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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無需為她擔(dān)心,阿姊向來都是個有主意的,先前她還與我說,言那趙家人雖是不錯,卻也不應(yīng)事事都靠他們,倚靠他人雖然便利,但難免也會被遮了一些視線,失了一些機(jī)會,我也覺得是這個理,現(xiàn)如今我那羊絨作坊的守衛(wèi),大多都已換成了自己雇來的人手,有些是涼州城里的,有些是先前找我賣過羊絨的牧民,都是我自己看著覺得信得過的人?!?/br>羅用回過頭去看了看自家阿姊,羅二娘今年二十一歲,比羅用年長一歲,他二人與大娘年歲相差不多,皆是只差了一兩歲,四娘就要小些,比羅用小了五歲,今年才十五。羅用不是家里最年長的,卻一直都把大娘二娘他們當(dāng)成小女孩看待,這兩人當(dāng)初一個去了涼州城,一個去了長安城,羅用也都盡量替她們找好庇護(hù),卻不曾想過,她們也會有覺得被這一份庇護(hù)約束了手腳的一日。羅用從前覺得自家這些兄弟姐妹當(dāng)中,四娘應(yīng)是最有闖勁最能打拼的一個,大娘二娘應(yīng)是要保守些許,現(xiàn)如今看來,他當(dāng)初卻是想錯了。大娘二娘想要獨立,這是好事,只有擺脫了想要依靠別人的心理,才能茁壯成長,才會有成為一個強(qiáng)者的可能,即便將來哪一日失去了羅用這個堅實的后盾,她們也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和發(fā)展。羅二娘這一次來常樂縣,除了看望羅用,另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打算在這里也開一個羊絨作坊。憑借著獨一份的織毛衣技術(shù),還有童叟無欺的美名,羅二娘在涼州城的那一家羊絨作坊生意一直很好,即便是這兩年在長安等地相繼傳出有別的作坊也能織造羊絨毛衣褲的消息,還是擋不住羅二娘這家作坊的生意越做越好。現(xiàn)如今無論是在長安洛陽還是在蘇州揚州等地,一旦提到羊絨毛衣褲,幾乎無人不知涼州羅二娘的這個羊絨作坊。這兩年,在很多地方,穿著羊絨衫都開始變成一件很普遍的事情,隨著越來越多人接受了這個新事物,新的市場還在不斷打開,羅二娘在涼州城的那個羊絨作坊,早已供不應(yīng)求。羅二娘從去年就已開始考慮,要不要在張掖酒泉一帶,再開設(shè)一家分作坊,現(xiàn)如今羅用被貶出長安城,來到常樂縣當(dāng)了縣里,于是她便決定要將這個作坊開在常樂縣。這常樂縣眼下是由羅用當(dāng)家,這個羊絨作坊開在這里,自然也會有許多便利,而且像這樣的一家羊絨作坊,對于地方經(jīng)濟(jì)的影響亦是不容小覷。城西北那一片正在建設(shè)中的作坊房屋,羅用首先就給自家阿姊選了一個最大位置也最好的,這不僅是因為羅二娘是他阿姊,同時也是作為常樂縣縣令的立場,對于這個羊絨作坊的重視。那一邊房屋還未修好,這一邊羅用和羅二娘早早就開始招人了。這羊絨作坊除了少數(shù)一些守衛(wèi),其余便都只要女工,女工們的待遇與涼州城那邊相同,普通揀羊絨紡毛線的工人,也都是管吃管住的,工錢則是計件,若是能被選中學(xué)了織毛衣,與作坊簽訂了長期合同,那每月便能得七十文錢,還有四季衣裳,若是做得好的,時常還有獎金。這樣的待遇在常樂縣便算是頂好的了,原本就是不被視為家中主要勞動力的女子,不用吃家里的穿家里的,每月還能掙那許多錢帛,待到合同期結(jié)束以后,還能有個手藝傍身,誰家不想讓自家女兒去學(xué)這個。于是這兩日,城中那些布坊的生意忽地便紅火起來,許多人家都在給家里的女兒裁制新衣。這些人家都想著把家里的女孩兒們打扮得干干凈凈體體面面的,盼著她們將來能被那羊絨作坊選上,去做了織衣女工。“阿爹,你便叫我去吧,聽聞若是被那羅二娘選中了,學(xué)了織毛衣,每月能有七十文錢呢!”在關(guān)外的一戶牧民家中,這一家的女兒這兩日也總是鬧著說要去常樂縣的羊絨作坊干活。“你阿爹與你說了那欽家的小子,過些時日你便要出嫁了,怎的現(xiàn)在又說要去羊絨作坊干活,你還是安心在家里待嫁吧,莫再惹你爹生氣了?!彼哪赣H嘆氣道。“阿爹,你就讓我去羊絨作坊干活吧,我不想嫁給那欽家的小子,你知道我從小就比別人勤快手巧,那些漢人女孩比不過我,我會被選上的,每個月都會給家里掙回來七十文錢?!?/br>“你們可以用這些錢買鹽,買布料,給弟弟們做新衣裳,有了這些錢,就算是在最最寒冷的冬季,我們家都不會有人餓死的?!?/br>也許是最后這一句話打動了這個家庭的男主人,這個牧民家的女孩終于被允許到關(guān)內(nèi)的羊絨作坊去干活。第二天一早,她父親騎馬把她送到長城腳下,她自己翻過了那一堵厚厚的黃泥土墻,聽著馬匹離開的聲音,獨自一人沿著長城下的蜿蜒土路,向著常樂縣的方向走去。第296章南家姑娘羅二娘這一次不僅僅是帶了許多錢帛回來,她還帶來了自家在涼州城那邊的羊絨作坊培養(yǎng)出來的十多名員工。這些人現(xiàn)在就住在常樂縣城中最好的那家客舍,吃飯也是在城里頭那些個酒肆食鋪,常樂縣城總共也就這么大一點,不肖數(shù)日,能去的鋪子便都被她們?nèi)ミ^了一遍。近來常樂縣城之中胡商稀少,這些客舍食鋪的生意大多也都比較清淡,這時候能有這么一群顧客,隔三差五上門關(guān)顧,這些個店家自然也都十分歡迎。而且羅二娘帶來的這些女子,她們不僅穿著體面,為人亦是十分和善,從來不會跟有些客人似得,動不動就對店家伙計呼來喝去,待人十分有禮。聽聞羅二娘定期會于她們目前住的那家客舍結(jié)算,另外每人每天還與她們十文錢的飯食補(bǔ)貼,這個錢都是現(xiàn)發(fā)到她們手上的,吃不完便自己收著,吃不夠的話,那便只好自己掏錢添些。這些大娘子小娘子們大多比較舍得吃用,言是待那羊絨作坊開張以后,她們便要整日忙個不休,到時候即便是想到外面來打個牙祭,怕也沒那工夫。有人打聽她們工錢,其中一個小娘子回答說:“便與那些差役相差無幾。”再多問,便不肯再說了。但即便是這樣,還是在這縣城里頭掀起了一股軒然大波。一名女子一月便能掙得三百文錢,這在眾人的印象當(dāng)中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那些個做不正經(jīng)營生的青樓女子除外。“我家大娘哪一日若是能像她們這般,我便是死了也能安心?!?/br>“那真真就是出人頭地了?!?/br>“我便恨自己早生了幾年,如今這巴掌又糙又厚,怕是做不得那精細(xì)活計了。”“那也未必,你看她們那些人里頭,也有與我們年歲相當(dāng)?shù)摹!?/br>“哎,織毛衣我也就不想了,能學(xué)個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