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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幾天,倒也沒誰再提分家一事,只那里的氣氛卻很不好。十五這一日,羅大娘和林五郎依舊過來幫羅用做棗豆糕,趁著林五郎去抱柴的時候,羅大娘也和羅用說了幾句林家的事。“阿姊,你可想與他們分開過?”羅用問她道。“哪里又有那樣容易?!绷执竽飮@了一口氣,言道:“我看兄嫂他們早就想分開過了,這回鬧將起來,卻也是拿捏著分寸呢,不敢鬧得太狠,萬一再弄個不孝的名聲?!?/br>“阿姊若想分出來,我自然幫你想辦法?!绷_用說道。“若能分出來,自然是最好?!绷_大娘也道。門外傳來響動,林五郎抱著一捆柴火過來,姐弟二人皆不再多言。照理說,在這個生產(chǎn)力落后的時代,還得是人多量大,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像他們林家那么多男丁,別個不說,最近這段日子,每日里兄弟幾人一起做豆腐,都不用她們女眷出力氣,兄弟幾人一個下午就能做老多,若是單丁單口的,可就沒那么容易。只那林父林母著實是偏心太過,他們現(xiàn)在辛辛苦苦做活掙錢,積攢下來那點家資,最后怕是多半都要去了林春秋那里。林母不順氣的時候還愛給人臉色瞧,羅大娘在那院子里住著也是憋悶,尤其那林春秋還好吃懶做凈等別人養(yǎng)活,看著別提多氣人。羅用說了幫她想辦法,那就是真會幫她想辦法。忙過是十五這一日,年關也就近了,十六這天羅用也不在家里干活,而是趕著驢車進了城,他要找許二郎算算最近的花銷和進項,另外再與他商量一件事。羅用這幾日也是有點想開了,不怎么再為開春那個樹苗錢犯愁,自家沒錢那不是還可以找別人去借嘛,馬家王家的,想必應也能借來不少,再不行,他們西坡村現(xiàn)在也是家家戶戶都有積攢。那些人若是沒良心不肯借錢與他,他便把自己手里頭那點技術都賣到外地去,以后甭管是棗豆糕還是羊毛氈還是啥啥的,能漲價就漲價,只管自己掙到了錢便成,地方經(jīng)濟再不管了。想開了以后,羅三郎頓時便覺自己肩頭的擔子輕了不少,也不再沒日沒夜干活了,也能騰出腦子來想一想別的事情了。到了許二郎那里,師徒二人依舊先去出貨,待到出完了貨,又回到許家細細算過這段時間的賬目,那許家原本就是商戶,別個可以不會,算數(shù)卻不能不會,許二郎算賬不錯,賬目也十分清楚。算完了賬,師徒二人又如此這般關起門來細談了有一個多時辰。羅用打算在西坡村村口開一家客舍,但他這才剛剛得了皇帝的賞賜沒多久,還叫他好好種地呢,總不能這么快就把自己給整成了商籍,這許家本就是商籍,許二郎是個精明能主事的,父子幾人都也齊心,于是羅用便找他們合作。這合作方式說起來倒也十分簡單,無外乎就是羅用先去找村長里正,在西坡村村口要來一塊宅基地,然后許家人就在上面蓋一個大院子,做那酒肆兼客舍的生意。羅用別個不管,就讓自家阿姊和姊夫在他們那里賣棗豆糕和東坡rou這些東西,雙方各賺各的錢,共同發(fā)展互惠互利。這件事對許家來說那是有百利而無一害,自家?guī)煾档娜似吩S二郎信得過,西坡村那邊頗有人氣,在那里修一家客舍,別的不說,光是做哪些腳夫行商的買賣,總也是虧不了的,估計修院子的錢要不了多久就能掙回來。若是再有羅用的棗糕東坡rou放在店中銷售,定又能吸引不少食客,那些個長安人可都很舍得吃,他們的錢更好掙,一想到這個,許二郎便琢磨著要把這個客舍建得精致高檔些。次日下午,羅用運著一車銅錢絹布,從縣城中出來,與王當?shù)热送谢赝髌麓濉?/br>車上裝著這么多財物,若是沒有這么多熟人同行,他一個人還真不敢走那么遠的路,萬一遇到打劫的可就麻煩了。待回到了西坡村,歇過一宿,第二日一早,羅用便去了林家那邊。“三郎今日怎的來了?”數(shù)日不見,那林母看著卻是憔悴了不少。“今日便是有事要找翁婆商議?!绷_用笑道。“甚事?”林母驀地便有幾分緊張起來,生怕他也是要來提分家的事,心想這小子若是敢提,自己當場便要給他撅回去。羅用笑了笑,說道:“昨日我那弟子與我商議,說要在我們村口這里開一家客舍,還叫我把棗糕東坡rou這些東西放在他那里賣,只我這兩樣手藝,一時卻是不肯傳給他,自己也沒那工夫去做這個買賣,別個也信不過,于是便想到了我阿姊和姊夫身上,他二人若肯幫忙,我自是放心的,每月便與他二人二百文的工錢,只這事還需經(jīng)得家中大人同意,不知阿翁阿婆意下如何?”還真叫林母給猜對了,羅用就是為了分家的事情來的,只他的這個提議,林母卻是無論如何也沒那個魄力當面就給他撅回去。那可是兩百文錢啊,一個月便是兩百文,一年可就有兩貫又四百文!“三郎實是有心,甚事都想著自家阿姊姊夫,此事待我二人再細想想,過后再與你說吧?!标P鍵時候,還得是林老爺子更有主意,見他那婆姨一聽人說每月二百文錢,當即連話都不會說了,連忙出聲說道。“如此,阿翁還需快些拿定主意,若是不成,我便要早早再物色其他人選?!绷_用倒也不強求。“那是自然,三郎只管安心回去,我這兩日便有定奪?!逼鋵嵞睦镞€需要什么定奪,之所以這么說,不過是為了保住幾分臉面罷了。于林父來說,這件事不僅僅是那每月二百文錢的利益,還有那棗糕與東坡rou的手藝呢。那羅大娘是羅三郎的親阿姊,幫他做這買賣的時日長了,應也是會教她手藝的,那羅大娘現(xiàn)如今可是他家媳婦子,這買賣怎么想都是凈賺啊。次日,羅大娘和林五郎同去羅家那邊,與羅用說了林父林母的定奪,自也是沒有什么懸念,言是老兩口已然同意,只農(nóng)忙時依舊要回家?guī)兔Α?/br>羅用知道,后面這話其實也就是嘴上一說,再如何農(nóng)忙,那雇工的價格再如何貴,應也貴不過每月二百文,又是那樣辛苦的活計,找別人做也不需多花錢,除非是跟兒子兒媳有仇,不然也不能白白叫他們回去受那個累。這件事定下來以后,最高興的莫過于羅大娘了,這林家院子里的生活多憋悶,哪有外頭清爽,聽聞那許家人也都是好相處的,到時候他們兩口子,白日里只管在那邊做活,也就夜里才回來睡個覺,跟分出去單過也沒什么區(qū)別。只她家三郎每月卻要給林家二百文錢,好像是在拿錢贖她一般,沒想到他之前說要幫自己想辦法,想的竟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