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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爍著詭譎難辨的光:“你剛才說什么?”弟子滿臉囂張:“我剛才說什么了?我就說你沒本事,天生是乞丐的命,來這就是白日做夢!”話音剛落,穆書凝深吸兩口氣:“堂堂大殷第一宗門靜穹山派的弟子都是這般自高自大?若是靜穹山里這代弟子都如仙師這般,那不出十年,靜穹山派恐怕就要隕落了?!?/br>那弟子聽出來穆書凝是在嘲諷他,當即便惱了,用上靈力,奮力一推,直接就把穆書凝往外推。穆書凝這個身體對付那幾個乞丐混混綽綽有余,可一旦對手是正經(jīng)修煉的靜穹山派的弟子,就算僅僅是個外門弟子,他就連人家的小指都比不上。穆書凝身形不穩(wěn),被那弟子一推,直接就滾下二十級臺階,一階一階地滾,天地都在無聲無息與他混沌的視線之中旋轉(zhuǎn)顛倒,最終,身體卡在了平臺上,他眼前模糊一片,雙眼卻牢牢盯著那個囂張無比的弟子。那弟子毫無同情心,末了還加上一句:“滾吧。”穆書凝摔得頭破血流,殷紅的血順著漢白玉磚的紋路往外延。正好延到一雙精致的玄黑色靴子前。穆書凝覺得自己可能快要死了,體內(nèi)血液剎不住車似的往外涌,他勉強抬著眼皮,朝著那個一身黑衣面容模糊的人求救:“救……救命……”光逆著那人,他身著的華貴布料上裹上了一層燦金色的光圈。他的聲音冷肅低沉:“怎么回事?”兩個守門弟子見狀立即飛速奔下石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朝此人行跪拜禮,異口同聲道:“掌門?!?/br>晏青時不理他們這一茬,目光全都落在了氣息奄奄的穆書凝身上,他眸色冷沉,神色間頗具威嚴:“怎么回事?”那個將穆書凝推下去的弟子用胳膊肘推了推另外一個,低著頭,明顯是要推卸責任的意思。晏青時眼睛瞥了一眼二人腰間懸掛著的木質(zhì)腰牌,冷聲道:“睿鴻,你來說。”睿鴻便是那個想推卸責任的弟子。睿鴻身上一抖,不情不愿地開了口:“掌門,是這小子實在不知好歹,也不看看自己是哪根蔥就想往靜穹山派里鉆,這小子忒不知天高地厚,見我們要趕人,他還不服,非要進靜穹山。”睿鴻說的話確實字字屬實,可在外人聽來,就是特別不痛快。好像這個少年渾身抽搐,血液橫流地躺在這地上,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晏青時一下子就抓住重點:“人為何會變成這樣?”睿鴻的面色有一瞬的僵硬,他偷偷瞄了一眼神色冷傲的晏青時,嘟囔一聲:“他自己滾下來的?!?/br>晏青時淡淡地看著睿鴻,隨后又轉(zhuǎn)向瑾儀:“你說?!?/br>他是一個掌門,何時輪得到他來管這種小糾紛了?可人家孩子就這么大剌剌地躺在門派門口,正巧就讓他給遇上,不管又實在看不過去,尤其是他剛剛從天道眾開會回來,身心俱疲,現(xiàn)在只想趕緊回到萬劍峰,好好調(diào)息一下。瑾儀言簡意賅:“睿鴻推下去的?!?/br>睿鴻一下子就慌了神,他連忙擺手,一張臉都扭曲到了一塊:“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他罵我,罵靜穹山,我就是想給他點顏色看看,我就是想推他一下,他沒站穩(wěn),就自己滾下去的,我沒有!”他因為緊張而有些語無倫次。晏青時淡淡看著他,真相已十分明顯,他不再搭理睿鴻,只對瑾儀吩咐道:“把這孩子送去凌仞峰,讓周峰主好好照看?!?/br>瑾儀應承,背起他來就往凌仞峰趕去。晏青時連看都不看一眼睿鴻,轉(zhuǎn)身,玄色衣袂在半空甩過一個弧度,僅僅留給他一個漠然的背影。睿鴻開始慌了,看樣子掌門早已知曉他的謊言,晏青時對門下弟子向來嚴厲不留情面,前些年就因為有幾個弟子犯了門規(guī),卻還撒謊說自己沒有,本來不是多大的事,但一級一級往上送,最后竟是讓晏青時給瞧見了這碼子事,一刻也沒等,那幾個弟子立刻被逐出靜穹山派,一點余地都沒留。再往前想,掌門有一個極寵愛的親傳弟子,那個弟子天分頗高,最后好像是因為犯了事被掌門直接給逼出了山門,再也沒回來過。越想睿鴻越覺得心里發(fā)毛,這次他也是直接對上的掌門……他心一抖,立即跪地朝晏青時前進的方向膝行而去:“掌門,掌門,是我的錯,求您不要把我趕出去,他是我推下去的,但我也是好意不想讓什么人都進靜穹山派啊,掌門,掌門!”靜穹山派是他好不容易削尖腦袋才擠進來的,就算只是個外門,在家鄉(xiāng)那邊他的父母也備受尊敬,若是因為他這一時糊涂讓他被趕出去,他的腸子都得悔青了。許久,高空傳來一道淡漠的聲音:“去常定峰領罰?!?/br>睿鴻的驚喜都表露在了臉上,沒被趕出師門,他已謝天謝地。第4章入門穆書凝有知覺的時候,只有一個感覺,疼。全身都像是被拆開之后又一針一線地縫上去那樣,稍微一動,就要耗費他所有的力氣,太陽xue突突地跳。他抬頭打量四周,見周圍十分熟悉,而且鼻間還縈繞著藥香,是凌仞峰。心里得到答案,穆書凝瞬間就松了口氣,他最終還是進來了。他仰頭看著屋頂,忽然就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凌仞峰是靜穹山派最重要的一座峰,各種丹藥,藥草皆出自這里,凌仞峰的弟子主攻煉丹與醫(yī)術(shù),而峰主周青馨一手醫(yī)術(shù)高絕,煉丹技藝也是出神入化,修真界盛傳寧可得罪晏青時也不要得罪周青馨,因為如果得罪了晏青時的話,他直接壓倒性的實力會讓人感到絕望,最后死去,而如果得罪了周青馨,他會折磨人到生不如死……當年他被逐出師門的時候,周青馨冷眼旁觀,雖沒說什么落井下石的話,但也沒有拉他一把。穆書凝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剛好聽到外面有人對話,一個聲音清脆動聽,一個聲音低沉富有質(zhì)感。“快醒了?!边@個聲音干脆利落,清脆好聽,想必就是周青馨了。“嗯,我去看看?!闭f這話的是晏青時。周青馨常年板著張臉,不茍言笑,冰寒孤傲,不是愛說話的主,晏青時身居高位,多年嚴肅刻板,自然也說不出什么敘舊的話來,因此這兩位一碰面,空氣就冷得讓人尷尬,好在二人是多年的師兄弟,彼此之間的默契自然是有的,倒也不用過分地去客套什么。聽見二人對話的穆書凝卻是一陣緊張。晏青時本來只是想看見人安然無恙之后就打算走,畢竟人是在靜穹山派出的事,他怎么也要意思意思負責一下,可沒想到本該昏迷著的人卻是醒了,這讓沒準備說話的晏青時有些不自在。晏青時反應快,頗為自然地問道:“身體如何?”穆書凝看著晏青時,愣愣的。他有記憶,他知道自己昏死過去之前遇到的那個黑衣人就是晏青時,可那個時候身體都到