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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后,無心招呼。見到阿珺過來,他只擺擺手,說稍后陪她。明長宴打量周圍,見趙小嵐正汗涔涔搬著幾盆東西,一會兒鉆到外面,一會兒鉆到里面,實在無聊。一炷香之后,懷瑜也找到此處。明長宴看到他來,就不無聊了。他笑嘻嘻上前,說道:“你覺得小嵐在做什么?”懷瑜搖頭。明長宴:“聽搬東西的人說,他從來這里開始就安排了??磥?,還不是臨時想出來的法子,估摸是一早準備的?!?/br>他手癢,作勢要掀開蓋在這些盆子上的黑布。?,尩溃骸安豢伞!?/br>明長宴手一頓,抬頭。細細碎碎的鈴鐺之音,平緩安詳。祝瑢道:“此布不可掀開?!?/br>明長宴道:“為何?”趙小嵐從遠處看到他二人站在一起,連忙放下手中的花盆,小跑過來:“煙jiejie,怎么啦?”明長宴問道:“你在這兒忙來忙去搗鼓什么呢,還全都用黑色的布蓋好,這布下是什么?”懷瑜答:“是花?!?/br>明長宴挑眉,趙小嵐笑道:“懷瑜哥哥說的對,是花?!?/br>阿珺走上前來,問道:“既然是花,那就是給人看的,你干什么把這些花都遮起來?”明長宴笑了一聲:“自然不是給我們看的,所以才遮起來吧?”趙小嵐臉色微紅,說道:“六月雪。花是六月雪!”明長宴:“我知道此花,只是你遮起來做什么?”趙小嵐開口:“六月雪中,有一種品種最為名貴。一生只開一次花,只要見到光,便會次第盛開,花開時,如同下雪。我聽聞離離姑娘素來愛看雪,但是六月的天氣,要讓它下雪太難啦!我就想了這個法子,討她開心!”明長宴聽罷,嘖嘖稱嘆:“趙小嵐,我小瞧你了。弄這些東西費時費力的,也虧你不嫌麻煩?!?/br>趙小嵐打開扇子,扇了兩下:“千金難買美人一笑?!?/br>他:“我不和你說了,我約了離離今天下午看花!”趙小嵐說罷,又補充道:“煙jiejie,你們也可以來!”明長宴道:“那我就卻之不恭啦?!?/br>說罷,趙小嵐突然又道:“還有一件事情!煙jiejie,你可一定要幫幫我!”明長宴后背一涼。趙小嵐這廝,但凡說出這句要幫他的話,最后多半都會陷明少俠于不仁不義之中。說道現(xiàn)在,他都有些怕了。“你好好說話啊,要幫你什么,事先說好,這回我可不陪你逛青樓了!”趙小嵐連連擺手:“這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看了懷瑜一眼,被冷淡的目光盯著,趙小嵐心里一陣心虛:“是、是這樣的,我每次看到離離,我就說不出話來?!?/br>明長宴道:“為何說不出話來?你真是稀奇,見到心愛之人,難道不是喋喋不休嗎?”趙小嵐臉都憋紅了臉,說道:“我要是能喋喋不休,至于現(xiàn)在還跟她說不上話,形同陌路嗎?”明長宴盯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好罷,看你怪可憐的,我給你出一個主意,你附耳過來?!?/br>一共上萬盆花,動用數(shù)百人,趕在下午時,終于將所有的六月雪搬到了太白煙雨樓。此樓東臨湖,西臨小林山色,是華亭著名的一處園林。小玉陪著離離,一同往太白煙雨樓走來。“那趙公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大熱天的把你約出來,一會兒看見他,我必然不給他好臉色看!”離離道:“不準。”小玉嘟囔道:“我只是說說罷了,又不會真的不給他好臉色。姑娘,你別生我氣?!?/br>二人一邊走,小玉一邊四處打量,見周圍花草樹木,乃至一部分亭臺樓閣,都被黑色的棉布蓋著。離離的眉頭微微蹙起,小玉則是毫不客氣地說道:“趙公子到底在搞什么?古里古怪!”話一說完,趙小嵐揮手道:“離離姑娘!小玉jiejie!”小玉啐了一口,說道:“誰是他的jiejie,真不要臉!”趙小嵐快步走過來,站在離離面前,臉色漲紅,停住腳步:“我、在下、本、不是……”離離耐心地看著他,聽趙小嵐結巴了半天,才說道:“你要說什么,可以慢點說,我不會跑?!?/br>趙小嵐磕磕巴巴:“我、我請你看雪?!?/br>小玉哈哈一笑:“看雪?趙小公子,我看你是腦子燒糊涂了吧,這個天氣怎么看雪?你要怎么變出雪來?”趙小嵐深呼吸了兩次,終于能夠正常說話了。他道:“離離姑娘,前幾日在京中,時間匆忙,一直沒來得及和你說一聲對不起。當日是我邀請你去水榭看折子戲,但是我不知道會出現(xiàn)那樣的事情,此、此事我、我……”趙小嵐越說,眼神越飄忽。并且,隨著次數(shù)的增加,小玉發(fā)現(xiàn),他每說一句,都要往固定的方向看上一眼??吹枚嗔?,小玉心生懷疑。不過此女天資聰穎,還知道按兵不動,準備抓他一個人贓并獲。不遠處,明長宴舉著板子的手放下來。他動了動胳膊,嘶了一聲:“應該看見了吧?”懷瑜站在他身邊,看著他全神貫注地盯著趙小嵐,心里有些不樂意。明長宴暗道:攏共才四五句話,他不至于照著文書念還念錯?他翻過自己手中的紙板,板上工工整整用毛筆寫了些客套話,開頭便是:離離姑娘,前幾日在京中……儼然是趙小嵐方才開口所說的幾句。明少俠出的餿主意,便是這么一個笨辦法。既然趙小嵐在她面前緊張,索性就當成戲本子來演,將自己要說的話背下來,若是怕忘詞,他就寫個記詞的板子,站在遠些的地方,提醒趙小嵐。誰知,就這么一提醒,都被小玉抓到了。那白色的板子一閃而過,卻足夠可疑。小玉眉頭皺起,邁著步子便朝明少俠的方向走來。明長宴倒不是多怕她,只是趙小嵐好不容易把離離約出來,萬一被他攪了好事,他豈不成了千古罪人。而且此刻,懷瑜被他強行拖過來,被發(fā)現(xiàn)了,還毀了他的清白。吃力不討好,明少俠暗恨一聲,拽著懷瑜走為上計。懷瑜被他拽的一愣,明少俠光顧著逃跑,胳膊拽不動,便去拽手。對方的手冰涼,如冷玉雕刻,蒼白分明。甫一接觸,明長宴愣道:“你的手怎么這么涼?”懷瑜開口:“是你的手太熱了?!?/br>明長宴回過神,這才注意,二人交疊在一起的手。方才情況緊急,他拉著跑了一段,倒未注意這小細節(jié)。如今,他的手不熱了,輪到臉熱。懷瑜突然神色一凜,問道:“你的臉怎么紅了?!?/br>明長宴大驚失色:“絕無此事!”他連忙伸手去遮臉,又覺得該做法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