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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擊掌三下,薄唇輕啟道:“來人?!?/br>不多時,紛至沓來的腳步聲自四面八方響起,烏壓壓的玄甲鐵兵將花園包圍,薛白居高臨下地望著太后,“母后,愿意歸順于兒臣的,兒臣已下令將他們重新收編于軍營,至于不愿意歸順的那五名刺客,兒臣已經替您……盡數除去了?!?/br>只因一枚兵符,幾萬人便不戰(zhàn)而敗,歸順于薛白,太后幾欲嘔血,她怒氣攻心,咳出一口血,指著薛白冷冷地說:“哀家當日就不該留你一條命!”說到這里,太后忽而一笑,“你可知哀家為何沒有對你趕盡殺絕?”“你那娘她——跪在哀家的面前,不惜一刀一刀劃爛自己的臉,聲淚俱下地求哀家能夠饒你一條命?!碧蠓啪徛曇?,瞇著眼回憶自己這輩子,最為快意的一天,“堂堂魏妃,陛下最寵愛的魏妃,跪在哀家的面前,她劃爛自己的臉,又剜去自己的雙眼,哀家說什么,她便做什么,只為求哀家放過你。”“你真該親眼看一看她死前那副豬狗不如的模樣?!?/br>“只可惜無論如何,也換不回哀家的融棣!”一提起薛融棣,太后便斂起笑意,她抬起下巴,“她不過是小小的風寒,而哀家的融棣卻將一命嗚呼,不論哀家怎么求他,你父皇都要去看你娘,去陪著你娘!”“哀家的融棣做錯了什么?”“他那么聽話……那么聰明!”太后絕望又怨毒地問道:“為什么死的不是你?”第73章“母后豈會不知,兒臣克父克母克兄弟,唯有命硬而已?!?/br>薛白神色淡淡,站姿挺拔如蒼松,語氣平靜到好似只是陳述一樁事實,“父皇不治而亡,母妃橫遭意外,四弟失足溺亡,皇兄也——”“你住嘴!”太后面目猙獰,不由自主地掙扎起來,抵在她面前的刀尖劃破皮rou,腥紅的血一點一點滲出。“太后娘娘!”張嬤嬤驚叫一聲,隨即扭頭看向薛白,對他破口大罵道:“當年先帝駕崩,太子登基,太后娘娘留你一命,沒想到你竟如此狼心狗肺,恩將仇報!早知如此,老奴就該勸說太后娘娘斬草除根,以絕后患!”“恩將仇報?”薛白似笑非笑地問道:“辱我母妃,奪我皇位,欺我王妃……本王何來恩將仇報?”他的面色稍冷,“倒不若怪本王未曾以德報怨。”薛白一頓,目光落至張嬤嬤手里的長針,慢條斯理地問道:“本王方才似是聽聞張嬤嬤想要拔去清清的舌頭,再縫上他的嘴,張嬤嬤,可有此事?”張嬤嬤抬眼望入他深黑的眸底,一個哆嗦,“老奴、老奴……”“來人?!毖Π撞坏人言捳f完,掀起眼簾,冷冷地說:“本王不會以德報怨,卻極為屬意睚眥必報?!?/br>“拔掉她的舌頭,再縫上她的嘴巴?!?/br>“你、你……”有人領命上前,張嬤嬤驚恐后退,她瞪大了一對眼珠子,“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你如何敢!”太后顫抖著手指向薛白,到底是十幾年的奴仆,她忍住上涌的血氣,恨聲問道:“你那王妃的肚子里還懷著你的種,你竟是毫不知顧忌,難道你就不怕日后自己造孽深重,生出一個死胎,或是連同你那王妃一起克死?”“你就是讓他陪你那母妃,一同去死!”薛白抬起眼,“母后既然如此明白,想來自己心里也清楚,四弟是因你而死。”太后的身形一晃,“你說什么?”薛白緩緩開口道:“若非母后,四弟又怎會效仿古人,在隆冬寒天親自鑿冰取魚?!?/br>“為哀家?”太后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神色瘋癲,“他是為了魏妃!他取魚是為了你那染上風寒的母妃!”“難道不是母后以死相逼?”薛白對她的崩潰視若無睹,“父皇太久未去過鳳儀殿,又起了廢太子的心思,皇兄自此一蹶不起,唯有四弟天資聰穎,母后便日日啼哭,處處逼他拔得頭籌,逼她討好母妃,只為讓父皇能夠記起你一二?!?/br>“他活了十四年,從未有過一日,是為自己而活。”薛白字字刺心,太后面上的血色褪盡,她顫著聲音問道:“若是魏妃沒有染上風寒,我兒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他到最后,不過是想見一見他的父皇而已!”薛白瞥了她一眼,似是譏諷,“到底是四弟想見父皇,還是母后想見父皇?”“你住嘴!”“太后娘娘!”張嬤嬤哀嚎一聲,她已被人緊緊地挾持,張嬤嬤狠狠地咬了一口捏住她雙頰的人,“呸”的一聲,吐出皮rou,她瞪大一雙眼珠子,盯著幼清詛咒道:“你們會遭報應的!你們都會遭到報應的,雜種該死,你們也該死,,你們都會死無全——”“?。 ?/br>換上一身官服的影衛(wèi)發(fā)狠扯斷她的舌頭,頓時血流如注,張嬤嬤撕心裂肺的慘叫如同困頓野獸,只發(fā)得出模糊的音節(jié)。幼清捂不及眼睛,小聲的“哎呀”了一下,烏溜溜的眼睛下意識睜圓了,這時卻有一只瘦長的手伸過來,替他捂住眼睛,薛白把不知所措的少年拉進懷里,另一只手輕拍著幼清的背,低聲安撫道:“沒事了。”“他們動不動就咒人死?!庇浊逡幌氲匠冻鰜淼纳囝^,還有點后怕,他撲進薛白的懷里蹭了幾下,“我就只會說生兒子沒屁眼!”薛白動作一頓,“誰教你的?”幼清賣人賣得最快,“沈棲鶴!”薛白懲罰似的拍了幾下他的臉,幼清要抬起頭,薛白卻又壓著他的后腦勺把人按進懷里,沒讓他到處張望,“還沒有結束。”張嬤嬤方才穿好的針線,這會兒倒省了影衛(wèi)一番功夫,他們一人扯著張嬤嬤散下來的鬢發(fā),逼迫她仰頭,而另一人則用針線穿透雙唇,麻線浸透鮮血,滴滴答答往下淌血,一片血rou模糊,張嬤嬤哭嚎不得,舌頭與雙唇又痛得難以容忍,她拼命掙扎。線扯在影衛(wèi)的手中,她一動,縫上的麻線牽引得更緊,也更是令張嬤嬤疼痛難忍,她用力掐著自己的大腿,生生摳下幾塊rou也沒有發(fā)覺,眼淚與鮮血共同淌滿她的臉,額頭冷汗涔涔。待到影衛(wèi)將她的嘴徹底縫起,張嬤嬤終于昏了過去。“好一個一報還一報。”太后強撐著問道:“難道你要哀家同你跪地求饒,再一刀一刀劃爛哀家的臉,最后一刀刺心,還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活活燒死哀家?”“母后想一死百了,只可惜本王不想讓你死?!?/br>薛白垂下眸,懷里的少年還以為他顧不上自己,這會兒正鬼鬼祟祟地偷瞄張嬤嬤,然而他看了又害怕,瞄一眼就重新把臉埋進薛白的懷里,薛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