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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開了門。夜風(fēng)倒灌進(jìn)車內(nèi),吹起衣衫獵獵,他轉(zhuǎn)身便要出去,一只手卻在此時牢牢抓住他。“帶我一起?!苯鹩衤曇籼螅握乱猜牭搅?。司年回頭,目光撞進(jìn)段章的眼眸里。兩人對視片刻,司年挑了挑眉,反手扣住段章的胳膊,下一秒,便帶他消失在車內(nèi)。秦特助:“…………”好歹走的時候關(guān)個門啊,晚上的北京,很冷的。梨亭。司年看著站在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且滿臉臊紅的鬼差,眼神如刀,面帶微笑:“你們兩個鬼差,攔不住一個小孩子嗎?”鬼差下意識后退半步:“剛、剛才就是出了點意外,我們誰也沒想到。本來那孩子非要等您,我們費了好大的口舌,終于肯跟我們走了,可誰知道他剛走出院子就變了臉色,轉(zhuǎn)身就跑?!?/br>“那你現(xiàn)在是在告訴我,你們追不上?”“不、不是,是那只貓!有只黑貓突然躥出來咬人,往生塔的規(guī)定,我們可不能隨隨便便對貓下手,結(jié)果剛避過它呢,又有兩只鵝跑出來了!這地方邪乎得很,什么東西都帶點靈性,一邊一只對著我們一頓猛追啊!”鬼差說起今晚的奇遇,也是上任以來頭一遭。從來只有厲鬼不服從安排跟他們打架的,哪有貓鵝齊上陣的,動物世界嗎?這一驚一乍的,可不就讓阿吉給跑了么。那小娃娃如今是魂體,跑得賊快,一陣風(fēng)似的就沒了。就在這說話的檔口,跑出去追阿吉的另一個鬼差也回來了,但見他兩手空空就知道事情要糟。司年的臉色愈發(fā)難看,兩個鬼差瑟瑟發(fā)抖,不由向段章投去求助的目光。他們此刻可管不了為什么還有一個人類出現(xiàn)在這兒,辦砸了屠夫的差事可是要命的。可段章根本不為所動。呵,沒有同情心的人類。鬼差腹誹著,臉上卻還得陪著歉意:“大人,我們已經(jīng)通知了其他人全力尋找阿吉。您放心,他是生魂跑不遠(yuǎn),天亮之前一定能找到他?!?/br>司年:“你有時間廢話不如馬上去找,否則星君來了也保不住你?!?/br>兩個鬼差連連點頭,一溜煙便跑走了。等到兩人的身影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段章才開口道:“別擔(dān)心,你上次不是說他的極限距離是嵐苑?那他應(yīng)該還在南區(qū)?!?/br>司年斜眼:“我看著像是很擔(dān)心的樣子嗎?”像。面對口是心非的屠夫,段章明智地選擇了轉(zhuǎn)移話題:“他會跑,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司年蹙眉:“除此之外好像沒有別的解釋?!?/br>說著,司年不禁轉(zhuǎn)頭看向內(nèi)院的院墻,一只黑貓正警惕地蹲在那兒,指甲緊扣著墻面,瞳孔緊縮,滿是不安。鵝呢?鬼差應(yīng)該是匆忙下了禁制,所以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也沒驚動梨亭里的人,那鵝又去了哪兒呢?司年忽然對此很是在意,神識放出去掃過梨亭一周,終于在一處草叢里發(fā)現(xiàn)了探頭探腦的大白鵝。隔空把鵝提溜過來,司年面無表情地看著它:“你的同伴呢?”大白鵝伸長了脖子夸張的后仰著,一雙綠豆小眼瞪著司年:“嘎?”嘎你大爺。司年覺得自己真是蠢透了,為什么要跟一只鵝說話,于是他隨手就把大白鵝丟給了段章,沒好氣道:“你的鵝?!?/br>段章仍是從容不迫的,哪怕抱著只大白鵝也盡顯貴氣,仿佛這只鵝有什么皇家血統(tǒng)。摸了摸鵝的腦袋稍作安撫,他彎腰把鵝放下,又道:“剛才鬼差說阿吉一直在等你,而他剛好知道去嵐苑的路?!?/br>幾乎是瞬間,司年明白了他意有所指的話。兩人對視一眼,下一秒,司年抓住段章的手腕,帶著他再次轉(zhuǎn)移。嵐苑。黑色的妖氣散開,露出司年和段章的身影。甫一落定,司年便張開神識掃過相鄰的兩棟別墅,果然在自家院墻下感知到了阿吉。服用了養(yǎng)魂丹后,阿吉的魂體凝實了不少,所以前幾次送花時司年感知不到他,這次卻可以了。阿吉就蹲在一大簇爬藤月季下面,抱著膝蓋,小小的身影團(tuán)成了一個球,還是半透明的。“阿吉?!彼灸杲辛怂宦?。阿吉立刻抬起頭來,紅紅的眼眶里噙著眼淚,而且在見到司年的瞬間就給他表演了一個洪水決堤。“大人!”阿吉哭著向他跑過來,張開雙手想要撲進(jìn)他懷里,卻撲了個空。半透明的身子從司年身上穿過,一個趔趄,晃了晃又轉(zhuǎn)過身來。他哭得很傷心,是外人能強(qiáng)烈感受到的傷心,鼻涕眼淚一大把。但他還不放棄地跑過來,雙手虛虛推著司年,帶著哭腔在喊——“大人、大人你快走,他們要害你,你快走嗚嗚嗚嗚嗚嗚阿吉、阿吉不希望你有事,大人,有人要害你,你快走、快走……”他哭得語無倫次,似乎沉浸在某種悲傷里不能自拔。司年卻動都不動,只是垂眸看著他,似乎在分辨什么。良久,久到阿吉哭到魂體都開始發(fā)顫,他終于抬手按在他的腦袋上,迫使他抬頭看著自己,凝視著他的眼睛,說:“阿吉,害我的人都死了,我沒有事?!?/br>阿吉怔住,愣愣地看著他,一滴眼淚要流不流,就這么掛在他的臉上。“你是想救我嗎,阿吉?!彼灸甑穆曇艉茌p,輕得好像但凡重一點點就會破壞什么,又帶著些從未有過的迷茫。阿吉卻只呆愣愣地看著他,連頭發(fā)絲里都冒著傻氣。你竟然是想救我嗎?司年又在心里問了一遍。1907年的血胡同之夜,身為鶴京同胞的澗鷹選擇了視而不見,而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報童,卻想要救我嗎?所以你死了,對嗎?第40章飛鳥阿吉哭累了,又因為離開梨樹太遠(yuǎn),魂體不穩(wěn)定,于是再次沉入夢境。司年把他送回了梨亭,獨自在樹下站了很久,顯得有些沉默。他甚至忘了告訴金玉和鬼差“阿吉已經(jīng)找到”的消息,以至于他們找了半宿,最后只找到一只在月夜下飛奔出逃的大白鵝。回到嵐苑的時候,司年發(fā)現(xiàn)段章還等在門口,就倚在剛才阿吉蹲著的地方,指縫間夾著根煙。在這樣的黑夜里,片刻的疲憊和頹廢就像酒一樣迷人,以至于當(dāng)段章抽著煙看過來、嘴里緩緩?fù)轮鵁熑Φ臅r候,司年神使鬼差地問了一句:“還有嗎?給我也來一根?!?/br>五分鐘后,嵐苑別墅外頭多了兩個并肩靠著院墻抽煙賞月的男人。段章給司年點上了火,看著煙霧逐漸模糊了他的臉,有些遺憾,因為今夜的司年顯然不適合談情說愛。“阿吉也許就跟我太爺爺一樣,曾經(jīng)受過你的恩惠。你剛開始不想接受段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