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4
書迷正在閱讀:悠閑小軍嫂、萬人迷只想給主角安靜當(dāng)師尊、喵,有鬼差出沒/貓鬼差、家里有個小和尚、正極必邪、家音無改鬢毛衰、報(bào)告,逮到一只校草、你看到我頭上的角了嗎、將軍跟我走、游戲紅包群
手撥開他的內(nèi)力,卻也不料明長宴右手陡然出招,她抱著白瑾,無法應(yīng)對此招,索性足尖點(diǎn)地,借力旋轉(zhuǎn),明長宴伸手一抓,她腰間原本藏在嫁衣之下的玉佩,落到了明長宴手中。這一刻,明長宴如同被人當(dāng)頭一棒,僵在原地。嫁衣閻羅輕飄飄落在地上,明長宴食指與拇指摩挲著玉佩,片刻后,怔怔的看著她。嫁衣閻羅任由他看,不走,不動,似水般溫柔,遙遙在遠(yuǎn)處。明長宴捏著這塊玉佩,幾乎要將它捏碎,半晌,他用了十足的克制,極度壓抑著神情,直至面容痛苦的都有些扭曲,才從嗓子里擠出幾個字:“你為何……”嫁衣翩翩,十足妖嬈。明長宴抽了一口氣,體內(nèi)真氣亂竄,似有走火入魔之兆。“你為何……為何是你……”嫁衣閻羅不說一句,明長宴抓著心口,猛地吐了口血。他痛極了,恨極了,茫然極了。長久以來,他總帶著最后一絲希望,希望幕后一切始作俑者,另有其人。直到剛才,從嫁衣閻羅身上扯下這塊玉佩時(shí),終于,真相大白,他再也無法欺騙自己。此玉,乃是他初入中原,所贈華云裳之物。即使心中一直有所準(zhǔn)備,可真相直面于眼前的時(shí)候,還是讓他無法接受。像最后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明長宴倒抽了幾口冷氣,體內(nèi)真氣因情緒過于激烈,四處亂竄。雪落在他身上,薄薄的覆蓋了一層白霜。嫁衣閻羅的面紗下,一張臉,毫無表情。她伸手,凝聚了一股內(nèi)力,將地上的梅枝控制起,一揮袖,那梅枝出其不意,直接貫穿了明長宴的肩膀。明長宴身體一個踉蹌,巨痛令他清醒了片刻,他緩緩站直了身體,咬著牙,眼眶通紅,死死盯著嫁衣閻羅。嫁衣閻羅停頓了一會兒,徐徐說道:“你的心亂了,真氣就亂了。此刻想要勝我,恐怕有些難度?!?/br>明長宴正欲上前,冷不丁,嫁衣閻羅忽然朝著遠(yuǎn)處看了一眼。須臾之間,她一踩地面,拔地而起,躍入梅樹林深處。也正是此時(shí),明長宴渾身脫力,被趕來的李閔君拽了一把。“你怎么回事!”他大驚失色。明長宴嘴唇蒼白,“回去說。”李閔君轉(zhuǎn)頭,看向地上的香香,臉色一白:“她、怎么、你!你怎么會失手!你跟誰打了?”明長宴道:“嫁衣閻羅?!?/br>李閔君愣了下:“誰?嫁衣閻羅?你被他打傷的?”他說了一半,看到明長宴的神情,突然閉嘴:“好。我看,這不是一個說話的時(shí)候。你先回去把傷口處理好,嫁衣閻羅這人,現(xiàn)在不收拾,以后也要收拾他。”明長宴望著遠(yuǎn)處。李閔君彎下腰,將香香抱起。“還有一絲氣息,她還活著!”想來是因?yàn)榘阻貍谏恚至?,只不過,明長宴現(xiàn)下已身心俱疲,無心再想其他。明長宴閉上眼,轉(zhuǎn)過身,跟上李閔君。“走吧?!?/br>風(fēng)雪中,白梅下。白瑾?dú)庀⑽⑷酰讶粺o力回天。她只覺得自己手腳冰冷,此乃失血過多的癥狀。片刻之后,她開口:“我想回百花深處?!?/br>抱著她的人,輕功十分好,從白梅林到百花深處,不過一炷香的距離。白瑾抿著唇,雙目的視線逐漸模糊,能看清的東西也越來越少。她本能的抓著這一身嫁衣,十指用力之狠,手背上隱隱現(xiàn)出了青筋。她感到身體微微回暖,應(yīng)是從雪地中,到了房間內(nèi)。一股似有似無的香,縈繞在她的鼻尖。白瑾記得,這是她臥房的熏香。“去門口?!?/br>百花深處的臥室門口,乃是一個圓形拱門。樓下,是成片的積雪。屋內(nèi)燭光跳動,嫁衣閻羅坐在圓形拱門內(nèi),沉默,并一句不言。滿天飛雪,時(shí)快時(shí)慢,上下紛飛在二人面前,亦無言。白瑾嘆息一聲,閉上眼:“我似乎快要死了。你就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br>無人應(yīng)答。白瑾道:“算了。你從來不和我說這些。你是不是恨我去找明長宴,懷了你的好事。我偏要去找他,我恨他,他也應(yīng)該恨我?!?/br>依舊無人應(yīng)答。“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上一次,我快要死了,結(jié)果遇見你,命大沒死成??磥磉@一次,我是真的要死了。”白瑾不在乎那人說不說話,一直以來,她替對方做了無數(shù)毫無道理之事,她也從不過問緣由,白瑾兀自道:“你別救我了,我的手臂斷了,不好看,救活我了,我也要自殺?!?/br>白瑾完好的手頓了一頓,慢慢摸索,抓到了她的面紗。輕輕一扯,紅色沉重的面紗,層層疊疊,落在她懷中。一張漠然,冰冷的臉,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白瑾張了張嘴,嘆息一般喊道:“云羅?!?/br>“你是不是也恨我。沒有我,你便不會被中原的軍隊(duì)抓住。你救我的命,我現(xiàn)在還給你,我不要活了?!?/br>“我真恨他。我若殺了他便好了?!?/br>“為什么你們所有人都那么在意他……他……我不能用他給我的東西殺了他……”白瑾心中依舊怨恨,不甘,堆積在一起,她的意識漸漸混濁,空中的雪,將她的記憶和神智,一同帶回了數(shù)年前的大雪中。穿著紅衣騎馬裝的少女笑得十分燦然,聲音如同從水下傳來,朦朧混沌:“你沒有名字?我頭一回來中原,卻從未見過沒有名字的人,中原的人都沒有名字么。要不然,我給你取個如何?‘昭昭若日月之明,離離如星辰之行’,昭昭在前,離離在后,如何?”“看你也是個小乞丐,你怎的要嘲笑我,我家破人亡了,還不慘么?逃跑怎么啦?將來,我做了天下第一,就封你當(dāng)天下第三。然后振興我的國家,把中原打得落花流水??凑l敢抓我?!?/br>幾片鵝毛雪,被風(fēng)吹著,卷著,滾著,落在了身穿嫁衣之人的臉上。白瑾閉上了眼,輕輕嘆了一口氣,問道:“南柔的雪,真的是紅色的嗎?”華云裳臉上的雪融化成水,順著臉頰,緩緩落下。冷不丁,白瑾的臉上,被這一滴雪水,無聲的砸了一下。她微微一愣,隨即泛起笑意,微微喘息了兩下,眼中的瞳孔光芒驟然消失。燭火又跳動了一下,風(fēng)雪刮得愈發(fā)猛烈。死寂一般的氣氛凝成了水霧,逐漸蔓延開。片刻后,華云裳徐徐開口:“我騙你的?!?/br>只是,再無回應(yīng)。她站起身,將白瑾的身體放在床上,摘了頭上新嫁娘的發(fā)飾,挽起頭發(fā),推開門,一聲尖銳的嗩吶,突然拔地而起。百花深處,喪樂大作。第96章大宴封禪(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