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去都像一陣風，只走廊上繼續(xù)飄蕩著她向院領導訴苦的嚎聲。

齊靜露的出現(xiàn)似乎讓曾銘的心情變得很差，季丹臣貼符的那一手更是讓他心中猜疑不定。所以等齊靜露的聲音一消失，他就立刻轉(zhuǎn)向季丹臣說：“調(diào)查員同志，很抱歉，但我現(xiàn)在身體很不舒服，暫時不能夠接受和配合你們的調(diào)查了，請你們離開吧?！?/br>
季丹臣仔細看了看曾銘，見他確實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咧嘴一笑：“好吧?！比缓缶屯顺隽宿k公室。

“組長，你就直接這么走啦？不用再問曾銘什么話嗎？他還沒說和徐妙妙什么關系呢?！焙Ｒ蚶锵８诩镜こ忌砗螅闷娴貑?。

“這種小事，你讓你們家敖澤來解釋給你聽啊?！奔镜こ家部闯鰜戆綕珊秃Ｒ蚶锵ｊP系很好，他還從沒看到過敖澤對誰這么在意過呢，于是便可以調(diào)侃道。

“敖澤大大?！焙Ｒ蚶锵３錆M求知欲的大眼睛轉(zhuǎn)向了敖澤老師。

敖澤對季丹臣的玩笑面上倒沒什么反應，認真地給海因里希解釋道：“我們的目的就是要了解屠至強和徐妙妙十八年前的自殺事件有沒有聯(lián)系，現(xiàn)在曾銘的行為和系主任夫人的表演已經(jīng)完美地告訴了我們真相。至于曾銘，起碼今天他的嘴巴里是不會再吐出一句真話了?！?/br>
“哦，所以有時候只要達到了目的，就不用死纏爛打了是嗎？”海因里希問。

“是這樣，你很有悟性?！卑綕刹铧c又要控制不住自己摸海因里希腦袋的手，但他不動聲色地忍住了。

三人一貓到后街隨便吃了點飯，期間黃三爺來給他們送了些床單被褥和清洗用品之類的，并且告訴他們，朱鐵塔已經(jīng)在招待所安置下來了，目前情緒還算穩(wěn)定，靈管局也開始著手調(diào)查朱大黑的去處。

吃完飯，天色已經(jīng)全黑了，他們穿過東區(qū)的小樹林往校工宿舍走去。黑暗中，海因里希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暗中窺伺他，這感覺就和當初在槐山隧道相似。

突然，一聲清脆的爆裂聲響起，海因里希驚得渾身一凜，還差點踩到了腳下的應朝陽，幾個人停下來，海因里希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踩到了一根樹枝。

“本大王的心臟病都要被你嚇出來了?！睉枩喩碚?，人立而起，對著海因里希小腿來了兩下連環(huán)爪，爪子和牛仔褲發(fā)生了刺耳的摩擦聲。

“對不起?！焙Ｒ蚶锵擂蔚氐狼?。

敖澤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海因里希這個怕黑的毛病是改不好了。他從背包里拿出手機，打開手電，將一束白光照在身前，說：“別浪費時間了，走吧。”

好不容易穿過小樹林，他們終于又到了402的門口。應朝陽打開了門，敖澤順手按了開關，頂燈閃了閃，竟然亮了起來，沒想到學校的電路質(zhì)量還是不錯的。

季丹臣逐一試了試四張上下床的下鋪，除了徐妙妙的那塊木板已經(jīng)破了一半，還有另一張木板也已經(jīng)被蟲蛀朽了，總共只有兩張床能勉強躺人。

“應朝陽有自己的貓窩，恐怕我們?nèi)齻€人里有兩個得在一張床上擠擠了。”季丹臣撓了撓自己的板寸頭說。

“那我和敖澤睡一張床吧！”海因里希立刻道。畢竟和組長也沒那么熟，當然選擇和敖澤大大擠在一起啦。

季丹臣幸災樂禍地看著一臉深沉的敖澤，說：“好啊！我正想說呢，我睡相不好，誰跟我睡在一起半夜絕對會被踹下床的。你們兩個又都瘦，睡在一起沒那么擠。”

“你晚上不亂動吧？”敖澤轉(zhuǎn)頭一臉平靜地問海因里希。

“我睡覺從來不動的。我嬸嬸都說我睡著的時候像一塊石頭?！焙Ｒ蚶锵＿B忙擺手說，然后小心翼翼地問：“敖澤，你不介意跟我睡在一起吧？”

敖澤掃了一眼海因里希，矜持地點了點頭，忽然彎下腰，拿起抹布徑直去清潔了。海因里希和季丹臣自然也加入了清潔的大軍，只有應朝陽像個二大爺一樣臥在自己的貓窩里，把頭搭在兩只交疊的爪子上，尾巴一甩一甩的看著別人工作。

四樓沒有自來水，老舊宿舍的灰塵又極重，他們不得不拿著桶子一趟一趟地下到二樓搬水。等好不容易打掃完畢，大家都有些疲憊了，便準備直接睡覺。

“敖澤，你想睡里面還是外面?。俊焙Ｒ蚶锵？粗?.2米寬的小床，有點兒拿不定主意。

海因里希剛剛拿涼水沖了把臉，額頭上的幾縷金發(fā)有些濕，看上去格外顯小。敖澤開口道：“你睡里面吧。”

海因里希應一聲，飛快地鉆進被窩里，剛剛就數(shù)他干活最賣力，現(xiàn)在也想早點休息了。

季丹臣將燈熄滅，隱約而朦朧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使房間不至于太黑。海因里希感覺到自己的被子動了動，敖澤已經(jīng)躺在了身邊。

床很小，兩個人不得不手臂挨著手臂，呼吸的聲音都能彼此聽到。

在這樣一個早已廢棄，又死過人的宿舍過夜，本來應該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但是想到身邊還躺著一個敖澤，海因里希便覺得心里很安定，似乎沒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地方。

敖澤身上的體溫偏低，盛夏時躺在他身邊的感覺很舒服，海因里希的眼皮越來越沉，很快便滑向了夢的深淵。就在他翻了個身的時候，敖澤突然開口：“海因里希，你是不是沒穿褲子？”

“嗯？”海因里希夢中聽到自己的聲音，無意識地呢喃了一聲，抱著被子在敖澤的頭旁邊蹭了蹭，呼吸卻仍舊深沉而綿長。

“……”這番邦小龍倒是5分鐘就睡著了，只苦了敖澤，在狹窄的床上毫無睡意，身旁還貼著個小火爐，直到凌晨才勉強睡著。

在夢里，海因里希感覺到有人把腿搭在他身上，還有什么東西壓在自己的胸口，實在難受得緊。他試著推開那個阻力，奮斗了好久，那股壓力才猛然卸去。

他松了口氣，繼續(xù)安睡，可還沒睡一會兒，就感覺有人在推他。他不耐煩地嘟囔一句，翻了個身，但那個人不放過他，還是繼續(xù)跟他說話，又有什么東西在他的臉上掃來掃去，終于把他給鬧醒了。

不情愿地睜開眼睛，海因里希應朝陽的毛尾巴在一晃一晃地打自己的臉，敖澤和應朝陽站在床邊看自己。

“怎么回事？這不是還天黑著嗎？”海因里希咕噥著問敖澤，他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月光已經(jīng)隱沒不見，天漆黑的像從來不曾亮過一樣。

敖澤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沒說話，季丹臣回答他：“剛才我的羅盤忽然瘋狂震動，把我們都吵醒了，就你一個人睡得沉。羅盤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