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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割斷了顧豐年的半張臉。就算是這樣,顧豐年的臉上還帶著笑,“你可真是個可憐蟲?!?/br>因為不是人,所以連血都不會留,就算能感知到疼痛,但是只要不說出口的話,誰都不會知道你痛。顧豐年仍舊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他的臉被煞劃得七零八落,像是一張學(xué)畫的兒童的畫布。顧豐年眼睛那么亮,洞若觀火的模樣,然后煞直接敲碎了這雙眼珠子。顧豐年的笑聲還在,“我找到了,找到了你的缺點?!?/br>煞捏住顧豐年的脖子,像是捏一只小雞爪一樣,輕易地就可以置他于死地。顧豐年聲音逐漸低不可聞,他看起來極其狼狽,但是卻絲毫沒有怯場。“蘇夢瑾?!鳖欂S年輕輕喊了一聲,“蘇夢瑾,蘇夢瑾,你該休息了,你該休息了,蘇夢瑾?!?/br>像是哄睡嬰孩一般的叫法,對這個兇殘的煞卻足夠有效。煞搖搖晃晃,慢慢松開手,顧豐年跌落下來,然后聽到煞倒下的聲音。香燭快要燃盡,線香恢復(fù)了平常的燃燒速度,不再像之前一樣瘋狂地燃燒,像是被某些東西饞食一樣。但是顧豐年并沒有清醒的跡象。蘇明宇看向躺著的顧豐年,一動不動地直挺挺地躺著,就像是真的死亡一樣。蘇明宇再次看向香燭,如果蠟燭燃盡,那么就是真的回不來了。顧豐年躺在地上,他現(xiàn)在又什么都看不到了,但是仍舊掙扎著爬向著倒在地上的煞。名字是咒,是會傷人和束縛人的咒。顧豐年并不確定名字對他有沒有用,直到這只煞表現(xiàn)出對名字的在意,顧豐年這才反應(yīng)過來。煞躺在地上,顧豐年摸到煞的手,它鋒利的指尖劃破了顧豐年的手。然后顧豐年一點點將煞的手指插入它自己的心臟,煞中途醒了過來,但在顧豐年“蘇夢瑾,你該休息了,蘇夢瑾,你該休息了”的聲音中再次沉睡。煞流出了腥臭的液體,顧豐年有點難以想象這個龐然大物藏在他的身體里。也許他的血液也是這樣腥臭難聞。顧豐年苦笑,他脫力趴在地上,現(xiàn)在該爬向他自己的身體了。顧豐年想著該怎么做,但是他實在是沒有力氣,他在心里默數(shù)了五下,然后再一次試圖爬動著,但是乏力得只能拖著笨重的靈魂一點點往前移。沒有方向地往前移著。顧豐年的眼珠子碎片掉落出來,他的臉被切碎,一張漂亮的臉猙獰恐怖,愈顯出手指的瑩潤如玉。但是沾染了綠色的血跡,看起來也不算好看。找不到,他的身體在哪里?顧豐年茫然地環(huán)顧四方,能看到的喜悅不過呈現(xiàn)了片刻,緊接著的還是黑暗,黑暗可真冷啊。香燭跳動了一下,燃盡了最后一絲,然后熄滅了。蘇明宇看著熄滅的香燭,顧豐年還沒有醒。第35章南和潭蘇明宇其實并沒有能幸福快樂的長大,他曾經(jīng)死過一次,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死亡,他被人溺在一個小小的水池中。污泥塞住了他的口鼻,然后他死得很快。但是在死之后,蘇明宇吃掉了一個水鬼,于是他又重新活了過來。當(dāng)時來負(fù)責(zé)收他魂的人是二貝,在蘇明宇醒過來之后,二貝找到了他。這并不算什么大事,至少對蘇明宇而言。在父母死亡后被人收養(yǎng)的蘇明宇,再也沒有什么算得上大事。蘇明宇思考的速度很快,熄掉的香燭,還有躺在木板上的顧豐年,于是他毫不猶豫將自己的腦袋沉在了浴缸里。蘇明宇再次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他直接轉(zhuǎn)身往大河走去,大河邊際寬廣,但蘇明宇并沒有下河,因為二貝在河岸等他。“能不能不要鬧了,你這次又想吃了誰?”二貝抱著胳膊,一臉無奈。蘇明宇直接登上船,“我要去找顧豐年。”二貝無言以對,但還是認(rèn)命送他去找顧豐年。顧豐年趴在地上,面目殘缺,渾身骨頭像是被打碎一樣。“好慘?!倍愓f著好慘,但是卻并不靠近,“你不會要吃掉顧豐年吧?”看到躺在地上的煞,“這個可真厲害?!?/br>蘇明宇冷著一張臉抱起了顧豐年。二貝在一邊說著風(fēng)涼話,“肯定很痛吧,靈魂受損,會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復(fù)原啊?!?/br>“閉嘴。”蘇明宇冷冷道。蘇明宇將顧豐年抱到了躺著的顧豐年那里,然后松手看到兩個顧豐年融為一體。“我現(xiàn)在算死了嗎?”蘇明宇看著顧豐年開始慢慢呼吸,這才問道。二貝看向他,“你覺得呢?”蘇明宇說道:“大概沒有,不然你不會讓我來找顧豐年,畢竟如果我死了顧豐年肯定會來找你。”“你這個信心從哪里來的?”蘇明宇沒有回答,反而問道:“顧豐年的爺爺是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嗎?”二貝說道:“你覺得什么才算兇手?你父母不管哪一天出發(fā)都是死亡的結(jié)局。”蘇明宇松了一口氣,他笑了一下,“那顧豐年算命還是挺準(zhǔn)的。”二貝討厭蘇明宇這個笑,諷刺道,“以后不會準(zhǔn)了,畢竟沒有鬼藏在他的身體里了?!?/br>蘇明宇說道:“那沒事,跟著我看風(fēng)水就好了?!?/br>二貝看了一眼蘇明宇,決定結(jié)束這場對話,隨便這位愛干嘛干嘛。好疼,好疼,顧豐年眼眶痛手痛腳痛身體痛,整個人痛得蜷成一團(tuán)。蘇明宇替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顧豐年眼睛仍舊沒有神采,但是會慢慢痊愈,等到靈魂治愈好了,那么眼睛就能看到了。顧豐年有點疑惑自己怎么會回來,也有問蘇明宇,不過據(jù)蘇明宇的說法,他完全不清楚。等到夏天的時候,顧豐年的身體好了很多,有時候還能隱約看到外界的光線,跟蘇明宇分享這個好消息的時候,他看起來并不是太驚喜。不過也有不好的消息,顧豐年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算不了命了,百算百錯,只能為了生計發(fā)愁,一個瞎子倒是不太好找工作,蘇明宇倒是提供了崗位。“做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是年紀(jì)和資歷,其次才是能力。這一行也算是個越老越吃香的行業(yè),最重要的是膽大心細(xì),該逃跑就逃跑,該撒手就撒手?!?/br>蘇明宇用那張可靠的臉說著不可靠的話,顧豐年假裝聽得很認(rèn)真。后來顧豐年才知道蘇明宇其實是個半桶水,但是他足夠鎮(zhèn)定,不管在什么場合都像是如魚得水,竟真的給他抓住了訣竅。從天賦選手淪落到平庸選手的顧豐年嘆為觀止,乖乖認(rèn)輸和他睡覺。冬天的時候趙蕭回來看他們,嘴里抱怨個不停。“為什么一直吃堅果,就算是松鼠,偶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