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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力的高手并不多。無沙大師雖說擁有天火內(nèi)力的天賦,但大和尚并不推崇這種功夫,因此他并不在精通火焰內(nèi)力的高手名單上。目前江湖上控火的高手,內(nèi)力最強的應該就是九娘。那邊那位不知道什么來頭……能撐起四邪之陣,必定不好對付。就在這時……四周燃燒著的火焰忽然熄滅了。此時,日已落,大漠的黑夜,在沒有了火的炙烤之后,瞬間涼了下來,風中都帶著絲絲的寒意。沒有了烈火的干擾,霖夜火和薛燼看清楚了不遠處打坐之人的樣子……原來,是個和尚。薛燼微微皺眉——僧侶?霖夜火則是歪著頭看著那個穿著古怪黑袈裟,身材瘦削,目測年五十來歲的和尚,莫名覺得有些眼熟。那老和尚微閉雙目,坐在大漠的黑夜里,純黑色的袈裟與夜幕幾乎融為一體。霖夜火仔細想了想,從記憶之中,找出了一個人來,跟眼前人重疊到了一起。火鳳顯然有些驚訝,“是你啊?!?/br>對面的老僧緩緩睜開眼,望著霖夜火微微地笑了起來,“原來是小霖子?!?/br>薛燼皺眉——霖夜火顯然是認識那和尚的,黑袈裟的和尚……他也突然想起了一個名字。“沉水大師?!绷匾够痖_口,“小時候在圣仙寺見過。”和尚輕輕頷首,“一別二十年了,就見過一次,你倒是還記得貧僧?”火鳳微一歪頭,笑,“自然記得!那時候圣僧開會,漫山遍野都是好和尚,就你一個jian的?!?/br>沉水也笑了,望著看眼前一身紅衣的年輕人,往事歷歷在目……他倆只有一面之緣,霖夜火記住了他,他也記住了霖夜火。二十年前,西北圣仙寺迎來了西域百年一次的佛法大會,圣仙山上神僧云集,得道高僧們傳經(jīng)說法,仙山上潔白的寺院霞光籠罩,漫山遍野雪蓮開放,圣潔如同仙界。當年,沉水法師在佛堂外的一個花園里,遇上了帶著一個紅衣小孩兒的無沙大師。作為西域第一高僧以及西域第一的高手,那個胖乎乎的老和尚看起來一點威嚴都沒有。碰面的時候,無沙正用胖乎乎的手按著一個紅衣小孩兒的腦袋晃來晃去,嘴里教訓,“你??!一點佛性都沒有!”沉水的注意力被那個小孩兒吸引……這孩子還極小,四五歲?雪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睛是碧色的,一頭紅發(fā)如火,一身紅衣似霞。小孩兒大概是因為太漂亮,看不出男女不說,還分不出是人還是妖……無沙大師抬頭,看到來人,趕忙打招呼。沉水也忙還禮。大師拽了一把那個紅衣小孩兒,給他介紹沉水,“這是沉水大師。”小孩兒抬頭瞧眼前的和尚。圣僧開會,其實就是西域佛家高手聚會,和尚們大多都帶著弟子。沉水這一路,遇到不少高僧介紹自家徒弟給他認識。初次見面的高僧弟子們,問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大師的袈裟,為何是黑色的?沉水看著眼前小孩兒仰起臉上下打量自己。這孩子一雙碧色的眼睛如同圣山天池里的水一樣清澈,神情從容,毫無顧忌地打量著他,光從眼神來看,這孩子就是膽大包天……沉水笑著搖搖頭,果然,能讓無沙大師收做徒弟的,絕非凡夫俗子。正感慨,就見紅衣小孩兒一扭臉,拽著無沙大師黃不拉幾的僧袍說,“和尚!學學人家換身黑的!黑的顯瘦!”無沙大師氣的就要揍他,小孩兒趕緊跑,動作奇快,大和尚滿院子追他。最后霖夜火躲到沉水身后,沉水幫忙攔住氣急敗壞的無沙大師,“唉!大師,孩子還小,慢慢教?!?/br>無沙指著躲在沉水身后沖他做鬼臉的霖夜火說,“你再皮!回去罰你抄經(jīng)文!”沉水伸手,要去把身后的霖夜火拉過來交給無沙大師。可是和尚手剛碰到小孩兒火紅的袖子,就被霖夜火躲開了。小火鳳“哧溜”一下閃到了無沙大師身旁,歪著頭,睜著大眼睛瞅著對面的沉水,伸手捏捏鼻子,說,“和尚,你咋一聲血腥味兒?”沉水一愣。無沙大師也一愣。霖夜火瞇起眼睛,笑嘻嘻指了指沉水,沒大沒小地來了一句,“這滿山的圣僧,你個妖僧怎么混進來的?哎呀……”話剛說完,小火鳳挨了無沙大師一個燒栗,揉著腦袋直蹦跶。無沙大師嘆了口氣,提小雞仔兒似的提著自家徒弟的脖領(lǐng)子,尷尬地對著怔愣的沉水笑了笑,“童言無忌。”沉水也笑著點了點頭,笑容卻是莫名的尷尬。無沙大師提著氣哼哼的霖夜火從沉水身旁走過的時候,遲疑了一下,回頭看了他一眼。沉水腳下也停了,跟無沙大師對視。就見大和尚微微一笑,低低的聲音說,“我佛慈悲,回頭是岸?!?/br>說完,留下園中發(fā)呆的沉水,無沙提著霖夜火走了。沉水就聽到無沙邊走邊教訓徒弟,“小霖子,為師上山的時候怎么囑咐你的來著?出家人不要胡說八道!”“我又不是出家人!”小孩兒還挺不老實,回嘴,“師父你要不然真去換身黑的吧?黃色最顯胖了!你這身還是屎黃!看看你的肚皮!”說完,還伸手“哐哐”拍他師父的肚子。無沙除了氣得直喘也沒別的法子,提著脖領(lǐng)子搖自家孩子,“彌陀佛,你個崽子!”往事如煙一晃而過,沉水大師突然笑了,望著眼前已經(jīng)比自己還高了的年輕人,那雙碧色的眼睛,還是如當年那個似妖非妖的孩童一樣,清澈見底。望著自己的時候,淡定坦然得近乎嘲諷……“大師?!绷匾够鹞⑽⒁恍?,“有些年不見,你是越來越壞啊,不聽老和尚的勸告,都讓你回頭是岸了。”沉水大師看著霖夜火,問出了深藏心中多年的疑惑,“你當年……是怎么知道我并非圣僧的?”霖夜火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跟你說了,你身上一股血腥味?!?/br>“呵呵。”沉水大師笑著搖頭,“我上圣仙山前并沒有殺過人,圣山之上都是得道高僧,沒理由別的高僧看不出來,你個小孩兒卻能看出來?!?/br>“誰說味道是你身上的?那是你衣服上的?!被瘌P對他眨眨眼,“我小時候,有一回跟老和尚經(jīng)過一個莊子,那莊子經(jīng)了土匪,全村的人都被殺了,村子里的洼地里積滿了血水。我和和尚從莊子里走過,尋找活著的人救助。一天忙下來,你猜怎么著?我的衣擺都被血水給染了。小爺就蹲在河邊洗衣服,衣服洗了,晾干了,但衣服的下擺顏色卻不一樣了,聞一聞,一股子血腥味。”沉水大師的嘴角,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