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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招攬生意。上回那二三十個胡人,在他們縣里一住就是好些天,到現(xiàn)在也沒有要走的意思,那個接待了他們的店家這一日日的錢財掙著,每日里樂得合不攏嘴,弄得旁邊那些鋪子也都很是眼熱。這幾日陸陸續(xù)續(xù)也有一些商賈行人經(jīng)過他們常樂縣,雖然再沒見過大商隊,但是蚊子再小也是rou啊,人們現(xiàn)在也都相信了,只要把飯菜做好吃了,再加上相對低廉的價格,他們常樂縣這個地方也是可以留住客人的。尤其是在淡季這時候,更是大有可為,因為這個季節(jié)大家都不著急趕路,那些胡商在這里若是住得安逸了,經(jīng)濟(jì)上又沒有什么壓力,自然會想著多住幾日。“羊rou,多少錢?”街尾那邊有個鋪子,在自家店鋪門口砌了個土灶臺,這時候那灶頭上正咕嘟咕嘟燒著一鍋紅燜羊rou,那幾個胡人也不搭理前面那些人的招呼,徑自就往那家鋪子去了。“兩文錢,一大碗!”這個鋪子的店家是個四十多歲的瘦小男人,他家鋪子的位置不大好,處在街尾,比較吃虧,所以才想了這么一招,在鋪子門口砌灶臺。這會兒他眼睜睜看著這幾個客人聞著香味,一路就往這邊來了,心里頭那叫一個高興啊,連忙拿了灶臺旁邊的粗陶大碗給他們看:“一大碗,滿滿的?!?/br>那幾個胡人一看,對對眼神,然后只聽領(lǐng)頭那人說了一個“好”字,幾個人先后便進(jìn)了這家鋪子。安置好牲口,幾個胡人相繼落座,一碗碗香噴噴熱騰騰的紅燜羊rou端上桌,每一碗都裝得冒了尖兒,就算他們這里的羊rou價錢再便宜,按這種賣法,鐵定也是沒得賺,能回本就算是不錯的了。“幾位客人還要些甚?涼拌菜豆腐菜可要一些?”羅縣令可是跟他們說了的,這鋪子里頭有那一兩道飯菜不掙錢也是無礙,只要其他地方能掙得來錢就成了。“涼拌菜多少錢?”因為對先前這個紅燜羊rou實在很滿意,那幾個胡人這時候也就顯得比較好說話。“那涼拌菜里頭有豆腐絲蔥絲豆芽絲,咱這里賣得便宜,十文錢就能拌一盆了,幾位客人吃著應(yīng)也夠了?!蹦堑昙已缘?。“好,來個涼拌菜,一鍋粟米粥,還要三斤炊餅?!?/br>“哎,客人且稍候,老漢這就去弄了飯菜上來?!?/br>這家店鋪也不甚大,眼下又是淡季,一天到晚等在家里也未必能有生意,他那兩個兒子都擔(dān)豆腐賣去了,長媳剛剛給這個家里生了個小娃娃,這幾日還未能起得來床,次子還未成婚,他那老婆子又走得早,于是這家里頭,這會兒便只剩下這老漢一個人。老漢從堂屋出來,行到街邊望了望,不遠(yuǎn)處那小孩兒見了,顛顛就湊過來。“他們幾人要了十文錢的涼拌菜,你去幫我跑一趟,還要三斤炊餅,可記得了,炊餅先拿過來,客人等著要吃的?!崩蠞h說著,往那小孩手里頭塞了一文錢。“哎?!蹦切『⑹樟隋X,撒丫子就跑了。先去官辦的鋪子里喊一聲,說街尾柳家食鋪有人點了十文錢的涼拌菜,然后又去街頭炊餅鋪子要了三斤炊餅。那炊餅鋪的店家自打那幾個胡人進(jìn)了城,就盯了他們一路了,看著他們進(jìn)了柳家的鋪子,又看著這小孩一路跑過來買炊餅,三斤炊餅,稱好了先叫他拿過去,至于錢財,自然是等柳家人晚一些再來結(jié)算。柳家鋪子這邊,劉老漢這時候已經(jīng)煮起了粟米粥,一會兒炊餅到了,就先拿上去給幾位客人就著紅燜羊rou先吃著。不多久,涼拌菜也上桌了,粟米粥上得慢些,但好在這幾個客人今日吃得高興,也沒抱怨什么,就著盆底剩下的些許涼拌菜,呼哧呼哧吃得也挺歡實。吃飽喝足,坐那兒歇歇,門外有一行官差排著隊伍從街道上走過,一個個身姿筆挺精神抖擻。“他們這是在巡邏?”有個胡人問道。“可不是,一天要巡好幾回呢,客人往后在咱常樂縣行走,若是遇著什么事,便能找他們幫忙。”劉老漢言道。“他們能管?”在這些胡人的印象中,官差都是不好招惹的,沒事最好離他們遠(yuǎn)點。“能啊,也就前幾日,前邊有個鋪子,點菜的時候跟人說了十文錢,等到結(jié)賬的時候,硬是要十五文,有人去喊了官差過來,最后那鋪子就被勒令停業(yè)三日?!眲⒗蠞h慢悠悠在屋子里收拾著,一邊收拾一邊跟這幾個胡人說話。“那還真不錯。”說實話他們這些在外行商的人,最怕就是那種不講道理的黑店,他們幾個外鄉(xiāng)人,對上人多勢眾的本地人,最后往往也只好自認(rèn)倒霉。“好著呢,說話也是和顏悅色的?!绷蠞h又道。“有那么好?”那些個官府的,還能跟人和顏悅色?那幾個胡人有些不信,心道這老漢該不是在吹牛吧。“怎么沒有這么好?”柳老漢當(dāng)即道:“你道他們一月能掙多少錢?”“多少?”那領(lǐng)頭的胡人問。“一月三百文,吃得好穿得好,聽聞若是做得好,羅縣令還與他們發(fā)獎金哩。每月恁多薪餉,又不是縣令家的親戚甚的,一個弄不好就給捋下來了,誰人還敢疏忽大意?”說到這個,羅老漢也是后悔,當(dāng)時那羅縣令招人的時候,自家小兒子也想去,被他給攔了一下,言是先看看情況再說,可不就是怕縣丞等人鬧將起來,結(jié)果嘛事沒有,羅縣令都還沒怎么發(fā)招呢,那些人就都跑沒影了。他們家當(dāng)時也就是這么一猶豫的工夫,就被別人給搶了先,公府那邊招夠了人便不再要了,現(xiàn)如今再想什么也都沒用了。這幾個胡人對常樂縣這位新來的羅縣令顯然很感興趣,坐在那里與柳老漢聊了挺久,直到大家都有些困倦了,這才想起投宿的事情來。“你這里可有客房?”“我這鋪子不大,后頭便是家宅,并無客房,不過我家還有一個小院,從這里過去并不遠(yuǎn),不肖半刻便能到,客人若是愿住,每日與我五文錢便好,若是月租,每月便只要一百文錢?!?/br>“先帶我們過去看看?!?/br>“哎?!?/br>常樂縣南面靠山,每年一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山上的積雪融化,便有潺潺溪水從山澗流淌下來,所以城南地貴,城北相對便宜些。不過常樂縣這座城池著實很小,富人區(qū)與窮人區(qū)的劃分也不像長安城那些地方那樣涇渭分明。劉老漢也是個有心的,領(lǐng)著這些人從鋪子里頭出來以后,見他們對官辦的豆腐作坊感興趣,便特地帶他們過去看了看。這時候天色也比較晚了,但是豆腐作坊那邊因為生意很好,每天不做到深夜不會停歇,在這邊干活的工人也是兩班倒,凌晨過來一班人,吃過晌午飯再干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