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千世界,要找三個死掉了的人的名字何其艱難。造譜不是可以輕易完成的,有的遷到天南,有的遷到地北,這里一支那里一戶,有的斷了根,連族譜都沒有了。顧豐年一直對找名字并不熱衷,他雖然天南地北到處去流浪,想著終有一天可能就會碰上一件關(guān)于名字的怪事,但是說實在話他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也許應(yīng)該說,他恨這三個名字。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直接把族譜給燒掉。就因為漏掉了三個名字,所以就得把命抵出去。這算得上什么公平。顧豐年嘲諷的想著。蘇明宇進來的時候,顧豐年坐在床上,光腳踩著地板,他沒有開燈,房間一片黑暗。蘇明宇開了等,才發(fā)現(xiàn)顧豐年只穿著睡褲,露出光滑的上身。因為是盛夏,溫度很高,不穿衣服也不會覺得冷,但是房間是開著空調(diào)的,溫度很低,蘇明宇穿著上衣都打了個寒顫。蘇明宇彎下腰從床上拿起毯子替顧豐年披上。“你在想什么?”蘇明宇捏了顧豐年的耳朵,顧豐年像是才回過神來,打了個噴嚏,攏了攏身上的薄毯。“我在想為什么我的父母會死?!鳖欂S年躺倒在床上,毯子窩成一團上身縮在里面,顧豐年情緒很低沉,他伸出手想要在虛空抓住什么。但是什么都沒有。直到被蘇明宇的手給抓住。“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碧K明宇聲音低沉,但是情緒卻不低沉。顧豐年轉(zhuǎn)了個身,讓臉對著蘇明宇,雖然看不到,但是可以摸到蘇明宇的身體。“你長什么樣子?”顧豐年換了話題,“你小時候是個生氣大王,經(jīng)常生氣,得人哄著你,你長大后變成什么樣子了,我好想看一下。”蘇明宇想了一下,“大概變成鄭海生那個樣子。”鄭海生是他們小時候看電視里面的男主角,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可以說是萬千女性心中的偶像。顧豐年打了蘇明宇肩膀一下,“小時候的你根本不像他好不。”顧豐年才不相信蘇明宇長成那個樣子。蘇明宇也不辯解,他把顧豐年拉起來,“去吃飯了。”蘇明宇喜歡喝湯,顧豐年饅頭吃習(xí)慣了,喝不喝湯無所謂,但每次一喝湯就想就著饅頭吃。他跟蘇明宇一說,蘇明宇反倒說做饅頭很麻煩,顧豐年其實是想去買饅頭。說的不過是些家長里短,正經(jīng)討論事情的時候很少。但是顧豐年喜歡這種氛圍,通常會說很多話。蘇明宇偶爾會提出異議,比如現(xiàn)在,“你收太少錢了?!睆淖霾说脑掝}討論到了顧豐年收費的問題。顧豐年以前吃饅頭,覺得很足夠。但是蘇明宇卻不以為然,“你隨便找塊地方一躺就當(dāng)睡著了,當(dāng)然根本不需要花費?!?/br>顧豐年笑起來,終于他也有反駁的話說了,“我不是隨便找地方睡的,我找的都是考慮過的?!?/br>顧豐年把筷子放下,慢慢說道:“你知道嗎,沒有你我可以看到很多奇怪的東西,有了你,我可以選擇性地看。所以,以前都是找能夠庇護我的地方睡覺,比如土地廟?!?/br>蘇明宇看著顧豐年表情明亮起來,沒說話只是專注聽他講。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補完上個星期的第18章長生趙蕭有氣無力地回來了,一回來就躺在客廳的長沙發(fā)上,手臂還耷拉下來,就像是躺尸一樣。顧豐年看不見,端著小西紅柿問他要不要吃。蘇明宇從顧豐年抱著的碗中拿了一顆小西紅柿塞進嘴里,然后搭著顧豐年的肩膀叫他不要管趙蕭。“好無情。”趙蕭憤怒又無力地說道。顧豐年聽到了,“你在家里出什么事了嗎?”“大概是和父母吵了一架吧?!碧K明宇不負責(zé)任的猜想,整個人靠在顧豐年身上,眼睛看向趙蕭,“晚上我和顧豐年要出門,你一個人沒問題吧?”趙蕭把臉埋在抱枕中,“沒問題?!甭曇魫瀽灥?。蘇明宇和顧豐年的確是要出門,而且是出門去見張斌。顧豐年答應(yīng)了張斌要幫他活下來,那么自然這樁生意就得做。顧豐年不太在意張斌要用誰的命去延長他的命,如果是錢小樹的話,可能會猶豫一下,但是卻不到下不了手的地步。張斌身上的臭味越來越濃,為了掩蓋臭味,不知道他在身上噴了什么香水,臭的和香的混合在一起,讓人鼻子很受罪。張斌直接說明了來意,“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夠幫我?”后面的延長壽命沒有說出口。顧豐年笑了一下,就那種很普通的笑,既不神秘叵測,也沒有什么高人一等,“您要借誰的,越是熟悉的人那就越好借,您想好了嗎?”蘇明宇抬起頭隨意看了一眼張斌,張斌手上的老人斑很顯目,在室內(nèi)的燈光下看起來像是一塊逐漸擴大的傷疤。但是蘇明宇沒有開口說話,安安靜靜當(dāng)一個旁觀者。張斌開口說道:“錢小樹可以嗎?”張斌的家很大,獨棟別墅,前廳后院,裝修得富麗堂皇,極具古風(fēng)古色,尤其是進門的那里有一塊很大的屏風(fēng)。屏風(fēng)是濃墨淡寫雨后天晴的田園風(fēng)光,尤其是那一簇畫的水汽淋淋的葡萄架子,雖然是黑墨畫成,但一眼就能讓人想到淋過雨的鮮綠葡萄架。蘇明宇牽著顧豐年繞過屏風(fēng),張斌拄著拐杖不緊不慢有前走,旁邊有三個保鏢跟著。那三個保鏢肌rou虬結(jié),一看就不好惹。張斌并不客套,在說了錢小樹的名字后顧豐年沉默下來,既沒有說行也沒說不行。顧豐年表情很淡,可以說沒有任何表情。錢小樹的確是張斌的外孫,如假包換,而且他只有這一個孫子。張斌死了,他名下的遺產(chǎn)全是錢小樹的。“為什么是錢小樹?”顧豐年問了一句,“你確定是錢小樹嗎?”再三確認。蘇明宇這才肯定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顧豐年的確是不開心,而且正在生氣。尤其是張斌確認之后,顧豐年竟然笑起來,那笑容云淡風(fēng)輕,但是眼睛里面冰冷一片。“嗯,好?!鳖欂S年也很痛快的答應(yīng)了。就像是沒有任何值得人糾結(jié)的地方,顧豐年請張斌準(zhǔn)備好要施法的材料,以及要交付的報酬。但是和蘇明宇回去的時候,顧豐年很沉默,來的時候他的沉默帶著點無精打采,但是回去的時候卻是帶了點傷心。也許連顧豐年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正在傷心,他表情很平靜,但是嘴唇卻抿得很緊,不像剛剛在張斌面前,嘴角一直都是微彎的。蘇明宇打開了車載音樂,里面放的是趙蕭下載的歌曲,不知道是什么外文歌,又吵又鬧,此時顧豐年才深深嘆了一口氣。他就像是要把濁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