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往前走了一步。

夭長天下意識地往一旁挪了一步，始終跟他保持三四步的距離。

白玉堂轉(zhuǎn)身跟他一個方向望著湖面。

夭長天又問，“殷候家貓崽子呢？你倆不是連體的么，竟然分開走？”

白玉堂轉(zhuǎn)過臉看夭長天，片刻之后，問，“你為什么來梁州府？”

夭長天答的挺隨意，“來拿點東西?！?/br>
白玉堂微微皺眉。

“你們來干嘛？”夭長天還反過來問白玉堂，“連我那個傻徒弟都來了。”

白玉堂有些想笑，他還是頭一次聽有人說趙普傻……

“來買點東西?！卑子裉没卮?。

夭長天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五爺有些疑惑，夭長天究竟叫他來干嘛的？

眼看著他就要走下橋了，白玉堂上前兩步，“前輩?！?/br>
夭長天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你找我有事？”白玉堂直接問。

夭長天微微笑了笑，“我試試你外婆還醒著么?！?/br>
白玉堂一愣，等明白過來后，趕緊問，“那她還醒著么？”

夭長天沒有回答，轉(zhuǎn)身走了。

白玉堂皺眉想了想，對身后的鮫鮫說，“跟著他。”

只是鮫鮫非但沒去，還往白玉堂身后躲。

白玉堂回頭看他。

鮫鮫對他搖搖頭，那意思——不去！怕！

白玉堂無奈，“那你能找到貓兒在哪么？”

鮫鮫點點頭。

白玉堂對他一偏頭，示意——找貓去。

鮫鮫就帶著他走了……

……

跟著陳子虛的展昭發(fā)現(xiàn)這小子越走越偏僻，就覺得有門，大白天的跑到人跡罕至的地方來必定要干什么不法勾當(dāng)……

陳子虛從鬧市走進窄巷，走到了郊區(qū)，走進一片小樹林。

展昭輕功比陳子虛好了不是一點半點，進了林子他更好跟了，就這么在樹頂上晃來晃去，跟著他一直走……直走到林間一片空地，在那里，竟有一座宅院。

宅院規(guī)模不小，但是還趕不上莊園那么大，正門的牌匾上，寫著“方府”兩個字。

展昭皺眉，這方府是干什么的？怎么建在山林里？

陳子虛到了方宅門口，也沒走正門，而是繞道后邊的一個小門口，輕輕敲了幾下。

展昭就躲在林中一棵高樹上聽著，陳子虛敲門的手法三長兩短再加一聲拍，顯然是跟什么人打暗號。

沒多久，就見小門一開，一個丫鬟將門打開一條縫往外望了一眼，就打開門讓陳子虛進去了。

陳子虛進門的時候小聲問，“你家夫人在么？”

丫鬟點點頭，“在呢，夫人等你好久了，這會兒正哭呢?！?/br>
陳子虛無奈，“哭有什么用？仇人就在眼前，報仇才是真！”

“勸不住啊，陳少主你去勸勸吧。”

展昭這會兒已經(jīng)到了房頂上，聽著他倆的對話，有些納悶——什么夫人還報仇……不是來找白發(fā)人的？

再放眼看了一下這方府，別看地處偏僻，但里頭雕梁畫棟好不奢華，一看就是下了血本的。

而且展昭覺著這宅子應(yīng)該是蓋給女人住的，有那么點金屋藏嬌的腔調(diào)。

展昭好歹也是開封府衙門里混的，天子腳下什么事兒沒見過，這情況在開封城里都不少……有些朝廷大員富賈商戶，家中正室太厲害不準(zhǔn)納妾的，就會悄悄在偏僻處蓋個小宅子養(yǎng)個小妾什么的。

但陳子虛貌似沒有成家，而且宅子是方府不是陳府……所以他來看的是別人的小妾？

穿過白沙鋪地，養(yǎng)著仙鶴孔雀的花園，后邊有一座白色的樓閣。

展昭目測了一下，小樓整個白玉石建成，銀色裝飾，工藝精美。

展昭望天翻了個白眼，腹誹了一下這位有錢沒品位，同樣白色小樓，這座宅子跟他家耗子陷空島那座比起來差遠了！

展昭發(fā)現(xiàn)院子里有一棵很高的梧桐樹，就一躍上了樹頂，往下望。

陳子虛剛進小院門，那座白色宅子的門就是一開，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跑了出來，撲進他懷里就哭。

陳子虛軟聲安慰著，摟著她往里走，嘴里說，“夫人莫急，有我在！”

展昭平時基本是不太八卦的，不過這場面瞧著有點曖昧喔。

沒找見白發(fā)人倒是撞破了陳子虛的“jian＆情”，展昭本著回去跟他家耗子“聊八卦”的目的，落到了白色小樓的屋頂，熟練地腳尖一挑……一手接住一片飛起的白色瓦片，展護衛(wèi)一附身，看屋子里的情況。

這會兒他才看清楚了，那位女子并不是穿著一身白衣，而是正在戴孝，看服飾——寡婦？

展昭暗自“嘖嘖”了兩聲，心說陳子虛什么情況？

這個時候，展昭突然想起來，這蜀中一帶最有錢的人里，倒是的確有一個姓方的！西蜀藥王方進柏！

方進柏是西南最大的藥商，此人在江湖上很吃得開的，很多稀奇古怪的藥他都能弄到，跟陷空島關(guān)系也不錯，公孫有時候要買些稀少的藥材，都會托白玉堂找方進柏。

展昭多少聽過一些方進柏的傳聞……據(jù)說他年輕的時候一窮二白，是靠著妻家發(fā)跡的，因此十分怕他媳婦兒，一直不敢納妾，莫非這位是他養(yǎng)在外面的小妾？

另外，展昭之前聽公孫＆提起過，方進柏不久前出意外過世了，年紀不大，就五十出頭，有些可惜。

展昭耐著性子聽那位“小妾”柔柔弱弱邊哭邊跟陳子虛訴衷腸，搖著頭替方進柏不值，心說，老方老方，你還跟陳子虛稱兄道弟呢，你才死多久啊，墻角就被撬了，嘖嘖嘖……陳子虛太不仗義！

可從他倆的對話中，展昭聽出了些門道來——原來方進柏并不是意外死的，而是馬車遭劫送的命，行兇的是個白發(fā)人，陳子虛正幫這位方夫人調(diào)查劫案。

展昭皺了皺眉——又是馬車遭劫？陳子虛和陳子無跟那白發(fā)人同桌吃飯，是替老方抓兇手呢，還是有別的什么隱情？

話又說回來，展昭聽著下邊一男一女越聊越不對勁……方進柏這位小妾嗲得嘞，陳子虛也是，說他逢場作戲還是風(fēng)月老手好呢？展昭都快聽吐了，覺著再這么下去晚飯都不用吃了，他也懶得再聽了，就想走。

剛準(zhǔn)備將那塊瓦片放回去，展昭也是耳朵尖……就聽到一句飄進了自己耳朵里。

陳子虛問那女子，知不知道老方生前把秀云刀放哪兒了。

這秀云刀展昭聽說過，并不是聽哪個江湖前輩提起，而是聽公孫和小四子常常說起。

秀云刀是一套十分小的刀，刀刃薄如蟬翼，專門用來治病的。

公孫平日出診，就帶一套針和一套刀，他用的刀極小也極鋒利，是醫(yī)刀。

說來嚇人，公孫有時候給人看病也當(dāng)場開腸破肚地來，有一回一位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