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39
凍死在那里。現(xiàn)如今,因那兩條水泥路的便利,因羊絨買賣的興盛,又因河西這邊出了白疊花,許多中原商賈富戶紛紛來到河西,焉支山東面的涼州城是一派的繁華景象,而在焉支山西面,則要冷清得多。“聽聞隴右道這條水泥路也快通了?”羅用說道。他這些時日與一些東邊過來的商賈閑談的時候,那些人都說河西這條水泥路快通了,現(xiàn)下便只剩下少數(shù)幾段路還未鋪好。“快了?!倍镆舱f:“開春那時候應是能修好?!?/br>河西走廊這邊,人口比之中原稀少,行走在驛道之上,放眼望去往往都是大片大片的荒野。既少人力又少資源,自然條件惡劣,朝廷那邊的錢帛供給又不及時,丁朝議這一條路鋪得有多艱難,可想而知。“總算快鋪好了?!绷_用也是替他松了一口氣。“可不是。”二娘亦是感慨。“可定好了出行之日?”“約莫清明前后?!?/br>二娘她們這一次運貨,還是與趙家人合作,趙家人在敦煌那邊有商號,時常亦有貨物往來。這一次運貨需要的腳夫,便由趙家人從敦煌那邊招募,先從常樂縣這邊運一批羊絨制品去往涼州城,然后再從涼州城運一批趙家商號的貨物回敦煌。如此一來,趙家人不僅運送了自家的貨物,還能從羅二娘這里掙到一筆運貨費,至于他們家在敦煌賣貨掙來的錢帛,大多都在當?shù)刂昧水a(chǎn)業(yè),少數(shù)換成金銀,帶回涼州那邊維持商號運營。“腳錢如何算?”羅用順口又問了一句。“三成貨物?!倍锎鹪?。第357章一個正在崛起的家族從常樂縣去往涼州城的這條驛道之上,亦是每隔三十里一個驛站,與中原地區(qū)相同。之所以是三十里一個驛站,是因為在眼下這個年代,一般人無論是坐車還是騎驢還是步行,一日大抵便只能行走三四十里路。從常樂縣到?jīng)鲋莩且磺甙税倮铮幢悻F(xiàn)在已經(jīng)鋪上了水泥路,至少也要走上一個多月。這一路過去路途遙遠,人煙稀少,自然環(huán)境也很惡劣,運送的物品又頗貴重,時刻要提防關(guān)內(nèi)關(guān)外的賊寇攔路搶劫,再加上沿路各城鎮(zhèn)關(guān)卡、各地大小勢力團伙的疏通打點,那三成貨物的運費,趙家人收得并不虧心。涼州城那邊許多商賈富戶世族大家不愿過焉支山,其中一部分原因便在于此,路途遙遠行路艱難,運貨又諸多危險,若不是在這一帶長期經(jīng)營,一時便要來這邊行走,那必定是諸多艱難,處處不便。約好了清明前后出發(fā),羅二娘她們的羊絨作坊從年后便開始盤點庫存打包貨物了。羊絨制品到底還是輕便,一車能裝很多,價錢亦貴,正因為如此,加上高昂的運費之后,到了涼州城那邊出售,依舊還能保證利潤。若是換了常樂公府的羊rou罐頭,莫說利潤,根本連運費都掙不回來,涼州那邊的人也不缺羊rou吃,這些個羊rou罐頭就算再怎么宣傳炒作,又能賣出什么天價去,畢竟誰也不是傻子。不僅是羅用他們被這運輸問題難住,杜構(gòu)他們早幾年在萊州那邊開始做魚罐頭的時候,借那水路運貨南下,同樣也吃足了運貨的苦頭。那些做好的魚罐頭,他們要先用小船沿著海岸線北上,運到濟水入???,然后沿著濟水一路逆流而上,一直行到一個名叫大野澤的湖泊,穿過這個大野澤,對面便有一條名叫白溝的渠運,乃是大運河的一段,沿著這條白溝往西走,便能抵達東都洛陽,這一段亦是逆流。且不說這一路從東往西逆流而上,運輸艱難,單就那水道之上各方勢力盤根錯節(jié),便能叫人寸步難行。最初開始運貨之時,雖有當?shù)厣藤Z引路,卻依舊還是困難重重,有那惡意盤剝的,恨不得將他們連貨帶人都給生吞了,也有那逞兇慣了,無事找事刻意刁難的,也有那殺人不眨眼上來就亮刀子的。為了經(jīng)營這條商道,杜構(gòu)他們不僅砸了許多錢財下去,還賠了不少笑臉,甚至還填進去十幾條人命,與那些水寇廝殺數(shù)回,這才掙來些許名聲與方便,大致能在這條水道之上行走運貨,不再處處受人為難。在水里行船,比之在陸地上行走,到底還是有不少好處,雖說是逆流而上,但那一船能裝許多貨物,只要風向?qū)α耍隳芤宦窊P帆而上,運費成本比之陸運要低不少。轉(zhuǎn)眼,萊州人做魚罐頭的買賣已有好幾年。去歲末,杜構(gòu)聽聞朝廷要在西都長安與東都洛陽之間鋪一條木軌道,據(jù)說在那木軌道之上行車,十分輕巧迅捷,比水泥路更要快上許多,于是這一年春節(jié)后的第一批貨物發(fā)船的時候,杜構(gòu)也隨船出來了,他想知道那木軌道是否果然就如傳說中那般了得,是否能給他們的魚罐頭買賣帶來便利。杜構(gòu)他們這一趟走得還算順利,不過即便如此,等他們抵達洛陽城的時候,時間也已經(jīng)是二月底了。羅大娘這時候正好在洛陽城尋找鋪面,杜構(gòu)聽聞了,便親自去尋她,并與她介紹了自己在洛陽這邊一些交好的友人。長安城許多世族大家都在洛陽這邊有家宅產(chǎn)業(yè),京兆杜氏亦然,杜構(gòu)年少時便來過洛陽幾次,結(jié)交了一些洛陽這邊的少年郎,后來他又出仕為官,亦曾隨軍出征,洛陽這個地方他來過很多次,也很熟悉了。這些年更是常常往來于萊州與洛陽之間,為萊州百姓的魚罐頭買賣奔波行走,現(xiàn)如今在這洛陽城中,無論是士族大家還是商賈小販,他都認識不少,其中不乏重情重義之人。杜構(gòu)將自己的這些友人介紹給羅大娘,自然是給她提供了極大的便利,人脈通達,那一間新店的鋪面,數(shù)日之內(nèi)便有了著落。新店開張之前,羅大娘在自家鋪子里宴請杜構(gòu)與其友人,并在廳堂之中將各種水果堆成小山,散席之時便讓眾人喊了自家仆役過來,各人愛吃什么口味的,任挑任選,盡情搬取。“那羅大娘雖是女流,行事卻比尋常男子大方?!睌?shù)日之后,這其中有幾分交情深的私底下又見面,席間便有人感慨道:“恁多罐頭,不知能換多少錢財,她說送便送了?!?/br>旁邊一名中年男子聽聞了,笑道:“那說明她所謀甚大,與之相比,那些罐頭并不算什么?!?/br>很快又有人附和:“辯之并不似十分機敏矯捷之輩,胸中確有謀略?!?/br>“我便不愛那太機敏的,與人相交,要恁機敏的作甚?”“機敏些也不是壞事?!?/br>“并非指你,莫要自己往上湊?!?/br>“只她再能耐,到底也只是個食鋪店家,又有甚了得?”席間亦有不以為然者。“這你就想錯了?!逼渌思娂娊o他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