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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動作不停,“學美發(fā)很苦,沒堅持下來。幸好洗頭的功夫沒忘,不然怕弄疼你,還真不敢下手。”感覺到暖融融的熱水和對方手掌在發(fā)間力度恰到好處的游移,陸江燃舒服得連眼睛都瞇了起來:“手藝很好,可惜了?!?/br>“沒什么可惜的,你喜歡就好?!背蹄雽l(fā)絲上的洗發(fā)水漂洗干凈,端著臟水盆子進了洗手間,“等會,我換盆水。”“對了,靈犀昨晚打電話來,臨近過年時候她特別忙,這兩周就不過來了?!标懡寂恐鴽]挪窩,只是提高了聲音好讓他聽見,“倒是說新認識了個朋友,過年時候要帶來和我們一起吃飯。我說你要回老家,干脆推了。她的朋友估計不是警.察就是社會閑散人員……”“社會閑散人員?”程汶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陸江燃不愧是大學老師,說起話來別有一番書卷氣,這“社會閑散人員”六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如果真貼在了容六少爺的腦門上,倒也是頭一回。“誒,我說陸老師,你想沒想過她或許是交了新的男朋友,帶來給你掌掌眼的?”他一面接著漂洗濕發(fā),一面試探著問,“普通朋友的話,應該不會想特意帶給你看的?!?/br>“男朋友?”陸江燃就像是世間每一個疼愛meimei的兄長聽到這句話時候的反應一樣,聲音瞬間寒了下來。“不一定不一定。那什么,我只是猜的。其實還有一種可能,她是帶了個閨蜜,想給你介紹對象啊。”“是么?她還邀請了你,或許是給你介紹對象。”“那不會?!背蹄朊銖姼尚α藘陕暎槔赜酶擅硌刂l(fā)際線包裹住洗好的頭發(fā),“好了,可以坐起來了?!?/br>洗完頭,他催促著陸江燃從立柜里找出了許久不用的吹風機,連上了電源。吹風機的噪音瞬間充斥著整個客廳,連愛湊熱鬧的富貴都嚇得跑進了房間。兩人沉默著沒有再交談,他動作輕柔地將陸江燃濕淋淋的頭發(fā)理順揉散,一點一點吹干,期間還一直小心翼翼地用手心護著他的耳朵。再次站起身來的時候,陸江燃感覺到自己的耳朵已經像兔子耳朵一樣,變得又紅又燙。不知道是被熱水刺激的,還是被吹風機燙的,或者是什么別的原因。“舒服嗎?”年輕人像忠順的大型犬一樣期待地看著他,像是討要一個表揚,又像是在暗示著些什么。口干舌燥的陸江燃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給他拿了瓶礦泉水,自己順手打開一聽冰啤酒,喝了一大口。他刻意忽略了這句話中的曖昧成分,隨口應了一聲:“哦對了,你家鑰匙在茶幾抽屜里,自己拿。”“還早,我這幾天都有點睡不著覺?!?/br>陸江燃聽出程汶語氣中的失望,但他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你明天還要趕飛機?!?/br>說著,自顧自拿著啤酒罐走到落地窗前,故意不去看他的表情:在落地窗外深藍色的天幕下,陸江燃的背影顯得清瘦而孤單。程汶呆呆地盯著他瘦削的肩胛骨看了一陣,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沖動,快步走到他身后,伸出雙臂從背后摟住了他的肩。“程汶!”陸江燃身子一僵,雖然嘴上語氣強硬,卻并沒有動手推他。后肩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但理智卻逼迫著他說出殘忍的話:“其實像我這樣當老師的,很清楚被人的依戀的感覺。就像上次那個女孩子蘇冰雪,就是因為前一陣跟我告白被拒絕,才一時生氣,拍了我和萌萌的照片發(fā)上網的?!?/br>“我明白。因為你的沉靜和強大,還有冷漠外表下的溫柔,真的很吸引人?!?/br>灼熱的氣息噴在他耳畔,低沉的語音敲擊著他的耳膜,陸江燃的耳朵已經變成了火燒云一樣的顏色。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卻是平淡的:“可是程汶,你知道這不是愛。”“對我來說,我確定我陷入的是愛情?!背蹄胫雷约哼@么做明擺著是欺他身上有傷,可算是十足的小人做法??纱丝桃差櫜坏媚窃S多了,雙臂得寸進尺地用力收緊,將人緊緊摟進懷里,把下巴擱在他沒有受傷的右側肩膀上:“哥,別推開我。讓我抱抱你?!?/br>他淡定而堅決得讓陸江燃覺得他并沒有聽懂自己的話,他再也保持不了那種平淡的語氣,只能努力抑制著自己心中的震動,用微顫的聲音繼續(xù)說下去:“我的意思是,你是個成年人了,要對自己負責任。你不是在看么?‘初識愛情在這樣年輕的年紀,在這樣如夢似幻的山里,就注定這是一場足以銘記但是卻不可能結果的感情?!愕娜松艅倓偲鸩?,也許孤單、也許迷茫,但絕對不要輕易去俯視深淵?!?/br>身后人的呼吸漸漸變得有些凌亂,程汶像是寒夜里的旅人尋求一絲溫暖似的,貼近了陸江燃的頸側,急促地呼吸著。過了許久,方才認真地、一字一頓地在他耳邊道:“握著你的手、貼著你的身體、仰慕著你的靈魂,如果這就是你說的深淵,那我不止凝視,更會毫不猶豫地縱身躍下。”陸江燃給學生上課時候咳唾成珠的口才此刻在這個執(zhí)拗的年輕人面前毫無用武之地,他的眼角泛紅、喉嚨干啞,拿著啤酒罐的手也不自覺地顫抖著:“程汶!你少來招我!”“江燃……”程汶埋首在他頸窩里,動情地呢喃著,“我是年輕、也沒什么本事,但我會加倍努力,竭盡所能來保護你。江燃……你能給我一個機會愛你嗎?”沒有等到對方的回答,程汶忽然放開了他,輕輕地、帶著一些委屈的味道懇求:“別說話,哥。你別急著回答我,好嗎?”陸江燃長長吐出一口氣,伸手合上落地窗的窗簾:“不早了,你該回去休息了?!?/br>第二十九章想你了次日一早,陸江燃到底還是開車去機場送了程汶。機場或許是這個世界上見證了最多生離死別的地方。在嘈雜的廣播里、在洶涌的人潮中,人們旁若無人地哭、笑、吵架、擁抱、接吻。行李箱里滿滿當當都是給老家親戚帶的禮物和土特產,簡直算得上衣錦還鄉(xiāng)的現代楷模。陸江燃傷還沒好,程汶更加舍不得他提東西,最后還是自己兩手各提著一個巨大的拉桿箱,背上還背著個登山包。他們到得遲,并沒有太多惜別纏綿的時間。程汶只來得及把陸江燃摟進懷里,在他額頭上用力親了一下,就匆匆進了安檢口。小土狗富貴最終和1302的鑰匙一起,留在了陸江燃的家里。陸江燃前后花了近一周的時間,把本科生的課程論文看完了。今年他開設的兩門課中,“大學語文”是針對全校學生的公共選修課,“世界文學史”則是文學系大二學生的專業(yè)必修課。幾百份論文看下來,他發(fā)現學生整體的思維一屆比一屆活躍,但語文功底卻一屆不如一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