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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人誣陷,薛蔚命令宮人禁止談及此事,試圖瞞過自己,并且連尚方寶劍都已經(jīng)交予大理寺,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是明顯——即使在幼老爺一案里,有人動(dòng)了手腳,也會(huì)受他庇護(hù)。思此及,幼枝一笑,“跪他?我不過在逼他罷了?!?/br>“況且既然他讓我心里不舒坦,那么他自己也別想好過。”幼枝抬起眼,冷笑道:“魚和熊掌,他都想要,點(diǎn)翠,你說這世間哪里會(huì)有這般的好事?”“他——貪心不足蛇吞象,既想要坐穩(wěn)皇位,算計(jì)著我爹,又想我接著做他的寵妃。終有一日,這兩者皆成泡影?!?/br>“小姐!”“幼貴妃?!?/br>這樣的話在點(diǎn)翠聽來,未免太過于大逆不道,她驚呼一聲,只是薛白已經(jīng)向這邊走來了,點(diǎn)翠便抿了抿唇,不好再出聲,拿手指反復(fù)的揪著衣擺。薛白的余光望了她一眼,平靜地開口道:“聽聞皇兄今日身體不適,下令不見任何人?!?/br>“是嗎?!?/br>薛白不咸不淡地問道:“貴妃也身體抱恙?”幼枝的眼風(fēng)掃了他一眼,倒是聽出了薛白的言外之意,卻沒有言語。薛白又道:“本王前來,是為了前幾日本該參加秋試,卻讓人扣下來的考生?!?/br>“……此人似乎有些才華,卻因人之故,未能參與科舉,執(zhí)意要為自己擊鼓鳴冤”薛白一頓,盯著幼枝說:“本王進(jìn)宮時(shí),他已經(jīng)在官府里鬧起來了?!?/br>不肖他再多說,幼枝已經(jīng)明白過來,今日幼老爺一案會(huì)再度升堂,秀才挑在這個(gè)時(shí)間擊鼓鳴冤,定是有薛白親自授意。略一思索,幼枝微不可查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低下頭捂住自己的胸口。薛白給常公公遞了一個(gè)眼神,常公公連忙扯著嗓子大喊:“喲,貴妃娘娘,您沒事兒?怎么差點(diǎn)昏過去了?這天兒太涼了,貴妃娘娘萬金之軀,哪里受得了,娘娘,您可別讓陛下?lián)??!?/br>“怎么會(huì)沒事兒呢?”常公公一人撐起一臺(tái)戲,“貴妃娘娘,您看您那臉色,奴才讓人送你回瑤華宮?”“不回?身體要緊啊娘娘!陛下不見您,還不是因?yàn)樽詡€(gè)兒身體不適,怕給娘娘過了病氣?娘娘,不若明日再過來,陛下這邊兒還候著太醫(yī)呢,您這里也不能拖!”“娘娘!娘娘!”常公公撕心裂肺的喚著幼枝,下令誰也不見的薛蔚終于“吱呀”一聲,忍無可忍地推開了門。他快步走到幼枝身旁,握住她的手腕,咬牙問道:“朕的好愛妃,你可真是——”“真是懂得如何拿捏朕!”作者有話要說: 幼清清(興奮):季秋隼是京城第一才子!王爺(冷淡):此人似乎有些才華。【記仇.jpg】第60章幼枝很輕很輕地問道:“倘若臣妾當(dāng)真懂得如何拿捏陛下,陛下又怎么會(huì)有傳為美談的后宮四大美人?”薛蔚一時(shí)語塞,“……枝枝,朕是九五之尊?!?/br>“你的心里果然還是怨著朕的。”薛蔚苦笑一下,“朕這五年來只偏寵過你,又扶你做了這貴妃,為何你始終不肯體諒朕的一片苦心?”“陛下的苦心?”幼枝涼涼一笑,她收回自己的手,輕描淡寫地問道:“陛下的意思可是臣妾應(yīng)當(dāng)顧全大局,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受人陷害,不管不顧?”薛蔚皺起眉頭,他下過令禁止宮中談及與幼老爺相關(guān)的事宜,是以不滿地問道:“究竟是誰同你多嘴的?”幼枝望他一眼,沒有答話。她尚跪在地上,身形窈窕,茶白色的裙擺重重堆疊,似是濃稠秋意里最為單薄的一枝山茶花,漂亮的眉眼里攏著一片秋涼。薛蔚看得不由放緩語氣,“天冷了,枝枝,你先起來,此事我們?nèi)蘸笤僬劇!?/br>“日后?”幼枝幽幽地問道:“陛下的日后又是何日?可是待臣妾的父親已然身首異處,再無力回天之時(shí)?”“你……”薛蔚生于帝王家,沒有尋常人家的親情,有的只是相互算計(jì)與爭奪不休,幼家人的親密于他來說,過于累贅,若非顧忌著幼枝,他一早便會(huì)對(duì)幼老爺下手。見幼枝如此冥頑不靈,他的耐性終于用完,并顯出幾分怒意,“既然你要跪,那邊跪著!”說完,薛蔚又望向一旁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一下的侍衛(wèi)與宮女,他知道幼枝素來不喜牽連下人,便一甩衣袖道:“都給朕跪下!”“朕的愛妃想跪,你們便陪著她,跪到她想起來為止!”隨即宮殿外接二連三地跪倒一片,薛蔚瞥了幼枝一眼,見她的神色始終不咸不淡,甚至沒有給自己一個(gè)眼神,怒不可遏地步入寢宮。常公公見狀慌忙追上去提醒道:“陛下,從嘉王有事求見?!?/br>薛蔚原本交待過今日誰也不見,就是料到薛白定會(huì)進(jìn)宮一趟,然而幼枝如此,他又不可能坐視不理,既然出了面,身體不適的理由自然不能再拿出來搪塞薛白,薛蔚只得不悅道:“讓他進(jìn)來?!?/br>常公公回頭笑道:“王爺,王爺這邊請(qǐng)?!?/br>薛白微微頷首,抬腳走入寢宮內(nèi),“皇兄。”薛蔚坐至?xí)盖?,按捺下心頭的煩悶,微微笑道:“讓你見笑了?!?/br>薛白沒有搭腔,薛蔚又明知問道:“朕聽說宮里的人說清清懷了孕,皇弟不陪著他,怎么進(jìn)了這宮里?”薛白抬起眼,“臣弟有一事稟報(bào)?!?/br>“難道也與江南布莊有關(guān)?”薛蔚皺了皺眉,“皇弟,家有家規(guī)、國有國法,縱是幼家同我們親近,也不能徇私枉法,包庇他們,更何況朕是一國之君,而你是王爺,倘若今日他們姐弟一鬧,朕便下令判岳丈無罪,今后又該如何服眾?”薛白淡淡地問道:“如皇兄所言,家有家規(guī)、國有國法。”他一頓,終于道明來意:“臣弟此行并非為岳丈求情。不過是前幾日偶遇季秋隼,他是已逝的季尚書之子,清清與季公子相識(shí),見他潦倒狼狽,便多問了幾句,季秋隼道自己被人關(guān)入地牢,未能參加秋試?!?/br>“科舉事關(guān)國運(yùn)興衰,而季秋隼素來又有京城第一才子之稱,甚至連黃先生都對(duì)其贊不絕口,或許日后會(huì)成為皇兄的肱股之臣?!毖Π淄ξ?,“至于將他關(guān)入地牢的人,也是朝廷命官,依臣弟之見,皇兄不若親自下旨,命人徹查此事。”薛蔚一愣,沒想到用來打發(fā)薛白的說辭竟堵住了自己。只是季秋隼一事,他的確不知情。倒真如薛白所言,歷朝來科舉事關(guān)重大,更何況他興致來時(shí),也曾微服私訪,不僅對(duì)季秋隼此人略有耳聞,也同他有過交談,只覺季秋隼當(dāng)真是有些真才實(shí)學(xué)的,是以回宮以后,薛蔚再三向翰林院的人再三提及他,然而季秋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