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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卻下起了一陣不小的秋雨。 “得了,走不了了?!庇岚貜┮差H為無奈,“看來,得打擾你們一晚上。”俞柏彥嘴上雖皮,也曉得小別勝新婚的道理,本想蹭兩頓飯吃就離開,沒想到老天爺卻要讓他做個徹頭徹尾不識趣的人。 阿薇面露難色,辰軒卻直接對俞柏彥道:“屋里有傘。” 俞柏彥看著濕滑的泥地,臉色比苦瓜還要苦,“你當我賴著不走?你不怕我滾下山去?” 天色越發(fā)暗沉,雨卻不見收勢,俞柏彥站在廊下與辰軒商量,“我看這廊下飄不進雨,屋里不是有床地鋪嗎?我就在廊下將就一晚吧?!闭f起這床地鋪,他也奇怪,到底給誰睡的?莫不是夫妻吵架的時候用的? 見辰軒不語,俞柏彥又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放心吧,我不會妨礙你和嫂子,雨聲這么大,我啥也聽不見?!?/br> 辰軒不屑地睨了他一眼,仍是未置可否。 阿薇在屋里倒是想到個主意,便出來和二人道:“不如把地鋪鋪到凈房吧,凈房平時只用來沐浴,很干凈。我睡凈房,你們兩個——” 話未說完,辰軒和俞柏彥幾乎同時道:“不可!”然后相互瞥了一眼,都有些嫌棄對方的樣子。 辰軒自不必說,本就不習慣旁人睡于身側,更何況俞柏彥夏日時候在書院臥房散發(fā)的味道,他這輩子都難以忘卻。 俞柏彥卻是因為從前被對方拒絕的次數太多,不想再到嫂子面前失了面子。 最后的結果,俞柏彥睡到了凈房。辰軒和俞柏彥合力將浴桶抬了出來,阿薇在地上鋪了一層干草,又墊了三床褥子,還點了祛濕驅蚊的艾草香,整個凈房除了局促些,倒是能應付一晚了。 為了不影響小夫妻,俞柏彥草草洗漱后就鉆到凈房里再沒出來過。 雨勢漸小,辰軒仍舊到溪水中沐浴,秋天的水已有了涼意,但他常年有冷水浴的習慣,倒不覺得難耐。說到難耐,恐怕此生不會再有超過上次中了媚藥的感覺。 因為凈房被占用,阿薇只能燒了些熱水端進屋里,趁著辰軒在外面沐浴,自己也脫了衣服在屏風后擦身子。好在她是天天清潔的,現在光是擦擦汗?jié)n就好,沒有半點污穢。 辰軒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阿薇衣衫半褪背對他的樣子,白皙的玉背在燈光下泛著蜜色,她正拿著帕子滑過頸間,因為熱氣的熨帖,后頸上染了一片海棠經雨似的嬌艷,他一時看得忘記挪開眼。 阿薇看到墻上的影子才知道辰軒進來了,雨絲落在房頂的聲音讓她忽略了屋里的動靜,她一慌,忙將褪到腰上的衣服拉了上去。 隨著她的動作,墻上兩只兔兒的影子跳動起來,辰軒喉嚨滾動,收回視線朝外走去,“弄好了喚我。”阿薇來不及答,看著他的身影已匆匆往書案方向去了。 她擦干凈了,正要換中衣,忽而意識到,褥子全鋪到凈房了,今晚他和她自然只能一起睡,忙又褪下衣裳,仔細擦了一遍,才換了干凈的中衣。 說句羞人的話,就算有褥子,她也不想再鋪出來,讓俞柏彥瞧見了,少不得懷疑他們夫妻感情不睦。想起上次喝醉酒就光溜溜睡過一次了,這次隔著中衣,應該沒那么羞臊,阿薇鉆進被窩里,把自己裹得只剩一張俏臉,才低低地喊了辰軒一聲。 他進來的時候,看著她已經背對他在里面躺下了,床上只有她裹成一團的那床被子,靜默了會兒,他從柜子里取了另一床被子出來,熄燈睡到了床上。 再次挨著她睡,心里不可說沒有半分念想,可他這半個月太過疲憊,平復了身下的躁意,很快睡了過去。倒是阿薇心下默念,她一個人占了一大床被子,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沒想到他連扯一扯被子都不肯。 也許是顧慮到家里還有另一個人,阿薇第二日早早就醒了,想趕快洗漱了給客人做早飯,睜眼時卻被還睡著的辰軒被子下頂起的一角吸引了,從前睡地鋪時,他習慣側臥,她倒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景象,心里不禁好奇,他下面揣了什么東西,怎么睡覺還揣著。 可再看向辰軒的臉時,她的好奇瞬間被壓下去,驚慌頓生。 他的臉略微浮腫,腮邊起了許多紅色的疹子,脖子上也有,睡夢中他時不時伸手撓一下,她便見到他手上也起了風團。 月蘭說起的那件事來回在耳中回蕩,阿薇一顆心被蕩的越來越亂,越來越怕。 她進而懷疑,下面那撐起來的地方,不是揣了什么東西,而是因為生病腫了起來??粗杰庍€在熟睡之中,阿薇心中被恐懼支撐起了另一種勇氣,她想要驗證一下。 輕輕拉開被子,穿著白色絲綢褻褲的長腿落在眼前,上方果然撐起了一大片,褲子薄,她湊近了大約能看到,里面當真腫得厲害。記得小時候給小謹把尿,那里是小小的一丟,人長大了,也不至于能跟著長這么大吧,再說,平常人長這么大,那出門多顯眼呀,顯然是不能長這么大的,除非身體有了異樣。 阿薇在肯定自己的推測時,心里越發(fā)難受無助,月蘭說這種病很難治的,他終于回來了,可到底是染上了這種病。 又伸手觸了觸,發(fā)現那里隔著褲子都發(fā)燙,看來瘡毒已發(fā)了邪火,她難過地吸了吸鼻子,卻見眼前長腿一曲,躺著的人猛然坐起,眼神慍怒地看著她,從未見過辰軒這樣的表情,阿薇嚇得朝墻邊靠去。 “你剛才做什么?”他質問,面色難掩尷尬。 阿薇想起剛才自己的舉動,臉漸漸紅了,“沒……沒什么?!?/br> 見她支支吾吾的樣子,辰軒越發(fā)肯定了剛才驚醒他的觸感不是錯覺。 “昨日,俞柏彥在溪邊跟你說什么了?” 他盯著她的樣子讓她害怕,卻不知他怎么突然問這個。 “沒講什么,”阿薇老實答道,“就是一些你們小時候在書院的趣事?!?/br> “什么趣事?”想起她當時笑得燦漫,他不由再問,語聲冰冷。 阿薇搔了搔眉角,猶豫了會兒,“就是你們偶爾會翻墻逃學逛廟會,惹先生生氣的時候悄悄把先生的戒尺藏起來,隔壁院子里的枇杷熟了,你們會搭了梯子拿帶勾的網子偷果子吃……就是這些,沒了?!?/br> 俞柏彥跟她講這些的時候,她完全不敢相信辰軒小時候是這樣的孩子,比小謹調皮太多,不過故事里的他更鮮活一些,讓人聽著想著,沒來由就浮起了唇角。 只是她不知道說出來這些,算不算出賣了俞柏彥,俞柏彥說辰軒不喜人提以前的事,讓她聽完了別去他面前說道,看辰軒現在的樣子,確實是不悅的。 辰軒卻是在想,如果是俞柏彥告訴了她,他童年的外號是如何得來的,意外讓她有了好奇心,那他將來也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俞柏彥的枕邊人,他小麻雀的外號是如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