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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莫說是當(dāng)今的九五之尊,就是羅用這種沒什么權(quán)利欲的,哪天如果有人跑到他們西坡村來大肆圈粉,他看著肯定也很糟心。這唐儉這時候也有五十多歲了,長得倒是不太顯老,生的一張扁臉,留著大胡子,人看起來倒是沒有什么架子。他這時候也在觀察羅三郎,卻不知對方是個開了外掛的,早就通過空間里頭那些雜七雜八的資料,將自己的人生軌跡了解得七七八八。像唐儉這樣的敏感身份,羅用肯定是不敢跟他走太近的,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恭恭敬敬送走就得了。這家伙跟李淵關(guān)系太近了,現(xiàn)如今當(dāng)皇帝的可是李世民,那李淵說好聽點(diǎn)是讓位,說難聽點(diǎn)就是被廢了,他這會兒可還活著呢,你說李世民會不會一點(diǎn)都沒防備?“這棺材板兒果然名不虛傳,我聽聞之前他招待那些送樹苗過來的商賈,同樣也是這些菜肴。”這時候還不太流行吃拿卡要,但這羅三郎著實(shí)也太不夠熱情了一些。“鄉(xiāng)野客舍,能有幾樣新鮮菜式就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還能拿得出什么美酒佳肴不成。”唐儉坐在馬背上,一晃一晃地慢慢行著,一點(diǎn)也不著急趕路。這時候還是春季,他們一路北上傳授那些牧民制皂之法,少說還有一個夏天再加一個秋天的時間,急什么,慢慢來。“唐公,前面有官兵來報(bào),言是石州刺史有請?!边@時候,有一個先行的隨從打馬回來,向唐儉稟告道。“不去了,還是差事要緊,咱這就北上吧?!碧苾€隨口便回了。那石州刺史郝建平,出身太原郝氏,郝氏一族分支甚多,分布甚廣,但是如今在朝中真正得力的人并沒有。郝建平本人頗有些才學(xué),通過科舉一途考上進(jìn)士,大約是因他出身人品皆屬上乘,最后就謀得了石州刺史之位,這位置可不太好弄,很多時候都是從上邊空降,京官外放之類,少有從當(dāng)?shù)靥岚位蛘呤亲尮賵鲂氯藫?dān)任的,這郝建平當(dāng)年應(yīng)該也是走了幾分好運(yùn)。這個時候的進(jìn)士很難考,但凡考上的,最后很多人都當(dāng)了宰相。郝建平既能考上進(jìn)士,自然也是有才學(xué)的……說到才學(xué),唐儉又想起那羅三郎來了,聽聞前些時日,圣人在眾位大臣面前玩笑說羅三郎字丑,唐儉當(dāng)時卻是不在場的,他如今是三品官員,像那種小型會議,基本上沒他什么事。再想想那羅三郎的棺材板兒之名,以及他這兩日對待自己看似恭敬實(shí)則疏離的態(tài)度,唐儉總覺得那小子肚子里頭有貨。長路漫漫,閑來無事,唐儉便把那五頃良田的事情又拿出來琢磨了一番。早前羅三郎弄出那燒土糞之法以及盤火炕之法,這事由石州刺史上報(bào)京中,圣人便賜他良田五頃。這一次羅三郎自己獻(xiàn)上皂方,圣人依舊賜他良田五頃,這里頭的用意,不得不令人深思。這一深思,唐儉就想到了李密,李密當(dāng)年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囊粭l漢子,瓦崗軍一把手,有他在,什么程咬金秦叔寶,統(tǒng)統(tǒng)都得靠邊站,后來李密投唐,被封為光祿卿,上柱國,賜爵邢國公。聽起來好像很不錯,事實(shí)上那光祿卿就是管皇室膳食的官職,像李密那樣的人物哪里能干得了這種工作,就算給個虛職把他閑置了都比這個強(qiáng),后來他干不下去了,自覺受到了侮辱,又跳反了,最后就這么被弄死了,還給人留下了一個愛跳反的印象。唐儉也是從那時候過來的老人了,對這些個事情比較清楚,沒事的時候,常常也會在心里頭琢磨琢磨。像他們這些當(dāng)臣子的,就沒有不去揣測圣意的,若是連上邊的人想些什么都不知道,兩眼一抹黑,那還當(dāng)?shù)氖裁垂?,別稀里糊涂再把小命給搭上咯。對那羅三郎,圣人接連兩回都只賞賜他五頃良田,應(yīng)也是有試探之意。不過那小子倒是穩(wěn)得住,反應(yīng)還算不錯。唐儉將視線掃過身后那幾個小官以及隨從,這兩天的事就算他不說,當(dāng)今圣人遠(yuǎn)在京中,怕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嘖嘖,這場好戲才剛剛開鑼,不知后頭又將如何發(fā)展,那羅用小兒,可千萬別出什么昏招才好。羅用:……·此時,西坡村這邊,羅用一邊推著攪拌器做肥皂,一邊正看他空間里頭的一份資料。那是一篇畢業(yè)論文,講的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其中就有唐儉此人,而且在李靖和尉遲敬德等人的故事中,他也有友情客串。話說有一次唐儉和李世民下棋,下著下著兩個人就吵起來了,李世民很生氣,過后就跟尉遲敬德說:“唐儉不尊重我,肯定在外面說我壞話了,你去幫我打聽打聽,我要?dú)⒘怂?/br>看到這里,羅用就想不明白了,你丫不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嗎,跑去跟個大老虎下棋也就算了,腦抽了才跟他爭棋。唐儉:……第93章收集種子不出兩日,那縣中的小吏便過來給羅用丈量土地。幾名吏員行到羅家院子外頭的時候,只見那院子里人進(jìn)人出熱鬧非常,村人們挑著一筐筐的熱豆腐進(jìn)去羅家院子,然后又挑著空擔(dān)子出來,一個個面上都是喜氣洋洋的,春耕過后,西坡村又進(jìn)入了一個做豆腐的季節(jié)。“三郎這是要做腐乳?”吏員們避開挑擔(dān)的村人,行入院中,看到那羅三郎正與一個老漢說話,便笑著問他道。羅用見到來人,也知他們應(yīng)是來給自己劃地的,于是也笑著迎了過來:“可不是,家里頭原先那些腐乳,前些時候都拿去換了羊毛,眼下倉里都空了,這幾日村人得空,便向他們訂了些豆腐來做腐乳。”“三郎高義,圣人又有賞賜,文書已到縣中,縣令著我?guī)兹饲皝砼c三郎劃地?!蹦菐酌魡T在羅用面前也表現(xiàn)得相當(dāng)有禮。“鄉(xiāng)下小兒,全賴圣人厚愛?!绷_用不敢居功。將幾位吏員迎到廳堂之中,又讓彭二去做了一鍋馎饦過來:“幾位先墊墊肚子,待量完了土地,咱再去那許家客舍吃飯?!?/br>“自然是正事要緊。”從離石縣到西坡村也有好幾個鐘頭的路程,這些人這時候肚子確實(shí)也是餓了,所以也就沒客氣,各自端起飯碗吃了起來。就在彭二給他們煮馎饦的工夫,這幾人已經(jīng)對羅用說了眼下西坡村這一帶的土地情況,基本上靠村子較近的土地都已經(jīng)被分完了,羅用這五頃良田,肯定就得往遠(yuǎn)了去。遠(yuǎn)一些的地方,有兩塊土地較為合適,一個是在去往離石縣的方向,距離他們村子頗遠(yuǎn),走路都要兩刻鐘以上。另外一塊地在反方向,西坡村后面再過去,走路約莫一刻鐘能到。待那幾名吏員各自吃完了一碗馎饦,羅用也已經(jīng)拿定了主意:“我還得要離石縣方向那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