學(xué)是多少年前?”怎么還有仙鶴呢。長清:“七百年前了吧?!?/br>元舒:?。。?/br>七百年!轉(zhuǎn)頭看看身邊坐著的乘客,背過身去壓低聲音:“師父你活這么長時間!都沒人懷疑過嗎?你這么多年都沒飛升,是不是天賦不夠?”這二十年師父變化確實不大,但他從沒往成精那方面想過,還以為是他保養(yǎng)的好。電話那頭的師父暴跳如雷:“你以為成仙那么隨便的?要那樣,滿大街都是仙人,跟撿白菜似的了!你那學(xué)校里頭幾千歲的老妖怪們都沒飛升,師父怎么就沒天賦了!師父比你有天賦多了!這么多年,連個咒都沒學(xué)會!”元舒:……突然記起小時候,長清帶他對著空氣念七七八八的話。所以那個時候,是在念咒嗎?這下真的要哭了,他一直以為那玩意兒就是隨口念的,就圖個心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