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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被她的一根簪子扎破,整個屏風(fēng)無力還擊地應(yīng)聲而倒。 看著如美人破相的屏風(fēng),辰軒心中苦不堪言,這屏風(fēng)看著素凈,其實(shí)做工復(fù)雜,還是祖父留下的物件,他向來萬分珍重。 曲嬤嬤卻未意識到這些,又一頭栽倒在地上,輕拽著辰軒的衣角,再度哽咽。 “老奴自作主張,請辰軒少爺責(zé)罰?!?/br> 看著她凄然的樣子,辰軒眼中蘊(yùn)藏的怒氣不再,溫聲道:“曲嬤嬤,您快起身吧。您是母親的乳母,又從小看我長大,我怎會責(zé)罰于您?!?/br> 曲嬤嬤吸了口氣,決然道:“辰軒少爺若堅(jiān)持退婚,老奴斷不敢起身?!?/br> 辰軒只好也坐到地上,耐心與她道:“嬤嬤,我早就決定此生一個人度過,您又何苦一定要塞一個陌生人到這段只容一個人走的路里來?這對那個姑娘來說,也不公平。如果不是您上門提親,她也許就可以遇到一個真正愛她的丈夫。嬤嬤也是女子,怎就不能為這可憐的姑娘考慮一下?!?/br> 曲嬤嬤垂淚看著辰軒,這次是真的傷心。 辰軒少爺從小就是個心善的人,雖則遭遇了變故,如今還是那樣替別人著想。可是她怎么忍心看著他就這么孤苦伶仃地過下去。 她被老爺夫人派遣到這個深山里照顧他,臨行前得了囑咐,若是有合適的姑娘,立馬勸辰軒少爺就地成親,不必先告知家里。都多少年了,寧愿草率些,也不能任由他拖下去。 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好人家,可既然辰軒少爺愿意待在這里,自然要好好給他物色。老爺夫人說了,只要是身家清白,品行端正的姑娘,不介意門第。 所以,在曲嬤嬤暗中發(fā)現(xiàn)辰軒少爺連日下山是為了光顧那個補(bǔ)瓷小攤時,她就起了心思。在曲嬤嬤的印象里,從七年前開始,辰軒少爺就是現(xiàn)在這副不愛笑也不愛說活的樣子。這些年家中讓他相看的女子,他從沒有主動搭理過任何一個,甚至不會多看她們一眼。他很禮貌,卻更讓人覺得疏遠(yuǎn)。 可是對待補(bǔ)瓷攤上的那位美貌姑娘,仿佛有些不同。 辰軒少爺自己就會補(bǔ)瓷,為什么還接二連三去找那個顫巍巍的老頭補(bǔ)瓷?那個姑娘被火紅的鋦釘燙傷了手,少爺立馬就解開自己的水壺給她沖手,還讓她快些去醫(yī)館上藥。那是曲嬤嬤第一次見到辰軒少爺如此關(guān)心一個女子。 這些發(fā)現(xiàn)足夠讓曲嬤嬤驚喜,還有什么可猶豫的,她立馬著手調(diào)查了這位姑娘。 姑娘姓喬,閨名沒有打聽到,只曉得水竹村的人都喚她阿薇,還沒有許人家。父母早年遭逢意外亡故,如今和爺爺,弟弟相依為命。父親當(dāng)年是個秀才,在當(dāng)?shù)厣跤忻绻麤]有遇到意外,或許這姑娘現(xiàn)在是官家小姐也說不準(zhǔn)。 如今雖是寒門,好在能夠得上老爺夫人定下的標(biāo)準(zhǔn)。難得還是個嬌滴滴的美人胚子,家世雖不足道,論相貌還是配得過辰軒少爺。 曲嬤嬤又親自上了一次小瓷山,追到那位阿薇姑娘當(dāng)面察看,見她溫柔心善,還對自己提到的人有幾分興趣,曲嬤嬤喜不自勝。 可當(dāng)曲嬤嬤把說親的事情向辰軒少爺提出,他卻冷然反對。 辰軒少爺說,自己去那個攤子純粹就是為了補(bǔ)瓷,對那位姑娘的關(guān)心也只是普通善意,一切只是曲嬤嬤一廂情愿的臆想。并且對她跟蹤自己,打聽他人的行為感到不滿,委婉地提出了讓她回覃州去。 曲嬤嬤卻哪里甘心,她就算要回去,那也得是能給老爺夫人交差的時候。所以,她一定要在辰軒少爺徹底忍不住要趕她走前,辦好這門親事。 她私下行事,惹了辰軒少爺不滿,但又知道他素來心軟,只得倚老賣老一次。 這會兒,曲嬤嬤抹了把眼淚,看著辰軒認(rèn)真道:“老奴曾為女子,自然知道女子所想,那姑娘過門,辰軒少爺斷然不會虧待了她,老奴還替她擔(dān)心什么?辰軒少爺不妨先相處一番,那姑娘看起來倒是個討人喜歡的性子?!?/br> 辰軒扶著曲嬤嬤起身,又道:“您明知道我不會和她如何相處,來了也只能休去,何不現(xiàn)在退婚,也免得往后傷了人家名聲。” 曲嬤嬤急道:“那怎么成?現(xiàn)在退婚就足以傷了人家名聲,這種小地方,她要再嫁,是不可能了?!?/br> 辰軒深吸口氣,雙目黯然,竟覺得事情走到這步實(shí)在有些兩難,娶與不娶都會害了人家。偏偏眼前的嬤嬤又是用關(guān)愛的名義做下這些事,人已是老邁之軀,又如何責(zé)罰于她?心想父親母親大抵是吃準(zhǔn)了自己的性子,才會讓曲嬤嬤這位老將出馬。 可惜那位姑娘,終究是被自己害了。 曲嬤嬤細(xì)查辰軒的神色,在那張俊朗,表情卻并不豐富的臉上看出了一絲憐憫之色,她旋即安心,知道成親的事情已是成了。至于往后的事情,辰軒少爺還是血?dú)夥絼偟哪昙o(jì),只要那位美貌姑娘不是太過木訥,等生米煮成熟飯,還有什么后顧之憂。辰軒少爺,最不可能是那始亂終棄的性子。 如此想著,她禁不住要露出笑來,忙又拿出帕子,在眼底使勁抹著。 第6章 再說喬家這邊,得了聘禮這日,喬老頭立即下山交了束脩,趁著天色尚早,又上了大瓷山,打算暗中見見男方,再回到家的時候,已是傍晚,阿薇和小謹(jǐn)還在飯桌前等著他。 菜都涼了,阿薇又熱了一遍。 這次,小謹(jǐn)迫不及待先開了口,“爺爺,怎么樣?” “放心,你的束脩已經(jīng)交過了,至多十日你便去鎮(zhèn)上讀書?!眴汤项^慢慢嚼著一片臘rou,面帶喜色。 小謹(jǐn)努起了嘴,“爺爺,我是說那個鰥夫,您去看過了嗎?他是不是缺胳膊斷腿的,或者長得特別丑,用聘禮騙了jiejie過去?” 阿薇也默默停下筷子,等著爺爺?shù)脑挕?/br> 喬老頭嘿嘿笑了幾聲,拍了拍小謹(jǐn)?shù)哪X袋,“要真是你說的這樣,爺爺還能笑得出來嗎?” 此刻,喬老頭將在大瓷山上看到的情景回味了一遍,忍不住揚(yáng)起了嘴角。 就在他找到山中竹屋,打算暗中相看的時候,竹屋的門開了——里面走出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隱約有些熟悉感。 喬老頭瞇著眼仔細(xì)瞧,發(fā)覺此人好巧不巧正是之前常來補(bǔ)瓷器的那位“公子”!他就是自己未來孫女婿?喬老頭驚訝之余,趕緊躲到了一棵大樹后。 男子手上拿著一把天青釉茶壺,他將壺里的殘茶倒了,蹲在溪邊清洗,待瀝干壺身的水,才起身進(jìn)屋,再出來時卻是將門帶上,下山而去。 青山綠水間,他衣袂飄飄,有翩然出塵之感。 喬老頭望了會兒他的背影后才試探著靠近竹屋,門雖沒鎖,屋里也無人,但到底不好私闖進(jìn)去。好在窗戶夠大,又只布了竹簾,喬老頭掀開竹簾一看,里面陳設(shè)不多,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