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坐定，問。

    何壽苦笑：“老婆現(xiàn)在都死了，再好的消息都不算好消息了?！彼D了一下，“只不過律師告訴我，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說，我自衛(wèi)殺人被判無罪的可能性很大?！?/br>
    “是嗎?！蓖粜∩剿菩Ψ切Α?/br>
    “對了?！焙螇蹎?，“我兒子現(xiàn)在怎么樣？”

    “你還挺關(guān)心他的。”汪小山盯著他，“昨天晚上打他的時候怎么沒想起他是你兒子?。俊?/br>
    “什么我......”何壽眉頭一皺，急忙否認(rèn)，“我什么時候打過他？你們聽誰——不可能，我昨天晚上根本沒打過他！”

    “那你哪天晚上打過？”汪小山緊追不舍。

    “不就是——”何壽差點脫口而出。

    汪小山上半身前傾，盯著他的臉替他補完后面半句：“不就是上周四晚上嗎？”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進展十分順利，哦也！

    第16章 破碎的家庭（07）

    何壽知道自己瞞不住了，憋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是，我承認(rèn)我那天是心情有點不好?！彼麌@了口氣，“生意連續(xù)兩年虧損，那天早上財務(wù)給我看了今年的利潤表，又是虧損，我的心情已經(jīng)很差。下午幼兒園老師打電話，說我兒子竟然在幼兒園跟別人打架......”他一邊說一邊揉著自己的太陽xue，“我實在是很對不起我老婆。不過我馬上就和她道歉，她也原諒了我，我們還決定要一起面對今后的生活，一起努力?！?/br>
    說著，他的眼眶又紅了。

    “那一年前的那張病例呢，你怎么解釋？”汪小山繼續(xù)問。

    何壽愣了一下：“那是她不小心摔下樓梯......”

    “從哪里的樓梯？”

    何壽：“我們住的那棟樓上的樓梯......”

    “你們家住在十三樓，那天電梯也并沒有出故障，為什么你老婆會走樓梯？”汪小山看著醫(yī)院檔案問，“記錄上顯示你們是在晚上十點零八分就醫(yī)，這個時間你老婆下樓干什么？”她的語氣咄咄逼人。

    “我怎么知道她下樓干什么！”何壽已經(jīng)有點崩潰。

    “你當(dāng)然不知道，因為她的傷根本不是摔下樓的時候摔的！”汪小山一砸桌子，“她是被你打的！”

    何壽雙眼通紅：“我沒有！”

    “你有?！蓖粜∩娇聪蛩难凵裰卸嗔藥追謶z憫，“你生意失敗，就把所有怨氣都發(fā)泄在她身上，隔三差五就打她來出氣，是不是！”

    “我不是我不是！”何壽雙拳緊握，重重地砸在桌上，“是她先和那個男人眉來眼去的！”他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理智，“什么老同學(xué)，呸！”

    汪小山和蔣東川對視一眼。

    “你說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就是另一位死者李德良？”蔣東川問。

    何壽咬著牙不說話。

    “原來是這樣?！蓖粜∩交腥淮笪?，“所以今天上午你回家，發(fā)現(xiàn)家里竟然有別的男人，再仔細(xì)一看竟然是你認(rèn)為的那個與你老婆有染的李德良，所以你惱羞成怒，先殺死了孫慧，再殺死李德良，是不是！”

    何壽的精神已經(jīng)全面崩潰，他拼命搖頭：“不是不是！我沒有殺我老婆！我老婆不是我殺的！”

    “因為你的長期家暴，導(dǎo)致孫慧有很嚴(yán)重的抑郁癥傾向，她的精神狀況給你的生活帶來很大的困擾，你忍無可忍，所以在沖動之下殺了她！”汪小山繼續(xù)逼近。

    何壽兩只手抱著自己的腦袋，低下頭：“不是的，不是的......”

    “嗡——”

    蔣東川的手機這時候震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是李華發(fā)過來的一段文字。他掃了一眼，然后快速把手機遞給了身邊的人。

    汪小山看了一遍手機上的文字，突然抬頭看著何壽。

    半晌，她突然冷笑了兩聲。

    “我知道了?！蓖粜∩秸f，“你根本不是情緒失控一時沖動殺了孫慧，而是早就有預(yù)謀的要殺她！因為你知道孫慧給自己投了巨額保險，一旦她被人殺了她就可以領(lǐng)到五百萬的保險金！”

    何壽瞪大了眼睛：“我不......”

    “你生意失敗，高利貸都不借給你錢，親戚朋友沒有一個人相信你可以東山再起，于是你就打上了保險金的注意、”汪小山面色陰沉，說的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一點點刺進對面人的胸膛，“剛才你的律師來，告訴你的恐怕還有這件事吧?！彼蝗惶缴硐蚯?，兩只眼睛死死盯著他，“你申請的保險賠償已經(jīng)在走程序了，不過可惜，只能到走程序了?！?/br>
    她看著他，滿眼都是諷刺。

    “不是不是......”何壽抱著腦袋，痛苦地?fù)u著頭，“我是想要那筆保險金，可是我真的沒有殺我老婆！”

    汪小山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那你說啊，你老婆怎么死的？事到如今你還敢說是李德良?xì)⒌?？?/br>
    “不是......”何壽的眼淚終于還是流了下來，他像快破布一樣攤在椅子上，痛苦地閉上眼睛，“我老婆......她是自殺的。”

    汪小山一怔。

    他嘆了口氣，緩緩講述著那些過去的事。

    “我和我老婆七年前結(jié)婚，結(jié)婚不到兩年她就懷了孕，我們生活很幸福。尤其是兒子出生那一年，我辭職創(chuàng)業(yè)，竟然讓我一年就賺了一百多萬！可是后來，公司的生意開始出現(xiàn)問題，連續(xù)好幾年都是虧損，我開始每天很焦躁，根本靜不下心。那時候，老婆和兒子就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只有每天晚上回到家看到他們，我是才有努力工作的理由?？墒且荒昵暗哪骋惶臁?/br>
    何壽的眼里開始有憤怒聚起。

    “那天晚上我回家，發(fā)現(xiàn)家里竟然有個別的男人。我老婆說那個人是他們大學(xué)里一起玩的朋友，好多年沒見面?？墒俏铱吹贸鰜?，那個男人看我老婆的眼神，和當(dāng)年追她的時候的我一模一樣！而我老婆，她竟然也笑得那么開心——自從我生意失敗后，很少看見她笑得那么美，她一定是跟那個男人有一腿了！”何壽雙拳緊握，額頭上的青筋都要爆起，“我那天實在是生氣，就在她送那個男人出門的時候，在后面推了她一把?！?/br>
    何壽眼里的恨意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哀傷。

    “我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可是我何嘗不是呢？”他面上流露出幾分懊悔，“我真的很后悔，當(dāng)時我就給她道了歉，還保證自己再也不會打他。她當(dāng)時還答應(yīng)我，說我們會一起面對現(xiàn)在的困難?！彼ь^看向?qū)γ鎯扇?，“你們說，我怎么會殺她呢！”

    他繼續(xù)說道：“十一點多的時候我下班回家吃飯，可是進門卻發(fā)現(xiàn)我老婆站在窗邊，她竟然想自殺！我勸她她也不聽，最后，她還是跳下去了......后來，那個叫李德良的男人不知道為什么也來了，他竟然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