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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試在即,柳染也從一開始聽到柳府壞消息的震驚中轉(zhuǎn)而變得未雨綢繆起來,整理好自己的心緒。柳染雖不喜歡去鉆研書籍,但看過的書,又多加注意,總能記住書里的內(nèi)容。殿試對于柳染來說其實并不難,甚至是拿個一甲第一名也是手到擒來。可是,此時的他心境卻早已不一樣。太過于盛名,反而會招致禍患,況且,他本意也并不是要做官,現(xiàn)下里的情況只是被逼無奈,皇上這手如意算盤打得比他爹還響,只可惜現(xiàn)在做了官,卻護不了柳家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守在外面的三言早就已經(jīng)坐立難安,看見柳染從考場中出來的那刻,他簡直心都要跳出來了,撲過去便抓住柳染的胳膊,“少爺,您可算出來了!我都擔心死了!再不出來,我就得沖進去了!”柳染開玩笑道,“你少爺我是去坐了一回牢么,你擔心成這樣。”“那不是緊張嘛?!比云沧斓馈?/br>“這叫什么...”柳染后一句話湊近了三言低聲道,“這叫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說完便一臉jian笑的大步走去,等到三言回過神兒來,柳染早已下了臺階。“誒!少爺!等等我!”三言使勁喊道,“我才不急呢!”殿試過后,沒幾天便是“小傳臚”,也就是在放金榜前皇上單獨召見一甲三名與二甲前七名。柳染前一日便收到了通知,心里早已有了結(jié)果,如果不生變故,一甲之中,確應該有他柳染的一席之位,至于是哪個位,反正別是第一就行了。金鑾殿外,已經(jīng)來了七八個人,有兩個看著眼熟,想來是已經(jīng)在考試中遇見過許多次了。柳染慢悠悠的走過去,正在此時,上次在宸華店中遇見的那個公公也看到了他,趕忙走過來,笑瞇瞇道:“柳公子,恭喜恭喜呀!”“哦?”柳染道,“怎么說?”公公湊近壓低聲音道,“看皇上的語氣,公子,這狀元郎的位置非你莫屬呀!”“什...什么?”柳染哭笑不得,這是不想來什么偏要來什么嗎。公公眉飛色舞,“公子有如此才華,又清廉自居,還救過皇上,這狀元郎的位置,還跑的掉嗎?”若是狀元,他得早做好打算,這算是把禍水往自己身上引嗎?他明明在文章中放了點水分的,真是歪打正著。此時公公看見人已到齊,便大聲叫道“請各位隨咱家前往昭陽殿!”尖銳的嗓音將柳染的思緒拉回,為今之計,還真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其余幾人因為公公在他耳邊低語,早就在暗中瞟了他幾眼,并且已經(jīng)聚在一起小聲討論了,也只有與他一同走在末尾處的男子還仍然鎮(zhèn)定自若。柳染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只見這人一身天藍色長袍,襯得身形修長,臉上無一點緊張或是忐忑,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生的比女子還好看幾分,半數(shù)的長發(fā)拿玉冠挽著,其余的如墨一般散在背后。似是感覺柳染在看他,男子側(cè)頭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柳染有些尷尬,只得厚著臉皮問道,“閣下似乎很是淡定?”男子轉(zhuǎn)頭望向前方,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既是心中已有了答案,又有何在意的。”這回輪到柳染不明所以了。眾人早已到了昭陽殿,守在門前的小太監(jiān)進去通報了一聲,不一會,便拿出一個卷軸來遞給那位領著他們的公公。公公打開卷軸,掃了一眼,便開始念眾人的名字。其余人陸陸續(xù)續(xù)走進殿內(nèi),有的出來一臉滿足,有的出來卻連聲嘆氣。“秦陌南!”聽到這一個名字,柳染身旁站著的男子緩緩走入殿內(nèi),好一會才出來,望了一眼身后的宮殿,卻也只是一眼,便走了,走至柳染身邊,微微頷首便離去。“柳染!”公公念完,好意的笑道,“恭喜柳狀元!”柳染神色復雜的走進殿內(nèi),只見那日在他家院子里逗弄小孩、笑的一臉燦爛的皇帝,此刻卻穿著華貴的龍袍,帶著沉重的帝冠,面無表情地坐在高處,以睥睨蒼生的姿態(tài)望著他。柳染覺著,似乎此刻的齊煜,才是那個真正的齊煜,,那個不正經(jīng)的齊煜,只是一個幻影。此刻的齊煜,周遭散發(fā)出來的王者之氣,叫他心生敬畏,叫他甘愿臣服。柳染依禮跪了下來。年輕的帝王第一次開了口,“你們都退下。”在兩邊待命的侍衛(wèi)婢女們依言退了出去,殿內(nèi)一時間無比的安靜。柳染覺著這事可能還有回旋的余地,便抬頭道,“皇上...”一抬頭,卻只見皇上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面前,見他抬頭,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他剛才是瘋了么,竟然想著要臣服他...“長籬呀,情況有變,這個...狀元郎的位置,朕怕是不能給你了?!饼R煜自知理虧,一臉愧疚。這不是正合他意嗎?柳染挑眉,“哦?皇上?此話怎講?”“就是,咳咳...在你之前進殿的那人...咳,你知道吧?”齊煜臉上閃過一絲紅暈。“秦陌南?”柳染見齊煜這樣子,心里隱約猜出了一些,故意說出來道:“皇上喜歡他?”“噓!”齊煜臉上更紅了,聲音更低了,“朕還是要面子的!”“皇上,您因為自身原因隨意安置這狀元郎的人選,不怕被人說三道四的嗎?”柳染剛才聽說自己是狀元郎時,擔心了一路,還想著要不要把第二個要求用了,此刻一放心下來,便覺得輕松了不少,自己也不自覺地坐在了昭陽大殿中,便想著逗弄一下齊煜。“哎呀!當初你們兩個的文章那是不分上下,朕是思慮再三,才偏向你了,結(jié)果昨天派去傳信才知道他便是秦樞,真是愁死朕了?!饼R煜扶額。“秦樞?秦太傅之子?”柳染有些震驚,父子同朝為官,這可真是少見的例子。齊煜渾然不知柳染在想什么,只顧說著自己的話,“是呀!誰想到他是朕心心念念的秦樞啊!”又看著柳染道,“朕知道這事說與你聽比較為難??梢患椎诙菜闶沁_到了我的要求嘛,朕承諾過的還是會履行!”柳染故作吃虧狀,“皇上,狀元與榜眼的區(qū)別可不是一般的大。吃了這么大虧,就沒有一點補償嗎?”齊煜此時不懷好意道,“你莫要騙朕,朕可知道,在路上你聽過你是狀元郎以后便悶悶不樂,此番朕給你一個臺階下,你還得寸進尺起來了,真是抓著一點便宜都不放過。”“......”原來一路上都在試探他的反應,屬狐貍的吧。“好啦好啦!就這么定啦!”齊煜站起來道,“回去吧!”此時正是一個好機會,柳染忽的正色起來,重新跪著道:“皇上,柳染有個請求?”“哦?”齊煜看著他。柳染深呼吸,慢慢道,“柳染想向陛下求官?!?/br>“說來聽聽?!?/br>“綏州刺史?!?/br>一時間大殿無聲,柳染的手心已經(jīng)冒出一層汗,不知過了多久,柳染才敢抬頭去望齊煜,卻只見齊煜睜著眼睛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